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欲争!
刀魔门第一真传之位,一夜易主! 这消息在刀魔门,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地震般的消息。尤其是待得去赴宴之人相继归来,这消息便如疾风,迅速传遍了刀魔门的每一个角落,亦在朝外迅速渗透了出去。 在刀魔门做了数十万年真传大师兄的项济正式退位,邀集众多刀魔门门人摆开大宴,据说分外热闹,但凡赴宴归来之人,那面上兴奋的红晕却久久不曾散退,遇人便说,一副看了好戏,知晓了惊天消息的模样,自是皆尽大摆龙门阵,这消息自然传得极快。 “却说昨夜大师兄……不!项济师兄设宴,全亏得我往日常去项济师兄处走动,此番才得以受邀赴宴,见得那稀世罕见的大场面!大师兄所言要宣布的大事,正是要让十三师兄接任大师兄之位!” “什么?” “这是为何?这继任大师兄之位的人,先前不是一直说的是王恒师兄么?怎生便变作了前日大闹后山的十三真传?” “你却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先前那时风传,并非大师兄或大长老定下之事,怎能做得准?” 欲图猎奇,听闻新奇、离奇之事,这说话之人抖出包袱,听戏之人自该捧场起哄,将气氛吵得热闹,这才能让说话之人愈发得意,才能将这好戏悉数抖落出来。 “别吵了!别吵了!听华师兄说后面的事!谁若吵得大家都听不了,我定饶不了他!”待喧闹了片刻,终是有人佯怒高喝,立时喝止了sao乱,却也是恰到好处。 尤其是这一声“师兄”,听得说话之人愈发得意,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满足,不由得清咳一声,蹙眉凝重道:“项济师兄才说出这消息,立时一片哗然!二长老因此……动怒!继而……” 能有幸受邀赴宴的,除却那身居要职的长老、管事,便是门中出类拔萃的内门弟子,武艺、修为皆尽不弱,这心智自是也超凡脱俗,再加上这故事本就跌宕起伏,经由一番润色便更是一波三折,听得无数人随之惊呼、暗叹,艳羡、嫉妒,心情也跟着波澜不定,潮涌沸腾。 “真传大战!二师兄不敌十三真传!十三真传正位大师兄!” 千言万语,无数描述这一夜大宴之事的辞藻,最终汇聚成了一句惊天动地的消息,随风飘扬出极远、极远。 这几日的刀魔山,未免太过热闹,堪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似有关这十三真传之事,忽而间挤在一起,如火山般猛然爆发了出来。 那千年前得罪了十三真传的刘一鸣刘师兄,好不容易自悔过牢中出来,本以为时来运转,接任了那千年无踪的十三真传之位,本待连那临渊小殿也一道接受,却在殿门前被十三真传的小小仆童狠狠教训,当着众人之面在刘师兄面上流下了两个红肿的巴掌印,当真让刘师兄立时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那奇异仆童一夜不知去向,刘师兄这才如愿以偿住进那临渊小殿,谁曾想还没住几日,那失踪千年的十三真传却突兀地再次出现了!此番再现,这十三真传一改昔年那和顺脾性,自山门一路强横上山,最终与刘师兄对峙之后,怒而出手便让刘师兄一招溃败,再次被送入了悔过牢! 又是面壁思过,又是悔过千年,这便是得罪了十三真传的下场! 紧随其后,不过一日一夜,项济师兄大摆筵席,宴请门下长老或至交,便放出这惊雷之响,让这十三真传越过众多师兄,径直坐上第一真传大师兄之位!原本早已放出风声,即将接任大师兄之位的第二真传王恒师兄,终是忍不住这顶替之事,怒而扬刀比较高下,竟也难敌这十三真传! 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无视惊奇巨变,却均与这十三真传有关,好似这十三真传便是颗迅速升起的闪耀之星,亦或是庞然大物,稍有点轻微动颤,便会引得地动山摇,万众瞩目。 这项济师兄邀约的宴席才散去,待得十三真传……不!如今刀魔门真传大师兄漫步归去,不知暗中有多少目光复杂注视着这人的魁梧背影,总有精明、善于钻营之人心念浮动,对这门中新晋的真传大师兄动起了心思。 说是动起了心思,这时节呼延声威正旺,谁又有胆动什么歪念,自是为了自家前程,欲图寻丝觅缝,尽快攀上呼延这座大靠山,说不得便能因此平步青云,身份跃升。说来也是,真传大师兄乃是独一无二的位子,这位子如今有了异动,门中大、小势力必定因此引出大动荡,这是必然之事。 动荡大乱,枭雄辈出,这便是自诩枭雄之人借机崛起的大好时机。 