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汤老脑卒中
谭草根有了修为在身，看眼前景致就觉不同以往了。感觉今天早上的山，不是平时一般的翠绿，似乎多了一些生机。而今天早上的云雾不是一般的翻滚，似乎有了一些飘渺韵味。 看着眼前的连绵不断的一座座巍峨青山以及险峻峡谷，谭草根忽然想到，昨夜那跟他有过最亲密接触的美少妇陈怡青，就是地师，就是靠山水灵枢滋养形神。而昨夜陈怡青曾经跟他提过一句，说以前的山川在她眼里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她要去周游名山大川，重新感悟。 “山川也能滋养人，世界真是奇妙。”带着感慨，谭草根脚步一迈开，就从出口五米距离滑到了谷底，身形稳稳不动。 看看南北两个出口，再看一看横亘在水西大学方向一面那布满了苍翠植被的不高山坡。 从小生活在大山深处的谭草根知道，这一面不高的山坡看似是捷径，其实真要从那里出去，说不定要绕多少弯路，登多少陡峭山壁，才能过去。 换了今夜之前，谭草根毫不犹豫会选两个出口的正常出路。可是有了修为，就想体会不同的风景了，再说也想知道自己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于是，谭草根脚下一用力，向着山坡一冲而上。 果然，谭草根挣脱了那一重重密密麻麻的荆刺的阻拦，像一只猿猴一样迅捷来到山坡顶部后，发现不远处一座更高更险峻的表面裸露一半土石的山峰，拦在前路。 这座大山峰，不是西山最高的山峰，却是最险峻的，而且靠近了水西大学。 看到山峰险峻，谭草根心里涌起豪情，兴奋地直奔过去。 在这座险峻山峰的侧面不远处，有一个斜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天然的湖水清澈的小湖泊，小湖边上，有三栋各带一个大院落的独立别墅。 其中一栋青翠掩映的别墅离小湖最近，一出院落的一道小门，就是波光潋滟的小湖了。 太阳刚出来，霞光万道，照耀别墅以及小湖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丝绸练功服的须发皆白的清癯老人，在院落里一排稀疏的桂花树下，缓缓拉开了太极拳架子。 院落里，除了这个老人，还有一个身材中等，面目普通的三十多岁的灰衣壮年人。这个壮年人坐在院子里一个石墩上，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壶口正在袅袅依依冒着热气的茶壶，以及两个紫色茶杯。 那个老人拉了好一会太极架子，总觉得不对劲，于是颓然放下架子，对着中年人一招手，温声道：“小胡，今天早上，我这拉了三十多年的架子忽然一下子变成了体cao，这是怎么回事？” 灰衣壮年人小胡立刻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汤老，今天早上可能是因为到了新环境，再加上这里的桂花香气，所以有点不习惯。” 老人汤老皱眉道：“桂花香不是挺好？这淡淡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 小胡笑道：“桂花是很好，只不过您以前没有早上在桂花树边锻炼的习惯，所以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可能一会儿您再适应一下，就会恢复心境。” “那好吧，就等一会儿，不过，过了日出这一段宝贵时间，锻炼起来总感觉不是滋味。”汤老说完，抬起头，随意向边上一座云雾缭绕的西山山峰望去。 忽然，汤老伸出干枯的右手，指着西山那座险峻的山峰，激动地道：“小胡，你看雾霭笼罩的那个山崖那里，雾霭外面那个人，真的好快。” 小胡向着汤老指点的位置看去，嘴里恭维道：“汤老，您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可是全军著名的飞毛腿，不管是谁练有什么功夫，险峻山路上，没有一个不服你的。” 听到小胡讲起自己极为神勇的往事，汤老颇为自傲的“嘿嘿”了一声，然后“啧啧”称赞：“我当年也没有这个人快，这人简直在飞了。” 小胡功夫精湛，目光锐利，远处那山崖上，雾气罩在那人脚下，那人就像踩在雾气前行，平添那人几分飘逸出尘之气。阳光照在那人脸上，远距离看去，泛着溟濛的金色光芒。 “确实很快。”小胡也赞叹起来了。 汤老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有一个亲戚，跑得很快，外号‘草上飞’，不知比这个人怎么样。” 小胡摇头，实话实说：“这个人看起来，才是真正的草上飞，胡忠比不上他。” 给老人当了警卫员十五年，小胡只知道老人很朴素，很平易近人，待他态度很温和，简直跟子侄差不多。现在忽然听到心目中神一般的汤老开始自曝当年生活细节，不由一下来了精神：“汤老您的往事，不知道怎样惊心动魄，我们平时都是很好奇的。” 汤老呵呵一笑：“都是凡人一个，除了那些在战场不得不做的事情，我跟你们的心思是一样的。” 见汤老露出一副要说的表情，小胡大喜，赶紧斟了一杯大红袍，小心递到汤老手里，笑道：“您老先润润喉。” 汤老接过茶，一笑：“小子，平时看你行为很稳重，原来也还有童心？” 小胡笑道：“对于汤老您的往事，不管有没有童心，只要是一个人，就会好奇。” 每次听完故事，我都会望着深山出神，希望大山深处的道士出来云游，给我碰上。 十二岁那一年，我有一次太淘气了，因为跟一个小子闹别扭，就把他家一只留着下蛋的母鸡给吃了。我妈满村子追打我。 我就逃到大山边缘，看到大山深处云雾缭绕，一个人从云端里下来。 我心里大喜，拼命冲过去，到了山峰下面一看，原来是几个衣衫褴褛的樵夫正在山顶砍柴。” 听到这里，小胡不由憨厚地笑了起来。 却见汤老指着那已经到了山顶，再往下飞驰而下的那个年轻人，笑道：“如果，当时遇到这种情况，我可能会哭着喊着上去拜师。如果这样的话，以后也就可能没有现在的我了。” 小胡迟疑道：“您的药没有带出来，我去孙医生那里拿。” 汤老道：“没有那么巧，本来只是预防而已。一会儿马上回来，就不打扰他们睡觉了。” 小胡道：“不上坡，就走平路。” 汤老呵呵一笑道：“就我这样，想走山路也动不了。走吧。” 于是，汤老跟小胡出了院落中的一扇小门，掩上小门，沿着小湖边缘走向深山方向。小胡退后一步，跟在后面。 谭草根一上了险峻山峰，就看到下面湖边的三栋别墅。 在这种凌沙市全市之肺的西山边上建造的别墅，靠山伴湖，而且只有三栋，可见这三栋别墅的主人非同一般的富贵。 这时候，阳光初升，万物苏醒，只有那三栋别墅那里静悄悄的。显然别墅的主人们经过了昨夜的灯红酒绿后，正在床上积攒体力，准备着今日的继续疯狂。 谭草根稍微打量了一下那三栋别墅里面的景致，就被左侧五十米外散步的一老一小吸引了注意力 之所以谭草根被这一老一小吸引了注意力，是因为这一老一小，看起来都不寻常，而且，年幼的对年老的挺恭敬。这年月，对老人恭敬的年轻人不多了。 那个穿白色丝绸练功服的清癯老人实在太老了，至少有八十多岁，可是走起路来气势很足。跟在老人后面的年轻人血气很旺，就算隔着很远，谭草根也能感觉出来。 这两个人倒是早，而且那个老人居然走到了这里，看来身体不错。 谭草根对这两个人很有好感，所以多打量了几眼。 汤老看到那个走得很快的年轻人从山峰下来，到了不远，正想出声打个招呼。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左边面部、左手臂同时一麻，身体的左边似乎失去了一般，感到左边身躯无力，精神突然产生混乱，想要说的话一下忘记了。 同时汤老觉得双眼突然出现问题了，前方一片黑暗。 汤老头晕眼花，只靠一只右脚撑起，左脚僵化，身躯摇晃着，向右侧倒去。 见行走中的汤老嘴巴一弯，忽然失去平衡，开始倒地，小胡大步快出，扶住了汤老的背，同时心里大惊：“脑卒中！” “孙医生一直担心的脑卒中风，终于出现了。”小胡心里暗暗叫苦。 谭草根视力惊人，发现那个清癯老人猝然昏扑、不省人事，同时老人的发生口眼歪斜，只有右手挥动，右脚金鸡独立，左半身不遂。 脑卒中！ 谭草根瞬间给老人下了一个结论。 前世，谭草根老家山里，有三个很亲的老人就是脑卒中风而死的。他对这一切症状很熟。 要是老人因为别的原因倒地，谭草根可能立刻就走路了。 脑卒中。这个病害死了谭草根三个亲人，现在又在一个老人身上发作了。谭草根心里忽然窜起一股郁怒的火焰，再加上谭草根修为有成，自信能出一把力，于是，他想都不想，立刻冲了上去。 那个壮实的年轻汉子，扶着汤老慢慢靠着自己肩膀放好，听到谭草根踩出来的脚步声，回转头，一声怒喝：“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