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吏部侍郎
皇上寿诞的第二天李承明早早吃过饭,换了身新衣服要去吏部“上班”天宝也想跟着去被他留下看护李安。 “亲勋翊卫羽林郎将、凉州总管、司徒、仪同三司、吏部右侍郎。五个头衔,是该叫人做张名贴的时候了。”李承明骑着“赤风”走在大街上,心里想到。 “见过楚王殿下。”吏部衙门前两个文吏模样,三十多岁左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人行礼道。 李承明心里感觉这两个人是专门等在这的,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交给史汾,还了个礼道:“承明见过二位大人,二位是···” “我们两个都是吏部主事,下官王阂、这位是卢崇峻。我们奉裴相国之命在此专侯楚王。”那个矮瘦的人答道。 回答证实了李承明的猜想,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两个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助手了。 果然那个又高又胖的卢崇峻接着王阂的话音道:“裴相国吩咐过,我们两个以后就跟着楚王,殿下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吏部衙门是六部之中比较清闲的,重要官员的调动基本上是朝中已有定议之后吏部走手续就行了。地方上低级官员的调动也是一样,由封疆大吏决定以后上报吏部考核,考核只是走过程,一般都能通过。所以每天来上班的人并没多少。人少衙门也就显得越发地空旷。 空荡荡的庭院里几栋衙舍就那么空旷旷地对立着。可这里外空内实,账房里堆满了大唐全部官员的履历册籍。 估计是有值勤兵丁去里面通报过,衙门大堂前裴寂带着五六十名吏部官员正在等着李承明过来。平常是不会有这么多人来上班的,这些人都是裴寂让人连夜通知的。 李承明恭恭敬敬地给裴寂行过礼后跟在未来丈人身边听他一一给自己介绍吏部同僚们。 裴寂给李承明引见完同僚后就转身离开,李承明和左侍郎唐俭扯了会闲话后也叫王阂和卢崇峻带自己回了吏部刚刚给自己准备的办公房去。 李承明走到胡床边坐下,指指旁边的两张团凳吩咐王卢二人也坐下。看了看杂役端上来的茶水,摇了摇头道:“我不喝茶,就要白水,以后也是这样。”他接着又向王卢二人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我朝一共人为官?又有多少人在长安为官?那个地方出的当官的人最多?” 卢崇峻看了看王阂道:“我朝七品以上吏部登记造册的文武官员共有八万九千三百一十七人,在京师为官的有六百四十三员,出官员最多的是河东和太原京师官员中有半数出自这两地。” 李承明点了点头心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愧是至理名言。山西人在唐朝确实很牛叉。” 接着他又和王卢二人闲扯了一会,了解到这两人都是大族世家出身。王阂出自太原王氏,卢崇峻出自范阳卢氏。 那个左侍郎唐俭也是太原人,是武德皇帝太原起兵的老臣子,曾经因为派人向李渊揭发独孤怀恩谋反而立有大功。被封晋昌郡公,并赐以铁券,免死一次。 “据我所知范阳卢氏愿意出仕为官的好像并不多,卢大人可算是个异数。”李承明很是不解,他知道李渊不喜欢范阳卢氏,建唐以后就一直对范阳卢氏执行打压政策,可为什么还让这个卢崇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官呢,于是委婉地问道。 卢崇峻没想到李承明小小年纪言谈之间居然还懂得给别人留面子,他心怀感激地看了李承明一眼有些尴尬地答道:“回楚王话,下官是庐江王的内弟。” 李承明心想原来如此,他笑了笑道:“这么说来大家也都不是外人,论辈份我还小你一辈呢。不知王大人与我同安姑奶奶怎么称呼?” 王阂欠了欠身子道:“同安长公主是下官的婶娘。” “如此的话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以后晚辈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到还请二位多多提醒。你们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不要客气。”李承明呵呵地笑着说。 “大王,唐大人请你去大堂。”王卢二人还没来的及道谢,一个杂役已经站到门口说道。 李承明答应了一声,跟他的两新下属说:“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 吏部大堂上唐俭和三四个吏部官员们正襟而坐,大堂中央还坐着一个人,竟然是独孤达磨。 李承明行了个礼问道:“小爷,你怎么来这了?” 唐俭咳嗽了一声道:“楚王殿下,齐王保蒲城郡公往豳州任少尹,独孤郡公是来接受吏部考核造册的。照规矩需要你我在官引上画押,然后再请裴相国用印。独孤郡公才能正式上任。” 李承明心说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批文件,有权的感觉真好。 