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美女情怀总是诗
回到石室门口,陈怡青发现,那个倒在门口,腹部中了谭草根闪电一脚的灰衣青年,昂着头,身躯伏在地面,凭借胸腹的肌rou收缩,撑在石头地面爬行着。他的双手以及小腹以下的下半身,就象一种的软足动物肢体,软耷耷的,被身体拖着,姿势怪异地一点一点地糯动着。 这时候这个灰衣青年,整个人就象一只蛤蟆,很是滑稽可笑。 其实陈怡青刚刚从这里经过了一次,只是她当时心里全想着谭草根跟赵虎争战的情况,对此情况有点视而不见。 这一回来,畜生赵虎已经束手,谭草根则是丝毫无恙,陈怡青心里松懈下来,这个情况就很扎她的眼了。 见此奇景,陈怡青禁不住微笑了一下,水汪汪的一双泪眼,不由望向谭草根。 谭草根轻轻地道:“为了免得他捣鬼烦人,我那一脚废了他们的行动能力,三个人虽然伤势不同,有一样相同,都一样动不了自己的身体。” 听到说话声,正以软足动物姿势行动的灰衣青年钱山抬起头,他不敢向提着他眼里实力强横的赵虎如提泥丸死狗的绝世凶人谭草根求饶,而是可怜巴巴地望向性感漂亮的陈怡青,期盼女人心软,大叫起来:“冤有头,债有主,陈小姐,你饶命啊……” “砰”,回应钱山的是陈怡青冷笑中发出的愤怒一脚,灰衣青年钱山求饶声顿时被打断,滚地葫芦一般滚进了石室里面。 石室里,倒在门口不远处的黄衣青年钱中,脸上受了谭草根一脚之后,就似开了一个果酱铺,红的、黄的、黑的、紫的、白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看得出来,他正在挣扎着。可是,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全动不了,只有一个颈部在不住地转动。 看到陈怡青跟凶狠一脚踢倒他的男子回来了,他的恩主赵虎,他的带头大哥赵虎,那个在地师圈里颇有名气的赵虎,那个在他眼里犹如初升太阳一般的赵虎,天之骄子的赵虎,此刻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提在手里,脸上跟他一样,血rou模糊,惨不忍睹。黄衣青年钱中惊惧之下,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 “噗。”谭草根随手将手里的赵虎扔下地面。 陈怡青打量起扔赵虎一个一百多斤大活人犹如扔一根稻草一样的谭草根。功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赵虎,在他手里也不知走了几招?不过肯定不是激战。因为胜利归来的谭草根一副闲庭散步归来的神态,不但额头上看不出一丝汗迹,呼吸一如平时,就连衣服都没有皱一下,身上竟然一点泥土的斑痕都没有。 谭草根被陈怡青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陈怡青被谭草根促狭的笑意一刺激,不由绯红起了玉雪一般的脸颊,她视线焦点移到谭草根后面的虚空,一脸探究的表情:“刚刚你对付这个穿黄衣的青年的情况我看到了,就是一脚。” 谭草根点头:“是。” 陈怡青红唇一呶,指向灰衣青年钱山:“怎么干掉那个人的?没怎么听到打斗的动静。” 谭草根一笑:“一脚。” 陈怡青想起谭草根脚出如电,电光火石不可追的情形,眼里涌起一丝丝向往和敬佩,抿嘴问道:“还是一脚解决掉的?” 谭草根道:“对。” 陈怡青厌恶地指着赵虎:“对付这个黑衣畜生,莫非你还是一脚?” 谭草根道:“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陈怡青闻言,忍不住娇躯微摇,一个娇俏媚眼,白了谭草根一眼:“你怎么老是喜欢出脚?” 这个问题,谭草根还真没有想过,只是自然而然地起脚。听到陈怡青的提问,略一思考,随即笑道:“应该有两个原因。第一,可能是从小看的金庸古龙,觉得出脚姿势潇洒,好看。