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是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医生。”蒋蔷冷笑了下,但周煜并没有和她聊天的兴趣,现在比在火车上救人时的底气要足了很多,扭头道:“沈老,我们去看看病情。” “不许去!快拦住他。”苏家男女一片纷乱,但程蝶兰请示了上级后,迅速把住了门口,指指纷乱跟上的苏家男女,“要进去可以,都给我闭嘴!。” 走进卧室,巨大的空间布置得富有成熟女人的瑰丽气息,走在厚厚的手工波斯地毯上边,比棉絮还要柔软,在宽大的床边,一张红木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熊皮褥子,毛发雪白柔软,应该是一张完整的成年北极熊皮毛。 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暴发户作风,周煜暗暗感叹了句。 在中央的大床上,洁白的丝绒被里裹着一道袅娜身影,是个乌发如云的成熟美妇,肌肤水嫩,保养得跟二十来岁的女孩儿一般,此刻紧闭双目,好像沉沉睡去,沉睡的神情里犹带着一丝雍容华贵的气息。 “像个睡美人。”程蝶兰身为女人,有些艳羡的赞叹了就,周煜近距离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一轮有余的成熟美妇,白皙晶莹的脸蛋肌肤泛着淡淡的青色,原本玫瑰般娇艳的红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淡淡的病容添了一份柔弱,看似神情十分平静,他却明白,这分明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我什么办法都想尽,最多只能再拖七天天。”沈回春摇头叹息了把,药不对症,自己的医术再好,遇见不熟悉的领域也没办法,没有哪个医生是全能的。 周煜探手握着那支柔若无骨的雪白腕子,因为邪阴入侵,触觉十分冰冷,周煜一看脉象,仔细思索了许久后,才模模糊糊分析出她的病灶在哪儿。 “有没有听诊器?”他扭头问沈回春,沈回春显然没准备这个,摇了摇头。 “中医不就是望闻问切,用什么听诊器?”苏全文嗤笑了声。 周煜也跟着冷笑一声,对这种人他一点也不客气:““允许西医用中成药,就不许中医用听诊器,是不是搭脉的难度还不算高,非得悬丝诊脉才叫中医?” “那倒不是。”苏全文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言辞如此尖刻,呐呐的辩解了一句。 “连油价都和世界接轨了,你脑袋就这么接不上轨?”周煜说完,继续沉思脉象。 “你!”苏全文气得呼吸一紧,这时,一位家庭医生匆匆拿着听诊器走了进来递给了周煜。 拿着听诊器,塞进被子里,贴着美妇人的胸前高耸部位,周煜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又重新把了把脉,“你们苏家能做主的人是谁?” “苏老爷子。”沈回春接过话,眉头多了分阴沉:“不过他也对我没什么信心。”看着周煜把脉的手法,他就知道自己几个徒弟无论天赋还是技艺,都不如自己老友这个关门弟子。 “他人呢?”周煜皱眉道:“我必须马上做一次全身检查才能确诊,明天上午之前,必须给我答复。” “他亲自去美国请史提芬教授,我们先电话通知他,会尽快转达周医生的意见。”苏子文笑着回答。 “先这样了。”周煜起身告辞,苏子文虽然不以为然,还是客客气气的送他和沈回春出了门。 走回煎药的别墅里,沈回春想着那几个苏家成员的态度,怒气冲冲的一边叫过自己的司机准备车,扭头对周煜道:“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 “麻烦沈老了。”周煜难得客气一回,他身上就这么点钱,住宾馆太浪费了,而且不安全。 “不麻烦,你师傅和我当年可是打擂台打出来的交情,你这小子,刚才那一脚可真狠。“沈回春想着那鬼魅般的迅疾身法,以及那一招让自己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精准狠,现在还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小王八蛋,我要将你安排到一个男人最痛苦的地方去。”,沈回春将注意打定,然后询问周煜对病情的看法。 “我觉得这么大年纪的女人了,居然这么忌讳看到隐私部位,心理有问题吧?”周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三十如狼,应该正是最饥渴的季节,居然没有半分正常女人阴阳调和的气象—— “她有严重的洁癖,能够不碰尽量不碰,免得她清醒后情绪波动厉害,重蹈当年的事件。”沈回春堆满皱纹的老脸微微叹息,显然知道其中的隐情。 “一般来说,这么多年能够这守身如玉的女人,作为正常人无欲无求不可能,很可能有心理疾病。”周煜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件,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你的猜测很对,其实和她早年的经历有关,已经请心理医生开解了。”沈回春虽然对苏家的态度很不满,但对这个干女儿还是十分关心。 “心理医生是谁?”周煜突然问了一句。 沈回春扭头看了周煜一眼,一老一小两人,似乎隐隐抓到了关键所在。 心理医生,或者叫心理咨询师,是一门很热门的职业,能够给许多心理有问题的人解决烦恼,也是心理疾病发作的高危人群。 平常家庭主妇看个偶像剧都可能痛哭流涕,心理医生也是人,看着患者在自己面前倾吐真实的悲剧,感染力会更强劲,久而久之就可能积累严重的心理问题。 如果心理医生对自己的患者动了感情,甚至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要知道,心理医生可是学了变态心理学的,一不小心就会自己变态。 “我去和程警官商量一下。”沈回春被周煜提醒后,立马醒悟到事情的严重性,叫过自己的司机送周煜去安顿后,匆忙进去和程蝶兰商讨进一步的行动。
身为回春堂的董事长,沈回春的家业虽然没法和苏家相比,配个专业司机还是可以,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憨厚青年,脊梁笔直,风纪扣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从部队退下来不久。 “真没想到,周医生你这么年轻。”司机点燃一支烟,扭头瞧着周煜,“我们院长和苏家的加长林肯不能比,可别介意。” “没事儿。”周煜瞄了一眼脚底的蛇皮袋子,看着车窗外的繁华街景,觉得这辆车至少比自己坐火车前的拖拉机要拉风多了。 整天钻山越岭,采药试药,神农架的野人都比他过得要舒坦。 “我姓刘,刘虎,你叫我刘哥就行。”刘虎憨憨厚厚的脸孔露出一缕笑容,透露着一份亲切劲。 “我姓周,周煜,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周瑜。”周煜对这个司机也有好感,看他握着方向盘长满茧子的手,就知道是个吃过不少苦的硬汉。 车子拐出市区,最终在一座医生小区前停下,前边不远就是市中心医院和市中医医院,驶进里边一座独立的二层小别墅前,按了按喇叭后,刘虎这么个汉子,也突然冒出了些冷汗。 “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周瑜眼光何等厉害,心虚则汗津生,胆气不足,难道这房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既然送到地头,那我就先走了。”刘虎的目光躲躲闪闪,调转车头才没来得及开走,旁边小道上正走来一群下课回家的医学生,穿着统一的白色医护服,带着蓝色的塑胶手套,几个娇滴滴的小美眉手上,赫然拿着白得耀眼的人体大腿骨,还有位居然捧着个头盖骨,边用手指敲着边说说笑笑,往里边去。 周煜明白了,光滑天日之下,换成哪个普通人看见这一幕,后背不发冷算胆儿大了。 隔着小别墅的栅栏敲敲门,不多会,载满了盆景的小院里响起了布拖鞋的轻微脚步,从门口的沙椰树下钻出来一道人影。 目测来看,约莫一米六七的身高,细腿笔直,上身套着一件非常宽松的白色棉布T恤,宽大的下摆刚好触及厚实的臀部边缘,胸前两团高耸随着前进颤巍巍的抖动,惹人遐思。 可能刚淋浴过,女人的满头乌发随意披在肩上,露出一抹雪白修长的颈子,发梢湿漉漉的呈现油亮光泽,将上身的宽松棉布T恤也沾得湿透了些,柔白肌肤里并没有任何被束缚的痕迹,很显然,因为跑得匆忙,可能里边毫无遮掩。 抬头看见是周煜后,妩媚女人微笑的脸多了一丝怔然,“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