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半年已过
高渐离跪坐在琴案后静静等待着，在前方就是雪女即将表演的舞台——飞雪玉花台。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雪女的舞蹈，但是身在燕国的都城，高渐离还是经常在街巷的酒家中听那些有幸进过妃雪阁的人唾沫横飞的讲述。 优美的琴声响起，在场的也有行家，听到了这琴声后无不振奋精神，循声望去，却只能看见一道薄薄的帘子，遮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这琴声，实在是像极了，不，不能说像，只是确实有些神似的乐音让雪女微微有些分神。 高渐离，雪女默念着这个名字，试图随着这优美动听的琴声忘我的舞动着，就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时光，就好像，帘后坐着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高渐离专注的弹着琴，一缕箫音远远地飘来，高渐离不由得分了神，循声望去，就感觉自己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她。 高渐离没有注意宾众的赞叹议论声，他只是出神地看着飞雪玉花台，台上那翩翩起舞的银发女子。 冰蓝的衣裙飞扬，带动着她身上琳琅的环佩轻轻晃动，她的舞步幅度不小，但依然轻快得好似一只蝴蝶。 高渐离看得太过入神，手下的音符竟然漏掉了一个。 如此细微的错误，台上的女子却听了出来，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趁一个空隙，雪女轻瞥了眼那帘后的乐师，目光中冷淡的不含一丝感情。 高渐离心中一寒，手下的琴音衔接的恰到好处，却是对雪女的兴趣愈发浓厚。 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她也能听出来，在音律上的造诣一定匪浅。而一名乐师，最希望的，无疑是找到一位自己的知己。 高渐离继续认真的弹琴，但是他的视线，却不由得开始随着雪女移动。 演出结束的很晚，热闹之后，妃雪阁众人忙忙碌碌的送完了所有的宾客，问好声和恭贺声不绝于耳，福伯的笑声更是大声，直到所有的客人都离开妃雪阁之后，大厅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高渐离回到房间，直至临睡前，他的脑海里，依然是那道身影在台上时绝美的舞姿。 高渐离的琴艺获得了宾客们的赞赏，这些宾客中不乏一些高官显贵，甚至有不少人向高渐离发出了邀请，却被高渐离一一拒绝。 这样的情况不断的升级，燕国王室也听闻了高渐离的琴艺，对此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怎么所有卓绝的琴师都要跑去妃雪阁。 直到燕国的王室成员派人到了妃雪阁，对高渐离发出了正式邀请，希望高渐离能够成为宫廷的首席琴师。 这项殊荣，当初可就只有徐墨轩获得过，只是当初的徐墨轩选择了留下来，那么这一次呢？ 不少同样向高渐离发出邀请却被婉拒的那些高官显贵，这次纷纷选择了观望的态度。福伯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对此不抱有希望，只是叹着气准备重新招募一位琴师了。 出人意料的结果传来，高渐离居然谢绝了燕国王室对他发出的邀请，他与徐墨轩一样，选择了继续留在妃雪阁。 这种令人错愕的消息传到了众人耳里，自然是让许多人惊讶。 有人认为高渐离此举不妥当，将此事禀告了燕太子丹，谁知太子丹听后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那人告退后，实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这琴师确实太过放肆。有与他交好的看不过去，派人知会他一句，妃雪阁背后的那个人，就是燕国太子丹，让那人从此不敢多言半句。 高渐离经此一事后，福伯对他的看法转好了不少，对他这个新晋琴师的管制松懈了许多，甚至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妃雪阁的各个地方。 高渐离平日无事，就常常到湖边，但是等了几次，却再也没有遇到自己心底的那个人，让他倍感失望。 接下来，高渐离就每天规律的在妃雪阁当着琴师，在有演出的时候成为雪女的专属琴师。 或许能够在那时见到雪女，才是让高渐离留下来的理由。 而自从福伯允许他不需要每天都呆在妃雪阁中后，一天晚上，高渐离见到一道高挑的身影掠出妃雪阁朝着城外而去。 那道身影，实在是和心底的那个人的样子太过相似，高渐离连忙追上去。 那个人，果然是雪女，只是，在这种晚上，她要到城外去做什么？高渐离在雪女的后方远远的跟着，不敢靠得太近，虽然夜色如水，但是高渐离的武功很好，自然能够看清楚前方的那人正是雪女。 一转眼，就是半盏茶的工夫，雪女几个飞掠，孤立在一处高崖之上，高渐离依然没有靠得太近，唯恐惊扰了她，只是站得远远的，静静的看着雪女。 雪女料到后面有人跟着，见是那名年轻的琴师，也就没有在意，他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后方，雪女选择无视了这个人。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一个月转眼就已经过去。 高渐离打听不出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静静地陪在雪女的身边。 总是有几个深夜，高渐离会一个人来到城外，他总是会默默地呆在一个地方，然后一呆就是大半夜，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回妃雪阁为止。 高崖之上，在一轮清冷的明月之下，一位银发女子，身着冰蓝色的衣裙，她手按竹箫，箫音空灵而动人，一滴清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庞。 高渐离见到了，却只能默默的站在后面，捏紧了手指，却不可以上前替她拭去。 雪女离开了，她要暂且离开妃雪阁2个月，在进入马车之前，雪女回头看了眼妃雪阁，才坐进马车。 已经半年了，墨轩，你已经忘记了我么！ 雪女默默的想着，她的心情，日夜煎熬着，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连来历都不清楚的人，曾经，雪女惶然的想着。 但是徐墨轩总是会带着和煦的笑意打断她的思虑，让她来不及思考。 被欺瞒的愤怒，在此时，早已经化为了思念，雪女也想过放弃。 可是，许多东西，都没有想象的那般容易。这半年来，自己的愤怒早就不复存在了，担心徐墨轩的身体，担心他现在在哪里。 本以为她会回来找自己的，没想到，一晃半年过去了，她却始终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