第二可能是脚长,踢起来方便。” “这家伙,原来出脚不是绝招,只是腿长方便加上好看。看他的这一副轻松样子,打倒三人,就出了三脚。肯定还没有刚刚跟自己XXOO时十分之一的激烈。”陈怡青这么想着,又白又嫩的脸上再次泛起些许红晕。 “我怎么忽然想这个了?难道是因为尝到了高潮的美味?”陈怡青偷瞥谭草根一眼,赶紧摒弃心里的遐思,开始思考怎样处理今夜抓到的这三个人。 看着倒在石室地面上的三个敌人,陈怡青如诗的少妇情怀以及浪漫涟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咬牙切齿,愤怒到要杀人的目光,在三个敌人身上转来抓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多的时候,还是看着赵虎。 赵虎知道,陈怡青绝对不会绕过自己,所以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忍住疼痛,一言不发。 而钱山和钱中就不同了。他们看到陈怡青跟谭草根话谈完了,要处理他们的事了,原本想求饶。可是都在陈怡青那愤怒到身体颤抖的目光中,一一败下来。钱山和钱中两人很怀疑,如果自己出声求饶,陈怡青这个无声中死死盯着他们,全身都弥漫了怒火以及怨恨的女人,会不会立刻杀了自己,来平息她那冲天的仇恨。 陈怡青脸色变了又变,眼睛瞪圆又眯,两手手指捏的嘎嘣直响,显然,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碰撞。最后,她一咬银牙,嘶声道:“算了。” 听到这话,明知自己肯定是绝路,心里不断痛骂贪功致死以至于连累自己的君老头的赵虎,也禁不住眼前一黑。他知道,自己的死期终于到了。 听到这话,钱山钱中以为自己不是陈怡青的直接仇人,对方竟然善心大发放了他们。他们心里喜出望外,源源不断的rou麻感谢词汇正要从他们嘴里溜出来,就听那个身手惊世的年轻凶男问道:“不从他们嘴里问一点什么了?这种机会以后不一定有。” 陈怡青臻首轻摇,低声道:“我现在的实力,连找雷高打闷棍的资格都没有。何必问那么多呢?如果听到雷高修为又精进了,势力又庞大了,那又如何?白白打击自己的信心而已。如果将来我的实力到了,又何愁找不到雷高的信息?他偌大一个松山派,摆在那里呢。” 听到这里,钱山脸色惨白,急叫道:“陈姑娘,我是无辜的,当年令尊过世时,我都还不是松山派的弟子,饶命啊……” 谭草根冷冷的道:“无辜?你今晚过来这里干嘛?难道是来郊游的?” 钱山不顾自己比谭草根还大,闻言,眼泪鼻涕一起流:“大哥,帮帮忙说一句好话吧,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谭草根冷笑起来:“这位大哥,前面我卧困在陡峭削壁的小平台中间,当时我求你半天,请你给我打一个110报警的电话,你是怎么说的?开口就是一百万,少了免开尊口。” 钱山急了,不敢辨别谭草根当时是存心骗他们,只是嚎叫起来:“大帅哥,我这人嘴贱,该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回吧。” 谭草根看着钱山,笑道:“我这人平时也很嘴贱的,不信,你等着瞧。” 那边,钱中见钱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起来了,也哭诉起来了:“怡青jiejie,我是钱中啊,中中啊,那个当年陈干掌门从山城乞丐堆里把我救出来的小乞丐。” 陈怡青盯着钱中酱油铺一样的破脸,黛眉轻蹙,慢慢回忆起来了:“是那年冬天特别冷的那个冬天,过年前半个月,把你救回来的?” “是啊,是啊。”钱中的脸部烂了,看不出表情,可是因为陈怡青回想起来了,他的声音里含着巨大惊喜:“当时,你不嫌我一身太臭,还给我喂了三次补药。 听到这里,陈怡青表情怪怪的,她沉默了很久,这才一声悠然叹息道:“我陈家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这辈子全救了一些白眼狼?” 钱中哭诉道:“陈掌门死的时候,我在一边的山坡上看着,那一年,我才九岁,什么都不知道啊,怡青jiejie……”
