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步入正轨
君莫的大规模采购，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回到村子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来钟。家家户户的女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一边打着毛衣，一边拉着家常。 一些小孩子，在烈日下，嬉戏追逐着。孩童们天真的笑容，给这靠山村这座山村，增加了一抹童趣。 看到君莫开着三轮车上，那些装着电脑音箱，洗衣机的纸箱子。 正在谈论着，今年的夏天，突然变得凉爽起来的女人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谈话，眼中满是艳羡之色的，目送着君莫开车离去。 “买了这么多家电，君家发财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君家昨天去杨家提亲了，不过，人家杨家已经走了，去首都了！看着样子，应该是彩礼吧！” “扯吧，既然杨家走了，君家还买彩礼干什么，肯定是发财了！” “就你知道的！” 一个嗑着瓜子的女人，看着已经停下车，跳下车来，搬东西的君莫，突然想到了，自家那不成器的闺女，眼睛一亮。 “快中午了，我回家做饭了！” 女人将剩下的瓜子扔进兜里，拍了拍手站起来，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我也有点事儿，先走了！” 另一个女人看到那女人离去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回去了。 “他们有什么事儿，平时做饭也没见这么积极啊！” 一个老女人撇嘴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不见君家发财了，君莫那小子出息了，给自己闺女说媒去了呗！”一个薄嘴唇，一脸刻薄相的女人，撇嘴不屑道。 …… “爸，我回来了！” 君莫朝着门口喊了一句道。 话音落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父亲披着外套，跑了出来。 “买这么多东西？”父亲看着一车的家电，惊讶道。 “嗯，用得着啊！”君莫撸起袖子，跳上车斗，开始卸货。 父亲点了点头，也没有异议。便开始跟君莫卸货。 “对了，刚刚城里联动公司的人来了，说是要给咱们拉网线。是不是你让他们拉的？”君尚将电脑巷子小心翼翼的办下来，放在地上，看着君莫道。 “对啊，是我打电话的，拉好了？”君莫惊讶的问道。 “早就拉好了，已经走了！对了，我让他们把网线拉到果园了！电线我也让曹金铺过去了。”君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随后，他看着儿子，道：“不过，我怎么给钱，他们都不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君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他很快就想到了黄纵横的那通电话。 笑了笑后道：“一个朋友帮的忙，你也认识，就昨天买桃子的那个胖子！” “是他？” 君尚想了想，恍然点了点头。 “嗯！就是他，他认识联动的人，帮我打了个电话！”君莫点了点头，将洗衣机的巷子，搬到了车边。 “咱家人不欠人情，以后有就会还了！”父亲也没有说什么不应该欠人家什么的，只是叮嘱了君莫一句。 “知道了！” 君莫笑着道。 父子二人，将一车子的东西卸下来后，不多时，便将东西搬进了家。 拆开箱子，将洗衣机电风扇空调等东西，全部安装到位后。 君莫取过毛巾擦了擦汗，道：“既然网线拉到窝棚去了，那电脑就安装在那儿吧！” “等两天吧，等过两天，咱们在果园漂漂亮亮的盖个房子，以后，你结婚的时候，那就新房。等房子盖好了，咱在往过搬！”父亲笑着道：“砖都拉到果园了！”。 “也行！” 将所有东西摆放好了以后，父子二人又来了一场大扫除。 做完后，已经是十二点了。 君莫挽起袖子，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炒菜后，父子二人开了一瓶酒，就开始吃饭。 “君莫，爸跟你商量个事儿！” 酒过三巡后，君尚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君莫道。 正专心对付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的君莫，闻言后，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您想干什么事儿，直接做呗，跟我商量什么呀！您是我爸呀！” 君尚笑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老爸我在南疆打过仗。有很多当年战友，都牺牲在了那里。退伍回来呢，就一直没再出去过。以前想去，主要是没钱。现在，咱家也宽裕了，我想去南疆看看那些老战友，你看……” “去呗！” 