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奇人异士
宫天白开门见山的盘问,毫不隐讳兴师问罪之意,这也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话锋更是刀刀见血掷地有声,听得胡老汉额头冒出虚汗,心中敲起惊鼓,半响无言以对。 宫天白眼见胡老汉沉默寡言,再道:“回来断江之时,寨中百姓对我们乃是退避三舍,躲瘟神一样的惧怕,以此来看谣言确是深入人心啊!老太爷啊,今日之事我宫天白必要刨根问底,倘若得不出一个道理,还不了一份清白,我也必会誓不罢休!” 胡老汉猛地一哆嗦,略显惧怕道:“天白你想作甚?” “老太爷莫慌,我也知道此事不是您的主谋,但求您老能够赏下话来,也好让我们揪出那位罪魁祸首才是!” 胡老汉慌神更重道:“我、我又哪会知晓谁为罪魁祸首啊!唉……天白啊,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断江寨的族长,这样以小欺老可是不妥吧!”说罢,摆出了一副忧愁困苦的表情凝视着宫天白。 宫天白心中一软,当下哑口无言。 莫小邪早已按捺不住心火,朗声道:“老头儿啊,我可听说你的家中还有两位客人啊!眼下他们又在哪里呢?” 胡老汉闻言面色更加凝重,周身上下的起伏也是掩饰不住,假笑一声道:“呵呵,我的家中哪里来的客人啊?没有没有……” 莫小邪起身过去半蹲在胡老汉的面前,二目一挑道:“当真没有?” “没有。” “果然没有?” “没有啊!” “你敢再说一次没有!” “这、唉……”胡老汉的决绝神态瞬时垮塌,面显隐讳之神! 宫天白拦道:“小邪你可莫要吓着老太爷,有话好好说……” 莫小邪一摆手道:“老头儿啊,有话不吐不快,你又憋个什么劲儿啊?说吧,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呢?” 胡老汉悲切道:“我若是说了,你可能救得了我?” “只要你能实言相告,我莫小邪就能保着你的安危。快说吧。” 胡老汉疑信参半道:“你当真、可以保住我的性命?” 莫小邪言之凿凿道:“我非但保你毫发无伤,而且还能安安稳稳做你的族长。怎样啊、这下你可满意了?就放心的说吧。” 胡老汉点了点头,继而拿下了披在身上的夹袄,一指自己的腰间道:“你们来看、它就是束缚我的锁链、威逼老朽不敢出面制止谣言的罪魁祸首!” 几人望去,但见胡老汉的腰间盘着一圈墨黑色的铁链,勒得腰围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几人大吃一惊,宫天白疾声道:“老太爷,这是何人干的?” 胡老汉悲戚戚道:“唉……天白啊,眼下你可是明白了我的苦衷啊?” 宫天白紧紧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天白本就明白老太爷绝不会作下暗室欺心之事,方才那番询问也是迫于无奈啊!老太爷啊,您腰间的这条铁链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唐翎道:“老人家有何委屈但说无妨,凡事都有我们给您撑腰做主!” 莫小邪道:“老人家,如今那一男一女可是去了江边?” 胡老汉点了点头。 “他们可是迎接鱼人三杰去了?” “他们去往江边相迎何人我却是不晓,只是耳闻一句,说是去接两位帮客。” 宫天白道:“他们又是谁?为何要在您的腰上绑上一条铁链呢?” 宫老汉娓娓道:“那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了。那一日,寨中来了三男一女四位生客,其中一位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娃娃。他们沿路打听逢人就问,相询着你宫家的住所。前一阵,我也早与寨中百姓有过交待,但凡断江寨里见了生面孔,就必须前来与我相告。因为我也知晓夺回江水不易,你们兄弟二人还得罪了前时来的那两位法爷。故此你们离开以后,我就与众乡民定下了这条规矩,正是为了防备不测,担心有人想要伺机报复啊!” 宫天白满怀感激,颇有内疚道:“天白多谢老太爷有心,我真是错怪您老了!唉……” 胡老汉摆了摆手道:“这四位来客在我寨中相询来回,逢男遇女都是一问三不知,再问摇头去,无奈之下人家就寻到了我的门上。他们临门之时,我也早有打算,故而谎言相告宫家业已人去屋空,如今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不晓。好话说完,那位女客当场就变了脸色,忽然甩出一根铁链从天而降,从头顶之上套住了我的腰间。她说:此乃日紧夜磨锁,要想活命就得交待实情。否则三个月后,这具锁链就会与我的骨rou融为一体,每隔七日必会勒紧半寸,直至窒息而亡啊!” 莫小邪疑道:“有那么邪乎?难道就摘不下来吗?” 胡老汉摇头道:“当真是摘不下来!