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误会更深
听到这儿。【】阿梦也小声嘀咕着:“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意思吗。这龙指的难道不是本朝的龙。而是前朝。亦或者是逆反之人。” “嘘。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就算我这绣梅馆平日里來不了几个人。可也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讲啊。隔墙有耳。保不齐哪个宫里的主子也派了人。就像你盯着我似的。盯着你呢。这可是朝政。哪里是咱们这等身份能够议论的。你说是不是。”余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连忙找了个理由制止了这个话題。她可不能真的让阿梦琢磨出这词曲的意思來。 听见余香这样说。阿梦也一脸慌张地点头。抬头望了望门外。见四下无人。才又道:“天宁。我是真正从心里把你当朋友的。所以就奉劝你一句话。这曲子指定有问題。若是孟良娣愿意唱。就让她唱去吧。无论是功是过。都轮不到你头上。但是咱们自己心里踏实。你若是真将这曲子在寿宴上唱了去。万一这词儿真的是写的不好的事情。皇上大怒。到时候要砍掉你的脑袋。可怎么办啊。我进宫以后。便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可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离开。”阿梦一脸认真。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首曲子里面藏着能够令天子大怒的内容。虽然她并不能完全看懂。可是当余香唱出來的时候。尽管曲调优美。可她却是听的心惊。 “你乱讲些什么胡话。放心吧。我这人从小就是福大命大。不会有事情的。不过这曲子若是找你所言。说明这乐师是对太子又异心啊。”余香这样对阿梦说着。却又忽然捂上了自己的嘴道:“刚说过不要让你乱讲朝政。我自己竟然说起來了。真是该罚。阿梦。谢谢你关心我。认识你真好。”余香努力的在扮演着一个知心好友的角色。希望阿梦能够从心底里信任她。 当看到阿梦眼睛笑的眯起來。握着自己的手说有空会常來绣梅馆探望的时候。余香知道。她成功了。 那几张纸在余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下。写完整了。阿梦也按照余香的话。打算隔两日再讲这纸交给孟存菲。不然显得这任务完成的太过轻易。有些假。 将阿梦送走。余香又转过身坐在床榻上给太子绣荷包。那屁股上的伤还是很疼。可她刚才一直咬牙忍着。装成一副沒什么了不得的样子。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此刻有多么软弱。多么难受。皇上寿宴她是一定要去的。以准太子妃的身份。献上最动人的歌舞。 她要一舞惊四座。艳压群芳。 可是这一切想法。在她痛的要命的身子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 词儿虽然已经写好。可不过是自己肚子里面琢磨了千百遍的内容。究竟能否登上大雅之堂。还说不准。 曲调不过是自己脑海中哼唱出來的。到时候乐师能否跟上她。弹奏出來。也同样说不好。 还有舞蹈。她现在的身子行动都困难。哪儿还跳得出什么舞蹈。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擎等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去。 不顾自己身上的疼。不顾她还处在月事之中。她双手撑地。腰上一使劲儿。腿蹬着墙倒立起來。那屁股折过來的疼痛感让她一瞬间掉下眼泪。可是身子一日不练。就不会软。她不能耽搁。 她在脑子里设想了许许多多高难度的动作。可纵然是原本她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内容。现如今也是难上许多。泪水夹杂着汗水掉在地上。溅开成一朵又一朵小花。但她沒有停下。 转身。扭头。环臂。她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寻找着自己能够做出來最美的动作。 只有最好看的身段。才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才能更快的让天下人都知道她。记住她。 这一练。就是一整个下午。直至天黑福子敲门來送饭。她才猛地用沾了水的手帕擦干净脸。怕被人瞧出她的疲惫來。 余香接过福子送來的饭菜。正欲道谢关门。却听福子道:“jiejie。我许是要给你传个不大好的消息。” “嗯。什么消息。”余香心里捉摸着。在众人眼里。她此时已经惨的不得了。还能有什么坏消息。 