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泠心计

    司元林暗戳戳骂自己孙子不争气，面上赔笑，“丞相大人容禀，阿临这两日犯了疯病，老夫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才把他关进柴房去。何况阿临很久没有和太子殿下来往过了，如今更是不可能说出来太子所在。”

    周泠冷笑，“呵，疯病的话，岂不是这辈子没有办法为盛月效力了？”

    司元林更是一身冷汗，周泠这是拿司一一生的前程要挟他呢，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珠，司元林腰又弯下去几分，“老夫已经在寻找名医了，会治好的，会治好的。”

    周泠心里明白司元林是个老狐狸，懒得和他打哑谜直接往柴房闯，“太子殿下可没有时间等你孙儿病愈，本相只好先得罪了。”他几步走上前，挥袖间内劲使出，柴房的门本来被上锁，此时倒的干脆，扬起一片尘土。

    司一被灰尘呛到咳嗽不停，眼睛也迷住眼泪花花得流，等到眼前站了一个人眼睛勉强睁开去看，却也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还当是来救自己的，好心问道：“少侠是太子派来救我的人吗？”

    司元林扶额，现在整个盛月国还有几个穿白衣的？而且周泠身上的锦缎可不是什么民间之物，而是黑水国上贡的贡品。月华雪锦难求，黑水国一年最多能生产五匹，其中三匹布要上贡给盛月国，而且近三年所有上贡来的月华锦都被皇帝赏赐给了丞相周泠。所以就算还有人穿白衣，谁还能穿出来他这般风姿？

    司一此时也发现不对了，要是来救他的，他爷爷怎么会站在后面？这么一想瞬间就吓得半死，嘴唇也哆哆嗦嗦起来，“你，你要干嘛。”

    周泠：“看来是认出来本相了，对于一个‘疯子’而言实在难得。”

    司一：“谁是疯子？对，我是疯子我是疯子，我不认识你。”司一慌忙避开周泠的视线装傻充愣，只是哪里那么容易？司元林在一旁看得倒是仔细了，周泠对自己孙子好像没有伤害的意思，这是要利用？顿时松了口气的司老爷子直接对周泠道：“周丞相，阿临的病发得太急时好时坏，现在似乎的好了，有什么尽管问他吧。”

    被自己爷爷当面出卖的司一：“……”

    周泠悠闲地整理衣袖，语气冷漠至极，“本相问话，事关太子殿下安危，其他人在场合适吗？”

    忠君爱国的其他人：“……”

    狼子野心的周丞相：“都滚！”

    司元林又开始担心孙子了，只是虽然在自己府里，然而面对周泠的武功也自己感叹老矣的司老侯爷也只能守在外面表示一下自己对这个孙儿的看重了。

    所有人都退下便只有周泠和司一在一起。一个衣冠楚楚气质高华，一个狼狈不堪瑟瑟发抖。司一虽然在发抖，实际上倒不是真的害怕周泠，一半原因都是被自己祖父气得，三分是真的害怕，另外两分便要靠演技。司老爷子混迹官场一辈子得出来的结论，面对上位者的时候，给足对方面子。

    周泠无心计较司一是真的怕自己还是假的怕自己，他虽然年长不了司一几岁，心态确实已经和齐筠歌放在一个辈分上面了，司一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司一虽然辱骂于他，但是那点分量对周泠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也不打算计较。唯一能让他亲自出马走一趟的自然就是关于太子齐月了，而且他需要震慑一下司元林这个老狐狸。

    周泠右手抬起司一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上，同时开口，“你刚刚骂的可是舒服了？”他说话时那双勾引了无数人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一个人，眼里的真诚委屈隐忍无奈满满的溢出来，直男司一内心，“好内疚好内疚我怎么能在他背后说坏话呢……好心软好心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狠手辣害死皇上废掉了对他最后的陈王的武功呢？……所以，小爷在他走了之后一定要去一趟女支院！”

    司一：“咦，我刚刚发疯的时候有说过什么脏话吗？”

    周泠很大度很宽容原谅了司一并且亲手将司一有些乱的头发捋顺，一笑倾城，“你说得又不是假话，害怕什么？唔，阿慕现在不能侍奉本相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司一：“……丞相，我全部都交代。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何处，我今日是想去找他呢，还没有出去便被爷爷关住了。所以爷爷更不知道太子在何处，丞相要是还想出气就不要为难爷爷了。”

    周泠如玉一般的手丝毫不嫌弃得摸了摸司一的头，笑得好看，“真是乖孩子，本相自然知道你不知道太子在何处，因为只有本相知道他在何处啊。”

    司一一脸惊恐：“……”所以您还是已经把人杀了吧，杀了吧，杀完在向我炫耀吗？炫耀吗？

    周泠转眼便换成高冷模样，“太子在景州地界失踪，那里有一处悬崖，据隐卫所报，太子遇袭有坠落悬崖的可能。而你要做的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相给你半年时间，若是太子还不能回到盛京，皇位就只能在藩王子嗣中找有德有才者居之了。”

    司一此时听得无比明白，强做镇定对周泠回话道：“我知道了。”

    周泠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心情无比得好，拍了拍司一的小脸，临走还不忘吓一吓他，“找不到太子，自荐当本相的男宠也不错，本相会留你一命的。”

    司一：“……”找太子可以延后了，他想先去青楼一趟。然而皇帝驾崩，所以的青楼都是要关门歇业的，司一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周泠走后司一便把周泠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了自己祖父，一老一少将周泠的话解读之后，俱是沉默了。周泠此番可谓一箭数雕。

    其一，因为司一和太子齐月的关系，司家已经和太子齐月绑在一起，齐月便是只剩下一口气，司家的立场和阵营就改不得，所以只能让司一出去半年寻找太子的踪迹。其二，司一外出，周泠定然会在暗中安排人跟随，若是真的找到了太子，周泠一定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并且下杀手。但若司一真的不受控制，周泠手中有陈王齐慕的兵马还控制了齐慕，轻而易举便可以铲除司家。其三，周泠根基不稳，正需要太子齐月这个借口来阻止藩王有异心。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掌握京城全局，届时太子回不来随便拉个傀儡便能堵住藩王之口。太子若是回来了也难以和周泠较量，周泠故技重施一个，难保齐月不会落得和齐慕一样的下场。其四，司老侯爷虽然退出官场近十年，但是关系人脉俱在，周泠此番亲自来了一趟，司老爷子一定会安稳半年，也就相当于表明了一个态度，今日往后，朝堂之上对周泠的不满之声至少要少一半。其五，也是司老爷子和司一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周泠自己不搜查悬崖底下呢？证明了太子齐月之死，对他不是更有利吗？司一得出来的结论是他成了引诱齐月现身的诱饵，然而这个诱饵他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