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测试
“夫物必有始终，而灵定有生灭。始终之间，生灭之内，即为寿！是故无物不有寿，天有天寿，地有地寿，而灵亦是。人生天地之间，处万灵之首，自不能免。 寿非虚幻，实可窥测也。蚍蜉不知有昼夜，寒蝉不知有冬夏，此皆寿之短长所致也。亦知灵有万千，种属不同，其寿亦有不同，而其内，则相类也！是故凡物之寿皆有极,同属之寿皆有限！而人寿之极百年而已，此寿乃天予，是为天寿。 然世间万物，无不惜生而恶死。凡有灵之物无不穷智慧，竭精神，逆天而争命！此乃修炼之根本，大道之根基，世间多有求翻云覆雨手段，而本末倒置之徒，吾之子孙当慎之，戒之！ 注：本序乃摘录自空木老人之《家训》” 开阔的院落，几株花树，数缕清风。 明锋一手拿着从藏书库借来的《元寿注》，坐在一长桌前，津津有味的读着。其人俊朗，一身白衣，左胸上绣着五丝青白相交，并以金线镶边的闪电，下三，上二，极为惹眼。 “啊啊”，婴孩的轻呼声在耳旁嗡响，加上头发被轻轻的抓挠，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扭过头去。却见一面色略显病态苍白的少妇正抱着一孩童，一脸歉意的赔着笑脸。 明锋收了书籍，看了看周围聚着的十几个孩童。还是被那少妇抱着的孩童吸引。这孩子长的太稀罕，可称之为诡异了！ 看着也有五六岁年纪，可是整个人的比例长的却如同两岁以前的婴儿。其动作神态，更是加强了这种感觉。大大的脑袋上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干净的近乎呆滞，咬着肥嘟嘟的左手食指，一边轻叫的吹着小泡泡，身子极力前倾，似想极力的挣脱母亲的怀抱向他怀中的书籍抓去。依依呀呀的叫着。相比其他十几个孩童，对比太强烈。 心想：“这孩子怕是智力上也有问题。” 明锋发现少妇脸色越加的不好看，才蓦然发现自己盯着那孩子看久了怕是不太礼貌，引得年轻mama不高兴。岔开话题笑道：“这孩子对书很感兴趣啊。” 少妇腼腆的一笑，抚摸着孩童的头发道：“阿泽生来好奇心就重，他父亲书房里的书经常被他翻得一塌糊涂呢。”脸上透着喜欢和慈爱。 “怕也只有你没发现这孩子长的畸形。”心中如是想，面上却是善意的笑笑，对着一旁的侍者道：“人都到齐了吗？” 侍者还没答话，屋外就传来一阵大笑。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走进屋来，看着明锋道：“先生就是劫炼塔的明锋阁下吧，实在抱歉，让先生久等了。刚才发生了点突然事件。咱们这偏远地方‘驯民’没规矩，刚刚又在闹事，要我说揪几个挑头的杀了一了百了，偏偏我大哥性子慈善，这才忙慌慌过去处理。让阁下久等，实在抱歉。在下冥夜·风寒。” 大汉一脸豪迈诚挚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瞥见明锋胸口的五丝青白闪电，又恭维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有了五劫白衣的修为，前途必不可限量，可喜可贺啊。” 明锋也就点头笑笑，像他年近三十才五劫白衣的水准，实在当不得“前途不可限量”的评价。在劫炼塔他也就算是外围近乎仆役的弟子，还靠的是父辈的余荫。像这每年一度的“捞油节”，自己就是近乎发配式的指定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过这毫不掩饰的恭维，听着却有种别样的舒坦。 两人笑谈间，一面带着和煦微笑的男子跟了进来。面白无须，相比那大汉文弱许多，书生气颇重。明锋上前道：“阁下就是冥夜家长风易先生吧？” 风易笑着点点头，看了看齐集的孩童，眼神滑过那少妇和其怀中的孩童时闪过nongnong的温情。笑着对明锋道：“今年适龄的孩子十七位，都到齐了，先生开始吧。” 旁边已有侍卫招呼孩子们排成队列。 明锋伸出左手食指，上面戴着一枚金色的戒指，中间镶嵌有一颗等六边的紫色晶体，熠熠生辉。左手拇指发出一道细细的白芒，扎在右手食指上，一滴血珠溢了出来。明锋一脸严肃，将之滴在金戒正中的紫色晶体之上，嘴里一边轻轻地念动着简短的口诀。 旋即，一蓬紫光从紫色晶体上冒出，呈放射状投射在明锋身前地上。紫光薄薄的一层，形成环形封闭的区域。一些或金色，或青色，或褐色的如同青烟般的能量丝线在紫光形成的壁上隐现，炫目非常。即使那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大”孩子阿泽，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青色的物体从戒指中钻了出来，非常突兀的出现在院落里。