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离秋寒瞪着扈雪红,说:“你真的这么认为么?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扈雪红不屑地扭头回房,边走边说:“等你日后追悔莫及,杀了我泄愤就好!” 气氛愈发紧张而尴尬,甚至连打圆场的机会都没有。小朴不知所措地站着,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心里哇凉哇凉的。果然,扈雪红真的是有个人目的,而自己,不过是她要挟的工具罢了。从她的眼神中,他甚至看不到一丝丝不舍,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也或许,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离秋寒,如此高冷的义士,却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屡屡让步,他既觉得感动,又觉得有些恨,他不恨别人,只恨自己无能。不过,看到离秋寒的脚下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片单调的金色光亮,他忍不住心生寒意。他记得很清楚,离秋寒过去绝对是有影子的,离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这个人真的是离秋寒么? 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他越来越感受到自己孤独的处境,干脆回到卧室里,将房门紧闭,能躲一刻是一刻。他希望距离外面的纷争越远越好,或许只有自己独处,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自己!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如今连仅存的一丝温暖也被冷酷的现实浇了一盆凉水。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一些,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蜷缩在床上,委屈地哭了。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他无聊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摆弄着一些无聊的玩意。现在不得不承认,扈雪红在利用他,而离秋寒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往日一去而不复返,他只有孤孤单单的自己,眼眶不禁湿了。 忽然,屋门被打开,离秋寒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微微一愣,连忙抹了一把眼泪,从床上坐起,勉强笑了笑,说:“离大哥,请问有什么事么?” 离秋寒默然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有些奇怪。通常,离秋寒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代表着严酷与正义,可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竟仿佛带着几分邪笑。 联想到白天的情况,他立刻提高了警惕,心中快速计较一番,本能地向后靠了靠,高喊道:“红jiejie,我饿了!” 离秋寒眉眼微微颤了颤,嘴角向耳边咧开,露出诡异的狞笑,眼神中满是阴鸷,从里到外透着邪性,阴测测地说:“你这小子还真是蛮聪明的。” 他吓得浑身哆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寒意陡生,颤声道:“你……你不是离大哥,你到底是谁!” 离秋寒眯了眯眼,恶狠狠地说:“我就是离秋寒!”说着,信手化出一副一模一样的刀剑,眼神中透出些许狠意,手腕一抖,霎时射出寒光,向他咽喉直直逼去。 他吓得手足无措,整个人都蒙圈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红影破窗而入,几根狐狸尾巴啪啪地打出,将鱼剑弯刀挡住。扈雪红站在床上,凤眼圆睁,盯着离秋寒,冷冷地说:“原来是你!” 离秋寒jian笑着说:“没错,就是我,而且,我早晚会取代他!”说罢,一个箭步冲出屋子。扈雪红纵身一闪,追到院子里,可是离秋寒的身影已经化为一团黑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他完全是一头雾水,满心惊疑地问:“红jiejie,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扈雪红朱唇微启,刚要开口,这时,离秋寒突然又出现在院子里!他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哆嗦着躲到扈雪红身后。离秋寒皱了皱眉,冷冷地说:“这是犯什么神经呢!” 扈雪红嘴角一笑,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是你离大侠刚才闯进屋,差点杀了小朴?” 离秋寒哼了一声,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助纣为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扈雪红悠然地说:“离大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自己问。”说着,她看了小朴一眼。小朴抿了抿嘴唇,轻轻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现在隐约觉得,这个离秋寒与刚才那个似乎不是同一人。 离秋寒微微愣了愣,不耐烦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扈雪红说:“别瞎咋呼,自己看看自己脚底下!” 离秋寒半信半疑地倒退半步,警惕地看了看地面,眼神微微变了变,诧异地说:“这……” “没错,不用犹豫了,离大侠。”扈雪红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刚才想谋害小朴的,是你的影子!” 离秋寒眼睛颤了颤,惊道:“难道……难道是影妖!” 他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影妖?” 扈雪红笑了笑,说:“生灵修炼,分为仙道和妖道,仙道求道,妖道求心。像离大侠这样的修真者,便是修炼求道,而我等所谓的妖邪,乃是求心修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瞥了一眼离秋寒,略带不屑地说:“二者本各有所长,然而,求道者却往往难以真正超脱,经常进入求心的境界而不自知,反而美其名为天理,以自己所想强迫他人,给我们扣上邪秽的大帽子。” 离秋寒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分明是你们妖界良莠不齐,对善良不加发扬,对邪恶不加抑制,为了一己私欲肆意妄为,导致各界大乱,不知葬送了多少生灵!” 扈雪红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说:“看见了么?小朴,我说的就是这种偏执狂。可是呢,日中则移,月满则亏,某些偏执狂修炼到至正至刚,欲望长期被压制,在阴影中暗暗汇聚,反而炼成影妖,其危害可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妖邪大多了,我们是望尘莫及啊。”说着,她故意白了离秋寒一眼。 离秋寒面若寒霜,脸色十分难看,他如此刚正的一个人,一时不慎,自己的影子却成了魔,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他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说:“你不必在这里说三道四,我自己酿的酒,自己喝!放心吧,我今夜必手刃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