君莫笑道：“这是好事儿啊！我支持你！” 君尚苦笑道，眼中满是歉疚之色道：“现在咱家刚起步，我就走了，你能行吗？” “我是你儿子，你说行不行？” 见父亲一脸怀疑之色，君莫没好气的笑道。 君尚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您什么时候走，明天吗？”君莫笑着道：“我今天买了几条好烟，几瓶好酒。您走的时候带上，给您的战友尝尝！” 君尚心中感慨着儿子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也懂得为自己着想，不由好生欣慰。他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要走也是过几天走，等吧房子盖起来再说，另外，听说赵建国最近不太规矩，上蹿下跳的，敲打敲打他我再走！” 君莫笑了笑，也没反对。抬手指着没关紧的柜子，笑道：“您刚刚是在找什么呀？” 君尚笑了笑，放下筷子，塔拉着鞋，走到柜子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打开来，是一摞摞照片。 照片里，年轻帅气的父亲****着上身，扛着冲锋枪，站在猫儿东边，和一群战友，对着镜头哈哈大笑。 镜头里，帅气的父亲，似乎很不习惯赵翔，有些拘谨。 还有一些，是父亲单身的照片。 照片里，父亲站在一堆突击步枪边，哈哈大笑。 “这是我缴获的战利品！” 父亲拿起照片，一脸缅怀之色轻声道。 随后，父亲又拿起了一张很多人站在一起，合拍的照片，照片上，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三十八军红一师一团侦察营老山留念。 父亲颤抖着手，拿起这张照片，指着里面的一个个笑容满脸的年轻士兵道：“这个，叫张大锤，家里是打铁的，家是广西的。这个，叫黄牛，力气很大，东北人。这个，叫薛刚，是大学生，哎，来了阵地不到三天就牺牲了。还有他，钱多多，哈哈，他是咱们省的。小开，很有钱！！他……” 父亲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个人，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噙着泪花，一个个如数家珍的道来。 “他们现在还好吗？”听着父亲讲述着当初他们战火的岁月，君莫心潮澎湃，轻声问道。 “大部分都牺牲了！”父亲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侦察营是最先进去的，吃了军纪的亏。刚开始的时候，严守三大纪律。可是没想到，那帮越国猴子，全民皆兵。大部分兄弟都死在了那些那些小孩子手里！” 父亲抬手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驱散心头的悲伤后。指着合影照前排最边上的一个人笑道：“他就是我们团长，也是当年，你爹我的情敌！” “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君莫看着那家伙，没来由的生气道。 父亲笑了笑，没有多加点评。 “有我妈的照片吗？”君莫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问道。 父亲点了点头，掀开盒子的一个夹层，取出了七八枚军功章后，又从下面找出了一叠照片。 “爸，你立过军功？” 君莫拿起一个一等功的军功章，大吃一惊，问道。 虽然自己没当过兵，但也知道这军功章有多难得，而且，一等功的军功章很多都是给了烈士，活着的人很少得到这种勋章。 “嗯！” 看着君莫手中那个勋章，父亲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黯然，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 “诺，这是你妈的照片，还有我俩的合照！！” 父亲看着照片上，那个英姿飒爽，笑容甜美的女人，一脸幸福的笑容。将照片递给了君莫道。 君莫放下军功章，拿起照片开始翻看。 照片里，母亲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带着红星军帽，在前线，在后方医院，在文工团，或是单身，或是和一群女兵嘻嘻哈哈的拍着照片。 “我妈真漂亮！” 君莫满是赞叹的说道。 君尚得意的点了点头，嘿嘿笑着，道：“那可不！想当初，你娘可是三十八军的一朵花啊！” 君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嗯，不过鲜花往往都是插在了牛粪上！” 话一说出口，君莫就觉得不妙。 遭了，说漏嘴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照片，不安的抬起头。 果然父亲，黑着脸，正凶巴巴的盯着自己。 “额……” 君莫讪讪一笑，偷偷退后了一步道：“爸，你先做着，我去糖果园！先走了！” 说完，君莫掉头就跑。、 “妈的，小兔崽子，给老子站住！” 身后，父亲气呼呼的冲了出来，站在门口，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