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凰军退散
世间再无大帝。 荡神谷前,晴天白云,分外安静。 没有人说话,人们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大门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沉默,便是对那名老人的最后敬意。 九州世界,武者为尊,而现在,那个最强的传奇离开了,属于他的时代也就此终结。 许久之后,人们才移开视线,看向了凰主。 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归莱大帝离开之后,凰主便是当世第一人。 如今的世界,再也没有谁能拦得住她。 敖风古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反手握住了弑神剑的剑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宋彭祖死死盯着凰主,脑海中已经想了数百个作战方案。 意识到时局变化的三大国将领,心中变得无比紧张。 荡神谷中,裁决宫主突然笑了笑。 兽王和精灵王都是一愣,想明白缘由之后,同时上前一步。 裁决首座叶休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瞿妮嫲视线越过敖风古,看向凰冰羽的肚子,眼神满是阴狠。 凰族强者们跃跃欲试。 裁决骑士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出现。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凰主身上。 只要凰主一声令下,凰族的大军便会轰隆隆碾压过去。 九州一统的宏图伟业将会变成现实。 世界的格局,便只在凰主的一念之间。 凰主将视线从那扇门消失的方向移开,看向敖风古等人。 因为紧张的缘故,敖风古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凰主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那些如临大敌的三大国联军。 除了宋彭祖,没人敢和她对视。 凰主收回视线,没有说一句话,转过身便要离开。 众人看着这一幕,很是不解,接着开始震撼。 消灭人族大军,一统九州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凰主居然要放过? 无论如何,这也说不通。 凰族众人,都投过去了疑惑的目光,但凰主积威深重,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只有极少数人,感觉到了凰主气息的变化。 裁决宫主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兽王和精灵王看着凰主,幽幽的叹了口气。 叶休红放下剑,退到了一旁。 既然战事不会开启,她这个裁决首座,便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下去。 瞿妮嫲看着凰主,又看向敖风古和凰冰羽,眼中满是恨意和不甘。 人族联军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凰主双肩微微一颤,这个动作很小,一般人更本就注意不到。 金色血液从凰主口中涌出,瞬间气化。 凰主继续往前走,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只不过敖风古能发现,她的脚步比之前要虚浮很多。 “她受伤了。”阴沉子说道。 蛮青点点头。 凰冰羽眼中有着担忧,又有震惊。 凰主的强大,她深有体会,但归莱大帝只用了两招,便破开了凰主的武花领域、将凰主的法相金身打落到尘埃里,更让凰主受伤。 那名老人,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这一切,注定要成为一个谜了。 凰主回到了荡神谷,裁决宫主很自觉的将那辆华贵辇车让了出来,凰主上了辇车,薄薄的纱幕垂了下来。 裁决宫主坐在前面,充当马夫,驱赶着辇车向昆仑方向驶去。 裁决骑士们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兽王回到了半兽人大营中。 精灵王看向人族联军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转过身,像是在找着什么,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让他思念的身影。 茯苓从那光幕中出现后,并没有过来找精灵王,甚至没有看这名父亲一眼。 精灵王眼中满是怅然之色,接着生出焦虑的情绪,背后生出半透明的双翼,振翅一飞,向着南方疾掠而去。 精灵族的军队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很快,荡神谷中,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凰族这一次征讨,来的声势浩大,却草草收场。 三大国的军队,也开始缓缓后撤,只留下飞羽军殿后,以防凰族大军去而复还。 三天后,樊城。
再次变得热闹的樊城中,三大国的将军和武院的强者们聚在一起,等确定凰族的大军已经撤回昆仑,半兽人回到荒原之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至少能获得暂时的安稳。 宋彭祖前来告别,阴沉子将相印交到这位百战名将手中,说道,“既然战事已歇,这相印,便麻烦大将军交还给青鹤国国主。” 宋彭祖也不推辞,小心翼翼接过相印,递给旁边的宋一鸣,对阴沉子等人拱了拱手,“那宋某人告辞了,就此别过。” 铁浮屠浩浩荡荡的离开樊城,向青鹤国方向行去。 青雀国大将也来告辞,却没有拿走青雀国的相印,“青雀国中无贤才,能有先生执掌朝堂,是我们青雀国的幸事,这是国主大人的意思,请先生万万不要推辞。” 青雀国的军队离开后,原本拥挤不堪的樊城就冷清了许多。 一辆驴车缓缓离开樊城,向北面行去。 拉车的依然是那头老驴,但坐在车上的,却不再是那个身形高大的老人。 来到荡神谷前的那片旷野,敖风古递过去一根胡萝卜,老驴咬了两口,就将它吐掉,露出病恹恹的样子。 敖风古看向那块空地,想着就在十天前,归莱大帝击败凰主,最后进入洞场。 他从驴车里取出一坛酒,倒了两碗,一碗倒在地上,一碗喝进腹中,接着又倒了两碗,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酒坛中空空如也。 闻着浓烈的酒香,老驴打了个喷嚏。 “老师只是回到了过去,又不是死了,你这样把酒倒在地上算什么?”车厢的幕帘被打开,凰冰羽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敖风古将酒坛和碗丢在地上,说道:“只是想老师了而已。” 顿了顿,又说道,“老师回不来,于我们而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神情有些沮丧,也有些迷惘。 凰主虽然被归莱大帝所伤,但迟早有一天会好,到时候,谁又能挡得住? 凰冰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于是只能沉默。 春风吹过,从北方飘来了一片云,挡住了阳光。 在这nongnong的春意里,驴车转向南方,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