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节 非道人士

    正在手搭凉棚四处观瞧的吴凡，被问得一愣，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教众小头目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搭配脸上挂着符灰和彩绘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止。

    不过吴凡这时却乐不起来，前面那几个玩家说了，这些专注法事的NPC是不会理会自己的，而且刚才自己也试过了，确实对自己视而不见，怎么这会儿又都是一脸怒容地盯着自己？

    见吴凡回身看着自己，却没有答话，小头目再次提高声量道：

    “快说，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吴凡被问得有些糊涂，随口道：

    “什么道？”

    此话一出口，小头目随即纵身向后跳出一步，蹲着马步张开两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凡好几遍。

    吴凡这时也在睁大眼睛打量着小头目。他搞不懂这个小头目怎么突然间这么大反应，是刚才自己那句话的缘故吗？拉到他哪根筋了？

    吴凡不知道，自己刚才一句三字道语（就是三个字其中带“道”）和前面小头目问话中的“道”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就像文人sao客之间一人提上联，另一人对出了下联一样，这是道内人士对辨的术语。

    小头目刚刚入教没多久，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冷不丁听吴凡答出三字道语，以为碰到了内行高人了，因此才有了如此大的反应。

    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凡有十几遍，小头目终于稳住阵式，两腿仍然蹲着马步，用手点指吴凡厉声道：

    “道可道！①”

    吴凡一听，这三个字好熟悉啊，和自己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的台词一模一样。因此张口就答：

    “非常道！②”

    小头目浑身凛然一震，搜肠刮肚想了好久，终于让他想到一句，应道：

    “先道而先教！③”

    这下可把吴凡弄蒙了。他根本就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跟着瞎忽悠；他就挺纳闷的，好好的话不说，这个小头目干嘛老在这“道”来“道”去的？算了，你不就是喜欢在每句话里都带“道”吗，我就一次满足了你，这么回答得了。

    只见吴凡略一思索，突然大声道：

    “道道道！”

    “扑嗵！”——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十几名护法教众，集体摔倒。

    小头目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吴凡吼道：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

    吴凡这时也理直气壮道：

    “你直接就这么说话不就得了？弄得什么道来道去的，哥一直就没听懂过！”

    小头目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忽悠了，既然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道上的，自己也就懒得和他再纠缠，直接对吴凡挑明道：

    “算了，直接挑明了说，你跑到台上乱搞一气，现在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你一人身上了，致使我们这边开坛做法都没人看上一眼。你到底居心何在？你最好能说出一个让我们都满意的理由，否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这时，旁边一名护法的教众走上前，在小头目耳边耳语了一阵，提醒小头目不要冲动，谨记教主的吩咐，切不可因小失大，避免官府介入。

    经过这名教众提醒，小头目不得不把心头的火气强压下去。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还真就难保官府不会介入，毕竟类似打伤人这种事，官府出面调停是理所当然的。

    强压下心头火气的小头目，正眼也懒得去看吴凡一眼，直接摆了摆手道：

    “算了算了，今天算你走运，赶紧从之这里消失，前面的事我们不屑和你计较，快走吧！”

    ‘你让哥走哥就走？那哥多没面子。不过正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看在你们人多势众并且对哥怒目而视的份儿上，哥今天就卖你们个人情吧。’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抽身而退的想法，不过吴凡毕竟没有找到村民小王，难免会有些不情愿。一边磨磨蹭蹭地向阶梯处走，一边仍旧左瞧右看。

    吴凡这边还没有下台，祭坛上最后的压轴戏却已经开始——喝符水医治百病。

    本来按照既定程序的安排，喝符水治百病这道压轴戏还要等一会儿才会上演，也就是等台下的民众聚集得足够多了，再让大家见识太平教的最神奇之处，以便让更多人加入进来。不过由于吴凡中途捣乱，致使台下民众注意力分散，为了把民众的注意力再拉回来，才不得不提前把这道压轴戏搬出来。

    一段由全体教众高声唱诵的似懂非懂的咒文过后，在祭坛的另一侧，幕布被拉开，一队NPC民众走了出来。

    这些NPC民众早在祭坛做法的过程中，就陆续报名想要喝符水治病，报过名后就一直呆在幕布的后面，吴凡刚才没看到他们，他们自然也没看到吴凡。此时吴凡已经走到阶梯处，刚要往下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自己的村民小王也站在那队民众当中。

    一看到小王，吴凡哪还肯乖乖下去，他大老远从鱼市跑到这来就是为了把小王弄走。因此就地转身，又走了回来，直奔小王。

    看到吴凡又走回来了，两名护法的教众连忙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吴凡解释道：

    “那边有我一个村民，他老婆正在生孩子了，是个五胞胎、难产，疼得嗓子都喊哑了。我过去和他说一声，让他顺便捎带一碗符水回去给老婆润润嗓子，然后继续生，这总可以吧？”

    二名护法教众听得一愣，吴凡不等他们回应就分拔开两人，直接从中间走了过去。

    来到小王近前的时候，队伍中排在第一名的那个居民已经在小头目的指引下完成了喝符水前的准备工作，正要取水来喝。队伍里的其它人都一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包括小王也是如此，对走到近前的吴凡浑然不觉。

    再说吴凡，来到小王近前后，抬手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爆栗，疼得小王“哎哟”一声，捂着脑门一看，竟然是村长大人。不等他开口，吴凡已经先声夺人道：

    “你在这干什么呢？我不是交待过你和小李不要到处乱跑的吗？！”

    小王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怯怯地道：

    “我……我听说喝符水能治百病，强身健体，所以就来试试。”

    吴凡用手指着身后祭坛里的符水，对小王道：

    “你说你要喝那些水？多不卫生啊？那简直和喂猪的泔水没什么区别。而且……刚才本村长刚刚大便完，就是用那些水洗的手，你看，本村长现在手还没干呢！”

    说着，吴凡把手递到小王面前，上面果然有水迹和符灰的痕迹。

    吴凡在劝说小王的时候，由于心情急燥，声量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高，当最后说到用符水洗过大便完的双手时，所有正在排队的居民都听到了。众人齐刷刷地扭头来看，可不是吗，这人手上的水迹还没干，上面那些符灰不是从符水里来的又是从哪来的？

    排在第一名的那位居民看完吴凡的双手后，直接就把手里那碗符水倒掉了，转身就走。其它正在排队的居民也纷纷顺着原路走下台去。片刻功夫台上就只剩下吴凡和小王两个人，以及一干太平教众。

                                           

    ————本章节已完毕，下面是注释内容————

                                           

    ①道可道：道虽有不同，却是可以说（道）出来的。意思是让吴凡报出自己的道派。

    ②非常道：凡是能够说出来的道，都不是真正的恒常大道。

    ③先道而先教：意思是我们道派先来到的这里，理应先由我们教化民众，更进一步说就是拉拢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