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倒是能够薛锐的这种心情，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说的薛锐这种望子成龙的父亲。 接下来薛锐的叙述，基本上和其他两人的叙述相吻合，细节上也没有什么出入。 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当时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 说完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薛锐抱着头忽然失声痛哭着：“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太好强了，不逼着他不停的学习，他就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逆反心理了，甚至说，今天我要是多几分耐心，问问他当时为什么会毁了小芸的洋娃娃，说不定，今天的惨事就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 按说，他这样一个成功的商人，城府自然是有的，但是却当着陌生人的面失声痛哭了起来，可见，他的神经已经濒临了崩溃。 “薛先生，请节哀。您先回去休息吧，想来，您这几天也不会离开本地，我们可能随时会联系你……” 赵燚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多说别的，因为不太合适。 足足五分钟，薛锐才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眼睛有些红肿，神情也相当的颓废。 “我明白，我会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才离开，我的女儿和大妹小弟他们呢？” 薛锐临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他还不忘关心他的亲人。 “他们在会议室等你。” 不管是薛敏也好，薛菊香带着小芸也罢，当然会等着薛锐。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中，薛锐看到了他的亲人。 “咱们去酒店吧，家暂时是回不去了，等小鹏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想卖掉那处房产，我想你们也不会再来这个令咱们都伤心的地方了。” 薛锐的神情黯然。 本来这一段日子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却发生了这样令人悲伤的事情。 “大哥，这个事情你处理就好，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今天住在这里的招待所，就不去酒店了。你们去吧。” 薛敏表示不去什么酒店，就在警局内部的招待所。 条件当然比不上外面那些豪华的大酒店，但是，他却觉得，在赵燚他们的身边会很安心，而酒店虽然豪华，却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你随意。咱们走吧。小芸已经睡了，咱们也早些过去吧。” 薛锐看了薛敏一眼，没有强求，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薛敏这些人亲自送薛锐他们出了大门口，大门口处，已经停了一辆豪车，一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焦急的张望着，看到薛锐出来，才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她们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上车，就离开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过一会儿就去招待所。” 赵燚颇为关心得对薛敏说了一句。 “我睡不着，在会议室等你们吧，你们不用顾忌我。” 薛敏摇摇头，拒绝了赵燚的好意。 重新回到会议室，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是否还需要审问一下薛晓鹏。 “大家都说说，有没有必要审问这个薛晓鹏。薛晓鹏是案发当事人，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我们肯定要形成报告的。” 赵燚颇为头疼。 薛晓鹏最大的难题就是不开口。 不开口他们能怎么办？ 不要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严格来说，也不能动用任何的刑罚进行审讯。 现在的法律越来越完善了，曾经适用的方法，现在很多已经被摒弃了，甚至一些合理的方法，放在未成年人的身上，也显得极为的不人道。 “我们肯定是要找出他犯罪的动机的。只是审问，试试吧，肯定要试试的，虽然他不开口，但是我们不试试怎么行？” 蒋招娣倾向于试试，真的不开口，再想办法。 夏丹他们几个人也是点头，赞同蒋招娣的办法。 一行人到了审讯室中，薛晓鹏已经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能带着笑容睡着。 他们先坐好，然后赵燚敲了敲桌子：“薛晓鹏……” 赵燚的声音有些高，薛晓鹏似乎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看赵燚，而是规规矩矩的坐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 “小鹏，你可以说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为了避免刺激薛晓鹏，问话的夏丹很小心的措辞着，同时也注意语气，她并没有上来就肯定的说薛晓鹏就是凶手。 如果是一般的犯罪的未成年人，或许会采取恐吓的手段，但是薛晓鹏却不一样，因为他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 除非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面对这个孩子，他们选择了慎重。 “小鹏，你以后没有mama了，也没有爷爷了，你不伤心吗？” “你在当时究竟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 任凭在场的人换了许多的问题，可是薛晓鹏仍然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着地面，这些话究竟有没有被他听在心里面，其实是不得而知的。 “这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要不吓吓他？” 陈东压低了声音，好言好气的说，看样子是行不通了，那么就要换一种态度。 赵燚想了想，点了头。 刚才他们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为的就是可能扮作黑脸。 嘭！ 陈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薛晓鹏！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们穿的衣服代表什么吗？我们是抓坏人的！你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难道你的父母就没有告诉过你，男子汉要敢作敢当吗？” 他这一巴掌敲得相当用力了，可是效果却几乎和没有一样。 薛晓鹏的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们。 赵燚想了想，忽然开口：“上课！” 这一声上课，倒是让薛晓鹏抬起了头，只是他的眼神中很漠然，看了看四周，然后又低下了头，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 这下子，让众人为难了。 “咱们出去吧！” 蒋招娣觉得继续在这里已经是浪费时间了。 他真的不开口，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呢，总不能真的对他用私刑，就算是成年的罪犯，这一点也是不允许的。 到了会议室，薛敏仍然在那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晓鹏的自闭症非常严重，可惜咱们单位没有出色的儿童问题专家，你们谁认识可靠的这方面的人才，不妨说一下，薛家的事，咱们要尽量控制影响的范围。” 赵燚看了一眼薛敏，如是说道。 薛敏感激的对赵燚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同事的关系，赵燚肯定不会这么细心的。 “找倒是可以找到，只是咱们也没有必要非得找儿童问题专家吧？就算是零口供，也可以交给法院进行判决。” 蒋招娣迟疑得看了一眼赵燚。 虽然说薛晓鹏是一个未成年人，但是犯罪了就是犯罪了，蒋招娣觉得，证据足够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你们想，他今年才多大，竟然能够杀了两个成年人，只靠一把小匕首？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赵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虽然说薛敏三个人的口供，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但是，从常理来看，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就算给他凶器，他真的能够杀了人吗？ 薛敏直直的看着赵燚，不明白为什么赵燚会忽然间这样说。 “关于你说的这一点，我们无从判断，现在关于薛家人的具体的资料我们还没有拿到手，收集起来估计要明天了。虽然说逻辑上有些说不通，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假设一下……” 夏丹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进行确认，现在是推理，倒是不要紧。 其他人都侧耳倾听着，连薛敏都不例外。 “我们都同薛老爷子见过面，知道他的身体有毛病，所以体力比正常人要弱得多，这一点没有疑问吧？” 夏丹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点头，确实，薛老爷子不止是有着严重的胃病，还有其他的老年病。 这些病很大原因都是由于他长期全国各地的奔波造成的。 想到这里，薛敏的脸上露出了痛惜得神色。 “他事发地点是在床上，可以肯定，而且，从他床上的血迹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挪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当时他被害的时候，很有可能在睡觉，或者卧床休息。” 夏丹肯定的说道。 虽然说痕迹专家的准确的报告还没有递交上来，但是夏丹凭借自己的经验，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一点。 这一点，大家也是赞同的。、 “假设……” 夏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薛晓鹏是凶手的话，身为凶手的亲爷爷，必然不会对自己的孙子有所防备的。床的位置不高，他站在地上，完全可以够到死者的胸口。我更倾向于判断，薛老爷子当时在睡眠当中，不然，他肯定会有挣扎的痕迹，而现场并没有搏斗的迹象。” 现场大家都去过了，确实，当时死者薛老爷子的小腹盖了一条空调被，还很整齐，虽然他睁着眼睛，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剧痛下醒来看到了凶手，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至于另一位死者崔静娴，我更倾向于她应该发现了当时的情况，惊慌下，想要抱着薛晓鹏离开案发现场，这是母性，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也有可能准备告诉她的丈夫发生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薛晓鹏在她的怀中，对她出手，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他不开口，但是毫无疑问，他应该对自己的父亲是畏惧的。” 等到大家消化完她的推理的事件的过程，夏丹才继续说道：“我想，除了一些细节上可能有所出入外，基本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的。” 众人点点头。 在现有的证据下，夏丹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完全是基于她的经验。 赵燚想了想，没有轻易的下结论，他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这里的同事们给咱们就近安排了内部的招待所，咱们去休息吧，明天报告一出来，咱们再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