陈怡青目光如剑,直入钱中的凄切的眼神里,声音比零下零度还冷:“可是,我这里的石门是谁砸开的?而且,我听到你说了一句‘哈哈,都在里面就好。’原来你是来救我的?” 听到陈怡青真凭实据的指责,钱中如遭雷击,片刻之后,他回魂了:“谁都会又错,怡青jiejie,求求你!宽恕我一回吧!” “哈哈哈哈……”陈怡青抬起头,发出一声汛期浩荡长江的滚滚江水都不能洗去一丝怨怒的惨笑之后,怒视着钱中,厉声叱道:“我陈家,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夜里不能睡觉的恶事,就因为一次奇遇,落个家破人亡。你让我饶你?天饶我陈家了吗?” 钱山见陈怡青已经疯狂了,知道自己终究免不了一死,当即豁出去了,骂道:“贱人,我在地府等着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们雷掌门手上……” “砰”,谭草根抓起身边一张木凳子,砸在钱山嘴上,砸烂掉了钱山的嘴巴,止住了对方的骂声。 既已下了决定,陈怡青不再犹豫。她的软鞭还落在外面,她拿出一叠纸巾,裹着谭草根手中的分水刺,不顾钱中的哀求声,一边骂着,一边一下刺破了钱中的咽喉,然后不解恨一般,又多刺了几下。 一一结果了赵虎跟钱山,陈怡青从最上层石阶的里面翻腾一阵,翻出一张黑框的镜框,和几只浅黄色线香。镜框里照片上面的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男的潇洒,女的美丽。不过,从这照片明显可以看出,是一张平时的生活照。 可以想象,陈怡青父母去世时,陈怡青逃的慌张,不可能携带这些。这应该是陈怡青少女时期平时存在QQ空间里面或者别的地方,逃亡以后再取出来的。 把镜框摆好,陈怡青神色严肃沉静,上了三只香。双手合十,嘴里轻轻念着。 谭草根上前,先上三只线香,作揖,然后点燃一支烟,放在照片下方。 陈怡青见了谭草根贡献出来的香烟,眼泪又轻轻流下了,低声道:“呜呜,我爸平时最喜欢烟和酒了,可是现在只有烟,没有酒,我这里女儿太不孝了。呜呜……” “你等一下。” 说完,谭草根取出一只农夫山庄矿泉水,拧开盖子,把水放得只剩三分之一,然后走到赵三人那里,各取了一部分血液,然后回来交给陈怡青:“对男人来说,仇人的血,就是最好的酒。” 陈怡青接过谭草根手里的瓶子,一边哽咽着敬酒,一边点头:“真是难为你了。” 谭草根道:“你的爸妈,就是我的叔叔婶子。再说,这两个松山派的不肯给我打110,算是跟我结上仇了。你记着,以后,我们就是同仇敌忾,你找人报仇的时候,可不能瞒着我。” 听到谭草根诚挚的一番话,久历人世难得温暖的陈怡青,只觉一股巨大的暖流从心窝流过,一颗总是惶惶然的心,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安稳了下来。 处理好祭奠的事,因为神识没有恢复过来,赵虎三人的尸体就摆在那里。 一夜奔波,再加上生物钟,谭草根,陈怡青都累了。 倚在谭草根温暖的怀里,背向矿灯,陈怡青很快睡着了。 半夜,陈怡青忽然醒来。她轻轻起身,走到离谭草根两米远的距离,看着谭草根熟悉的面孔,陈怡青心里忽然涌起一句歌词“仿佛前生相识,今生相见……” 长夜静寂,陈怡青呆呆看着谭草根均匀地呼吸,心里轻轻唱起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才唱一句开头,忽然,陈怡青心里叹息了:“唉,不说一起慢慢变老,就连这一次分别后,是否有下一次见面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