若是自家未能抓住这时机,自有旁人攀附,此消彼涨之下,自家小势力唯有被人吞没、蚕食的悲惨下场。而若是能抓牢新晋大师兄这棵大树,定能声望大增,击垮、吞没往日争锋的大、小势力,便能在门中一举称雄,势力大进。 这时节恐怕人人俱是这般心思,于是待到半夜之后,呼延这临渊小殿出奇的热闹,送礼、拜山、讨好之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真不愧都是魔道中人,前来之人所送的礼品,可谓是千奇百怪,抑或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凡是珍奇、古怪的玩意儿,亦或是价值不菲之物,好似流水般塞进了呼延的小殿。 尤为出奇的,也不知来人是什么心思,或是怎生揣摩呼延喜好的。兴许是听闻呼延为他那仆童失踪而勃然大怒,便以为呼延他喜好这一口,好养娈童以为男女之乐,于是便在这上面动起了心思,送礼也算推陈出新,径直送来大活人,清一色的清秀男童。 也不知这大半夜的些许时辰,他们却是去何处寻来这大批极品货色的仆童,若是喜好娈童之人,这一个便价值千斤身境巅峰血rou,自是价格不菲,这些人也称得上手腕通天了。 若呼延真是好这一口,这礼物便算送得极为划算,能讨得这新晋大师兄的欢心,即便一掷千斤也是小事,换来自家飞黄腾达,这笔帐怎么算也是利润惊人。 只可惜呼延却是没这古怪嗜好,他如今只稀罕自家丫头,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俊俏小丫头,千斤、万斤纯血神境血rou也不换,无非怕旁人起了歹念,这才让她平日里扮作仆童相,并非真是喜好娈童。于是这些个苦命的清秀男童便成了没人要的物件儿,被呼延死死拒之门外,自是一个不收。
若是有那不识趣的,就别怪呼老爷翻脸,几番推拒还要强塞过来,这便立时怒容相向,恶棍驱赶出去。 他呼延如今是何等身份,堂堂刀魔门新晋大师兄,除却刀魔神主与那六位神境长老,甚或是闭关的项济、项神,便数他的身份最高,也能在门中一言九鼎的人物,谁敢轻易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待得呼延怒容驱赶出几个送仆童的、送美女的长老与师弟,顿时让无数精明人回过味儿来,一面嘲讽这些不识趣的家伙,一面暗自将自家准备的美女、仆童紧紧收了起来。 至此之后,再无人提起仆童、美女之事,眼看这新晋大师兄只收些珍奇、罕见的小玩意儿,自是投其所好,却也实在捉摸不透,这新晋大师兄究竟喜好何物,想要用物件儿打开这条通天大道,如今看来恐怕难度颇大。 这一夜,少说也有近百位刀魔门权贵,曾踏入新晋大师兄的殿门,谁也不会空手而去,自是精心准备了好礼物。呼延一夜便收了太多人的礼,只是谁送之物才是大师兄喜好之物,因此能换得大师兄的好感,平日庇护、帮忙,谁心里都没谱,俱是惴惴不安,只觉这局面扑朔迷离,本就是一潭浑水,这么一闹反倒被搅得愈发浑了。 不去管这众人心思,却说呼延这填不满的口袋,待到清晨笑眯眯送走了这最后一位客人,他这临渊小殿总算有了片刻清净。 最后这来客,却是厨殿的大管事,送了一桌极品rou食、美酒,自是让呼延最为欢喜。况且他平日常常劳烦厨殿之人,总有新奇口欲,是以待见是这厨殿大管事前来送礼,呼延那笑意比先前愈发浓郁,对这厨殿大管事自然多几分笑容。 待得将自家殿门合拢,呼延自是就着热乎,坐在这餐桌旁享用rou食、美酒,慢品细尝,一面翻弄着今日所收的零零碎碎,各种物件儿,时而蹙眉撇嘴,时而惊喜窃笑,也不知掏弄到了什么稀罕的宝贝。 “嘿!没曾想这穷乡僻岭的魔界,还真有些好玩意儿,也不知是祖上传下来的,甚或是偶然际遇所得!可惜这些家伙虽说知道是值钱货,怕也不知这几件东西究竟是何价钱,尤其是那梧桐木所制的屏风,便是只卖这梧桐木,放到飞龙城商门拍卖,恐怕没个百斤圣境血rou,都不好意思开价!啧啧,这等宝贝,放在这些个不识货的主儿手头,当真明珠暗投、暴殄天物!落到我呼老爷的手头,这才算是遇到明主了!嘿嘿!” 兀自把玩着那流光四溢的赤色木雕屏风,呼延忽而又自愁眉苦脸,暗自哀叹道:“只可惜这怕是一锤子买卖了!今日便是道中大比,待我夺魁之后,便要去寻丫头,继而晋升神境,开山立派!日后怕是没这等机会了……一想到还有无数宝贝依旧蒙尘,再难落到我这明主的包里,怎生觉着如此心痛……” 无论他心里如何痛惜,这时日流转,待得正午时,便该是他这新晋真传大弟子,率领一众真传师弟再行出征道比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