除了往些年见过如此场景的大人，孩子们都是目瞪口呆的。再回过神来时紫光环早已经消失，他们转头再看向那枚金色戒指，充满了不可思议和近乎虔诚的敬畏。 那出现在大厅内的物品长条柱状。长三米，宽一米，高半米，如同一口棺材的卧着。一圈圈奇特的线条勾勒出木质般的纹理，却又有着坚硬顽石才有的色泽和沉稳，透露出一种古老的气息。 此物出现之后明锋就围着它捣鼓了一阵，最后在“棺材”板盖六芒星的凹处镶入六枚颜色各异的晶体。 六个位置一阵光芒闪烁，最后“嗡”的一声轻响。在孩子们的眼中“棺材”突然间就活了，从镶嵌晶体处发出朦朦彩光，整个“棺材”突然分为两份，从中横着分开，上面的一半无声上升。最后停在近一人高的空中，虚浮在那里。那些能量的光柱真如柱子般将它撑着。目不转睛盯着这神奇变化的孩子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是中空的。 有的嘴里轻呼，少妇怀里的“巨婴”更是咯咯笑出了声。 明锋拍手道：“好了，孩子们，一个个排好，你躺进去……不要慌张，很快就好。” 随着第一个男孩躺进去，整个身子就像浸进乳白色的淡淡光芒之中。两簇浓郁的金黄色直照在男孩的大脑和胸口位置。 明锋看着石板上的显示念道：“命海89寿，灵海95寿。” 起身后的书记就在小男孩达克的名字后将之记录下来。 “命海97寿，灵海85寿。” “命海87寿，灵海93寿。” “命海96寿，灵海98寿。” …… 明锋念着，心里嘀咕：“这的人天资很不错啊，有的资质在劫炼塔那个地方都算是优秀了。不过对于这样的小家族来说，怕也根本培养不起。” 络腮大汉*风寒道：“大哥，今年这批孩子比去年好一点啊。” 风易点头道：“嗯，这也是咱们家功法的原因，基本上一代比一代更优秀些。虽然这变化有些慢。” 说着一顿，又道：“不过还是老规矩，命海超过96寿，灵海超过98寿的都着重培养吧。你掌管咱们家对外交涉和少年堂，在资源上多向他们偏斜吧。特别是刚修炼这几年，能让他们基础打的更好些。哎，可怜这些孩子，咱们家族规模小，有的家族过90寿的就宝贝的不行。咱们家却空有人才却没有更多资源培养。” 风易没看当他说家族功法时络腮大汉表现出的不屑，待他说完，只听得风寒恭敬的道：“是，大哥。” “哦，大哥，上次我给你提的带哪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出去历练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风易皱了皱眉：“按理咱们家也不缺人，还到不了让他们这些少年出力的地步。……不过你说的也对，让他们多增长些见识，开些眼界，无论对他们的修炼还是对他们的心态，都有着很大的好处。……可是你要向我保证，不能让他们出什么意外！” 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严厉。 风寒却是不以为意，欣喜道：“大哥你放心，我办事，还不牢靠？”一脸豪迈憨厚的样子。 说到这，两人都停住了。因为现在测试资质已到最后，少妇将儿子抱着放入“棺材”里。 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少妇，风易，风寒更是如此。 明锋先是一惊，不过瞬息就平复了下来，只是嘴里嘀咕：“怪了，怪了。” “先生，我孩子天资怎么样？”少妇抱起儿子，急忙问道。风易，风寒两兄弟也走进了。 对着这位母亲，明锋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这让先前镇定自若的风易也脸色难看起来，似乎预见到了什么。 风寒催促道：“明锋阁下你怎么这么吊人胃口呢，你倒是说啊。” “命海10寿，灵海10寿。” “10寿，10……寿，那就是说我的孩子最多也只能活10岁？”文静的少妇突然间就有点歇斯底里起来。话到最后，似乎在怒吼，似乎在控诉。 “静儿，静儿……”少妇已经晕倒在风易怀里，双手却紧紧的抱着“巨婴”，自己的儿子。 明锋已经如前法收了“棺材”，无奈的看了风寒一眼：“我先出了。” 风寒脸色古怪的看了“巨婴”一眼，见他还是若无其事的依依呀呀，对着自己咯咯的笑，眼角抽了抽。平复了情绪，轻声道：“大哥……大哥……” 却见风易两眼无神的注视着远方，紧紧搂着妻子，妻子紧紧抱着儿子，“巨婴”儿子在对自己咯咯的笑。风寒突然感到身心一寒，将那些吓傻了的孩子和侍从悄悄唤走。 走到门口向回一望，冷冷清清的院落，凄凄惨惨的一家三口。如此悲戚的画面，却被那个仍在咬着手指头，冲自己咯咯而笑，眼神纯净明亮的“巨婴”侄子改头换面成一副诡异的，午夜梦回也会被惊醒的场景。 “真他*妈*的见了鬼了。”风寒轻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