福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昨儿个不知道是谁给太子爷传了话。说百里苍兰大人违抗殿下旨意。私自來绣梅馆探望你。那人还说。百里苍兰大人跟你有私情。今儿个太子殿下询问我。说百里苍兰大人是不是昨日來了绣梅馆。我撒了个谎。说不知道。” “哦。这算是什么坏消息。”余香随口反问。那模样却似是丝毫不在意。 一看余香的态度。福子却急了。“jiejie跟殿下的事情谁不知道呢。现如今你正值失宠之际。太子爷若是再误会你跟百里苍兰大人有私情。那岂不是对你的前程百害而无一利。” 余香打量着福子的目光。她猜不透他眉眼间的那抹焦虑是为了什么。这宫里头。都是个人为个人打算的。谁会真的顾及别人的死活。余香失宠。于福子而言沒有半点坏处;余香得宠。于福子而言同样沒有半点好处。那此时此刻。他又有什么可惦记的。 的确。面对福子对自己的关切。余香只能更加警惕。任何关切都不会是无來由的。这个來由背后往往藏着要人性命的真相。 “福子。我捉摸不透你都是从哪儿听來的风言风语。太子殿下的是非不是你我能够聊得的。我跟什么人是否有私情。亦或者是我得宠、失宠。都是你议论的。我从來沒有承认过半个字。你可知道。”余香努力的在跟福子划开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福子这个巴结讨好的样子。她会忽然想起乐公公。 想念乐公公那张单纯。明媚的笑脸。可是现如今。他却已经不在了。 “jiejie怎么还生气了。福子都是一心为了你着想啊。”福子急的要命。在他心里。余香那早晚会成为储宫的女主子。所以他卯足了劲儿。巴结她。奉承她。为什么余香不吃这一套。 自打余香受伤后。福子一日三顿的给余香送饭。这事儿可沒人逼着他做。那是他自愿送的。可是这余香也总该领他一份情吧。认识到他是真心想交下她这个人吧。 福子就是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达公公从來不用巴结任何人。在主子面前也时常能说得上句话。他想着。这应当是功夫。铁杵磨成针。自是早晚能练成的。 他希望余香得势。无非也是想给自己日后寻个靠山。安贵妃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哪里会在意他这么一个新入宫沒两年的小公公。那孟良娣眼光又高得很。他想巴结怕是也困难。相比之下。也就只有这余香。与他一样都还是宫侍的身份。现在结交了。他日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会真的不给他一个面子。这岂不是十分聪明的举动。 但是余香还偏偏就对他的奉承不理不睬。哼。你也沒什么可骄傲的。太子爷现在一心都在安贵妃身上。怕是真的要借着这机会。升安贵妃为太子正妃了。到时候。哪里还会容得下你的存在。 福子这么想着。咧嘴干笑了几声。离开了绣梅馆。心里却在盘算着。是否还要将未來前程的赌注压在余香身上。 将房门关上。余香坐在桌子前发呆。百里苍兰跟她有私情。这种话竟然也会被人传出去。说实话。得知太子知道这件事。她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窃喜。如若太子揪着此事不放。甚至來质问她。是不是就表明太子在吃她的醋。 如果不是在乎。谁会闲着沒事儿。管她跟别人有沒有私情呢。 余香从床底下翻出一只布包袱。那布包袱里只有一个木盒子。就是太子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那一只。 她将那木盒打开。望着里面交缠的两缕发丝。眼圈竟然红了。 她现今所处的地方。离太子的正殿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么近。她也过不去。 如若太子不曾传唤。她根本就沒有再去正殿的的理由。 她是众人眼里那个口无遮拦。大逆不道的人。她违反了这宫中的身份和规矩。说出了不该说的字眼。在他人眼里。那五棍仗刑是对她的严惩。可是在她自己眼里。每日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却无法相见。才是对她真正的惩罚。 无论平日在人前。她装出一副多么理智懂事的模样。可是一个人独处时。那周围扑面而來的寂寞似乎要将她吞噬。 令余香沒有想到的是。这样孤独无人问津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七天。 她在这绣梅馆中成为了一个被人遗忘的人。福子不再來给她送饭。随之替换而來的是正殿平日里除尘的小公公。那人不多话。送完饭就走。也不会多问些什么。 这七天里。她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阿梦自从那日一走。再也不曾來这绣梅馆探望她。也不知道那几张写满词曲的纸张能不能让孟存菲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