唉……这具锁链贴上我的腰身之时,就与皮rou紧紧的粘结在了一起,根本就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间隙啊!若不信、你们自可仔细来看。”说罢,胡老汉往下挽了挽裤腰。 宫天白上手一摸,轻轻往下一拽,痛得胡老汉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宫天白道:“这条铁链确是已经与皮rou生长在了一体,看来真是摘不下啊!” 莫小邪凝视道:“就算将这铁链从中割断,也会扯下一大圈皮rou啊!这可如何解除呢?” 胡老汉急声道:“我也试过了几次,这条铁链那是根本就割不断啊!” 唐翎问道:“老人家、您是如何试过呢?” “铁链刚刚锁腰之时还没有现在这般紧,我就用砍柴刀试了一次。岂料刀刃轻轻触及铁链就打成了卷,钢刃软得就像一块豆腐啊!唉……咱也不知这铁链竟是何物打造而成,真是好生硬啊!” 唐翎道:“老人家莫急,这条铁链我们一准给您摘去。” 胡老汉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姑娘了。” 莫小邪问去:“那么后来呢?” 胡老汉难为情道:“后来、后来我就为了保住性命,苟且作下了造谣生非的事情。这些谣言也都是那位女子口口相传,老汉我也是不得不言听计从啊!天白啊,还望莫要怪罪我这位贪生怕死的长辈啊!” “不怪不怪,都是天白不好,行事太过武断,冤枉了老太爷。” 唐翎道:“自后这三男一女也就住在了您的家中吗?” 胡老汉点头道:“其实吧、寨中的百姓也不是个个睁眼瞎,他们也是悉数知晓谣言起因正为这三男一女。背后指指点点,逢人就要避让,也都是他们所交待下的,何人又胆敢不从啊!不过、他们住在我的家中也不是白吃白喝,每隔几日都会给我一些银子,补补贴贴却是绰绰有余啊。” 莫小邪轻笑道:“嘿嘿,想不到他们还讲得几分道义哩!” 唐翎问去:“除了那一位小童,其余三人又是多大的年纪?穿着什么装束?手中拿着何等兵刃呢?”
胡老汉道:“那两位男子都在三十岁往上的年纪,一人平常,一人怪异。手中嘛、一位拿着两支铮亮的铁笔,一人拿着一根乌黑的鱼叉。而且那位手拿鱼叉之人还是个渔家打扮,他的身上肌肤所露之处,还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鱼鳞啊!哎哟,看上去真是好生吓人,像极了一条人鱼啊!” 几人面面相觑,自知这位就是鱼人三杰中的老三。 唐翎道:“看来这位渔夫还与孙九子沾上了近亲,都是长着一身鱼鳞啊!” 宫天白道:“孙九子我曾经与他遭遇过,却是没有看见肌肤上生有鱼鳞啊。” “我师傅曾说,孙九子的鱼鳞是生长在后背之上,凭此练就了天下第一的水中法术。” 莫小邪道:“仅仅后背生有鱼鳞就能练成天下第一的水中法术。倘若鱼人三杰乃是周身覆盖鱼鳞的话、他们的水中术岂不会更加高明啊!” 宫天白道:“那也未必,你可莫要忘了孙九子的师傅乃是‘与座佛东尘子’啊!人家可是崂山道观的首座,道家法术的至尊啊!” 莫小邪颔首道:“这倒也是,但不知鱼人三杰的师傅又是谁了?” 唐翎继道:“老人家,那位女子又是?” 胡老汉道:“那位女子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可是她的说话声确是极其柔细,尤其她的身材样貌真可谓千载难逢啊!” 莫小邪打诨道:“啊!千载难逢!嘿嘿,这话从老太爷的口中说出,此人得有多美啊!” 唐翎厌恶道:“少要胡说八道,这时却也不是玩笑的时候!” 莫小邪做作地捂住了嘴。 胡老汉接道:“我说的千载难逢可不是因为女子的美貌啊!” “不是美貌那是什么千载难逢啊?”莫小邪终究没有忍住。 “是胖与丑!” 莫小邪惊讶道:“啊!这女人又胖又丑!” 胡老汉点头道:“要说老汉见多识广倒是不敢,可我虚活七十多年确是没有见过如此胖的女人啊!不对,是男人女人都没见过这样胖的!” “她能有多胖啊?岂能比钟胜还要胖!”说着,莫小邪鼓起了腮帮,双手在腰间扩展三圈,再道:“那位女子有这么胖吗?” 胡老汉不屑道:“后生啊,你可见过牛?” 莫小邪急急点头。 “大牛,耕田的水牛。” “见过见过,我爹曾经就是耕田的。” “那你可知道水牛的腰有多粗?” 莫小邪的双手继续往外扩展,当他的手臂完全伸直以后,就听胡老汉疾声道:“对对对,差不多,那位女子腰肢起码就有你比划的那样粗细!” 莫小邪惊愕道:“啊!有这么粗的腰、还算是个人吗?” 胡老汉隐秘道:“非但如此,人家还是来去如风,身轻如燕,就似我家这等高墙,人家只需轻轻地那么一跃……” 莫小邪不以为然道:“轻轻一跃不就是跳过墙头了呗,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哩。” 胡老汉摇头道:“不是跳过墙头,而是遁地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