第二十六章 追溯
熟悉的黑暗，谙习的死角。六道金属栏杆浮现在我眼前，当然，又传出了那个骇人的声音。进行着相同的对话，言语间流出nongnong的利益与阴谋。制造出如此阴影的人，是我；该对这无限晦暗的灵魂负责的，也是我。 在黄色的颜料中参杂适量蓝色，会转变为绿色。再往里参杂更多的蓝色，接着会变成青色。不断地往里加入不同的颜料，色彩也会相对作出变化。可是，最终能够得到的颜色就只有一种，那便是黑色。这也就意为着“黑色”具有无尽的吞噬能力，它能够吞没所有其他的颜色，并将他们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除了完全相反的白色外，没有任何色彩能够与黑色对抗。同样地，若是没有白色的点缀，任何颜色在混合过后的结局，都会染上褪不去的黑色。 我的生命已走过十八余载，在经历了诸多风霜雨雪过后，灵魂难免沾上黑色。不幸的是，我没有及时发现它的存在，没有纯洁的白色净化我灵魂的污浊，所以这点黑色暗暗滋生，愈来愈茁壮，甚至成长为了一个独立浑浊的个体。 只要把他从这里解放出来，我就可以得到真正的救赎了吗？ “阿尔伯特·黑麻——” 谁在呼唤我？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个萌妹，不过现在这世道，越是甜美的声音背后就越有可能隐藏了一张丑陋的面孔。 “没办法了。请求弹药制造。得到许可，Black-Rose正在根据图纸生成弹药。弹药制造完毕。”这个声音像是在与我的大脑对话，捂住耳朵一点都不管用，“瞄准，肾上腺素弹发射——我，是一颗子弹。” 突然，我感到腹部刺痛，紧接着心跳加快，全身的体温开始急剧上升，体内循环的血液仿佛快要喷涌而出。十几秒后，身体逐渐恢复平静，黑暗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泳池和无数少女。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从妾身的‘思维破坏’中逃脱出来！”玛莉莲·费西纳右手翘起兰花指，戏弄地说。 “既然你能够读取别人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吧？”我大胆问道。 “当然，妾身能够解析你们脑袋里所有的东西。”她那副高傲的态度真是令人嫉恨，“你们的确是被妾身独一无二的能力消除了一段记忆，但很可惜你们找错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追问说。 “答案显而易见，具有自在变化能力的人，你们一定知道。”玛莉莲说完，潜入水中。 “是奈亚拉托提普。”零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早已被她料到的感觉。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早点回去吧，jiejie大人！” “嗯……”爱丽丝的表情充满顾虑，回答得也心不在焉。 “最后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这个声音，是玛莉莲在用心灵感应与我对话，“你的体内存在一部分我无法读取的东西。” 无法读取？难道是那团黑暗吗？玛莉莲这席话真正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回到风纪委总部大楼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原本两所学园相隔就不算太远，借助玛伦的能力移动到坐落于迪乌斯·雅威综合学园里的总部大楼，就和到自家的后花园一样容易。 “说到底为什么总部会在学园里啊？”我随口问道。 “听说所有风纪委办公楼都建立在各各学园里，只不过这所综合学园是整个大陆规模最大、教学最全面的学园，因此总部地址选在这里就很自然了。”爱丽丝简洁的回答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不是风纪委的成员，却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我们来到位于总部大楼八层的侦探科，小萝莉侦探料事如神地在门口等候多时。她像往常一样身著红黑色哥特洋装，扎着两个双马尾小辫，一副傲娇的态度。走进她的办公室，一股浓郁的粉红色童话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把今天调查的结果回馈给她，其他的情报她都已经掌握。 “果然，这就是最后一块拼图。”侦探科科长，夏洛特·福尔摩斯展开了精彩的推理，“这要从无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与北斗幸一战时说起。激烈的战斗过后，它逃脱了均衡正统教派的层层追捕。接着，爱丽丝克隆事件和人造人事件同时爆发，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某人事先计算好的。世界政府想要得到lv-7超能力者作为稳定军事的强大力量，所以故意向我们透漏风声，好顺藤摸瓜夺走这项计划的内容和成果。人造人事件的过程大致应该也是如此。” “那为什么我们的记忆会被篡改，还有丽萨·布拉德斯通的事情怎么解释？” “我想提供给你研究所情报的人并不是丽萨本人，而是奈亚拉托提普变化的，至于其中的目的，我也猜不到。同样的道理，记忆之所以会被删除，恐怕是奈亚拉托提普化作玛莉莲·费西纳然后运用其能力完成的。被删除的记忆，可能和克隆事件的参与者代号Quantum有关。” 我的记忆慢慢苏醒，脑海里映现出一连串的画面，但这些画面中总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声音都含糊不清。 “关于大规模灵灾，虽然目前已经消停，但是我推测还会再次发生。这些灾难很有可能是邪神教暗中捣的鬼。”夏洛特继续说，“但我的推理中总觉得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一条贯穿始末的核心。我侦探的直觉告诉我，一个重大的事件正在大陆的某个角落悄悄发生。” 别过夏洛特，零姬希望能够借助情报科的力量，于是来到了地下室寻求罗恩·塔罗的帮助，不料罗恩却意外地不在办公室。回过头再次思考方才的推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根据夏洛特的话，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件都存在着联系，但超能力和阴阳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看过推理片的都明白，最反感的就是侦探们明明猜出凶手，却还要装腔作势地说出“犯人就是他”这样的话。他？他是谁啊，把话给我说明白点哇！内心的烦躁加上想知道真相的渴望，我的心情霎那跌入火山口，几乎喷发。 “罗洁，罗洁，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我抚摸着脖子上的书本形吊坠，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