唐俭已经在官引上签了名用了印,李承明看了看也签上自己的名字。王阂已经把吏部右侍郎的官印拿了出来,只等李承明用印了。 李承明捧着官引端详了半天突然将官引一撕两半,堂上众人都看的瞠目结舌。以为楚王殿下发疯了,公然得罪齐王与皇帝的表弟。 独孤达磨更是气的站起来在堂上直转圈,张嘴就骂李承明不敬长辈,目无王法,敢在公堂上撕毁朝廷公文。 李承明面色严肃地道:“小爷别生气,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独孤达磨张牙舞爪地说:“你还敢说是为我好,你目无尊长···藐视王法···我···我要到皇帝那告你去。”话一说完立刻就走,一点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李承明。 “大王,放着好好的顺水人情你不做,为什么还要得罪齐王和独孤郡公呢?”唐俭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后小声问道。 “唐大人有没有感觉独孤达磨与独孤怀恩之间有些相似之处。”李承明笑着反问道。 唐俭默了半晌笑着道:“有,一样的狂妄自大,一样的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再横行霸道也不敢得罪你,大王你又是何苦和他过不去呢?” “以唐大人的智慧一定能猜出原因的,你现在不清楚只是因为大家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李承明笑着道。 吏部衙门是管饭的,不过因为今年一直没有下雨旱情已经显现,朝廷一切从简。所以伙食较以前差了很多。中午李承明就着凉拌胡瓜吃了一个馒头喝了碗小米粥,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胡床上假寐。胡瓜就是现在的黄瓜,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外来物种。 睡梦中李承明依稀听到有人来传旨说皇帝召见他,不由的暗暗发笑心说不是独孤达磨真的去找皇帝告状吧!声音越来越清晰,猛的一睁眼真的是皇帝召见。来的是赵雍手下的小太监,给了小太监一把散铜钱以后得知独孤达磨那个二杆子真的去告状了。再想问皇帝是否生气,小太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倒是知道同时召见的还有齐王。
李承明打发小太监先回去,接着找来王阂告诉他自己的去向。然后顶着炎炎烈日骑上马向皇宫跑去。 天气热的要命,武德皇帝在御花园的一处藤萝架下乘凉。藤萝架下置有二尺来高一座石案,上面摆放着青漆勾金棋盘。皇帝居左,裴寂居右正在下棋。 独孤达磨和赵雍远远的站在一棵柳树下谈论着些什么。 两个小太监侍立在皇帝和裴寂的身后,各拿一把蒲扇轻轻扇动着。日光从藤萝缝中洒下,照在棋盘上一片金光闪烁,令人神驰目眩。 “裴监,接连三日,你已输朕三十万贯了。今日若再不放些手段出来可就是四十万了。”李渊说着,抓起一枚黑子,啪地放在棋盘正中。 裴寂笑眯眯地说道:“陛下,你边角尚未稳妥,就敢冒险入我中腹。今日且看臣如何一洗前耻。”说完拈起一枚白子,顶在黑子下边。 “裴监差亦,岂不闻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下棋之道,和行军争战甚是相似,朕对兵法还是晓得一些。今日一改手段以兵法和裴监相敌,未必就不能险中取胜。”李渊笑道。 “哈哈!好一个险中取胜。臣下虽不懂兵法,在棋道上也算是久经杀阵。陛下若和我以寻常之道相搏,臣下还有所估计。若想侥幸弄险,臣下今日只怕想输都难了。”裴寂起手又落了一子道。 李渊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仍将黑子落在棋盘中央。裴寂凝神盯着棋盘,思谋好久,才落下一粒白子。李渊立刻落下一粒黑子。 两人一快一慢,渐渐走出百余手,眼见得棋盘已落满了黑白棋子。裴寂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李渊却是眉毛眼睛笑成了一堆。 黑子白子纠缠在一起,互相攻杀,表面看上去势力大致相当。但黑子却多出一眼,在最后的对杀决战中无疑已稳cao胜算。 “唉!到底还是陛下棋高一着,臣下甘拜下风。”裴寂叹了一声,将棋盘一推。 “哗啦啦——”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顿时搅乱成了一堆。 李渊哈哈着站起身来向湖边走去,裴寂立刻起身相随。两名小太监马上俯身下去收拾棋盘。 “蜀中和江南调粮的事办的可顺利。窦轨没有怨言吧!”李渊背负双手,望着人工湖边的景色问道。 “一切顺利,到昨日晚间已有八千七百万斛白米入仓。赞皇县公这几日也吃大苦了。”裴寂答道。 李渊满意地点点头道:“辛苦你了,不过还得抓紧多调些,有备无患。万一等开仓济民时捉襟见肘激起民变就得不尝失了。” 求收藏和推荐,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