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两个要求
由2o个导演执导，巴黎共2o个区，每个导演拍一个区的故事。电影的预算总共13oo万，平均下来每个短片只有65万。当然，这些预算不是平分的，而是根据导演的需要制定的。 张然是花钱最多的导演，一共15o万，因为他的短片需要在摄影棚里搭一间咖啡馆。制片人埃曼纽-本比觉得六分钟的短片花几十万搭间咖啡馆太奢侈了，问张然能不能直接找间咖啡馆拍。张然的回答是，不行，要么按自己的要求搭，要么就算了。 这不是张然矫情，也不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他要搭的是盖尔波瓦咖啡馆，这间咖啡馆是印象派大师们当年聚会的地方，印象派甚至被称为盖尔波瓦画派。不过遗憾的是这间咖啡馆并没有保存下来，早已消失。 吕克贝松说，张然的短片是在印象派大师们致敬，确实没错。但张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和远去的大师们进行精神上的对话，从而找回自己的状态。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搭建这个咖啡馆。如果制片人埃曼纽-本比不同意，那他就自己拍。 埃曼纽-本比很蛋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看过张然的剧本，故事非常精彩，很可能是整部电影最大的亮点。 试镜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张然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二十了，诺拉琼斯应该快到了。 此时，在咖啡馆的一角摆设着一台高清摄影机，赵飞正在摆弄镜头。另一边的座位上，吕克贝松正在和张婧初聊天。 男主角伊万-麦克格雷格边喝咖啡，边和制片人埃曼纽-本比着话。扮演咖啡馆老板的是法国演员让-杜雅尔丹，也就是未来凭借拿到奥斯卡影帝的那位。他不是张然找来的，而是埃曼纽-本比推荐的，现在他还是一个还没有出头的小明星。此刻，他已经进入了角色，正拿着咖啡壶给大家倒咖啡。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诺拉琼斯和经纪人来了。 “下午好，张先生！”诺拉琼斯笑着跟张然打招呼。作为爵士歌手她特别喜欢，在那之后张然的电影她每部必看，张然也成了她最欣赏的导演。在接到张然的邀请后，她几乎没有思索，当时就决定要演这部戏。 “你好，琼斯小姐！请坐，咱们坐下谈！”张然一边招呼诺拉琼斯坐下，一边打量着她。他对诺拉琼斯不是太了解，只是看过王佳卫的，诺拉琼斯在电影中的感觉就是他想要的。 “我一直热爱电影，希望试试看，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演戏。”诺拉琼斯在张然对面坐下，满脸是灿烂的笑容。 张然保持着微笑：“没问题，你肯定行。” 诺拉琼斯莱努力让自己嘴角不要往上扬，成果似乎不错：“请问我需要做什么？要演一段戏吗？”她没演过戏，也没试过镜，但她听说试镜要演一段戏，要朗读台词。 张然笑着摆手：“我们这个角色很简单，对表演的要求不高，主要看你带给我们的感觉是否与角色贴合。你去化妆吧，化完我们再聊！”张然把化妆师叫了过来：“带琼斯小姐去化妆，先给她换蓝色的服装。化完妆带过来，我要看下效果。” “琼斯小姐，请跟我来！”化妆师对诺拉琼斯说了声，带着她进入化妆室。 与此同时，张然也站起来起来，走到赵飞的身边，給他说了下等会儿怎么拍。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诺拉琼斯从化妆间里出来，换上了一件蓝白条纹衬衫，加上深蓝的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纯净清新。诺拉琼斯比较矮，因此把衬衫扎进了牛仔裤，以便拉高腰线，既能显高，又让整个人显得干练利落。 张然非常满意，他选择诺拉琼斯除了形象气质外，很重要一点就是个子比较矮。演员个子比较矮，就能和其他人形成高低机位差。在电影的画面里，演员位置的高低是有讲究的，位置高，人就会显得很强势；位置低就显得处于弱势。 这部短片女主角处于困境中，与周围的人有隔阂，显然处于弱势，选择个子比较矮的女孩更容易构图。要是把泰勒-斯威夫特找来，1米8的大高个往镜头前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很强势，就不好处理。 诺拉琼斯了看摄影机，又看了看张然，问道：“下面我该怎么做？” 张然笑着冲她招手：“试镜不一定要演戏的，你坐下，我们聊聊。”随即冲让-杜雅尔丹招招手，示意给诺拉琼斯倒杯咖啡。 诺拉琼斯对试镜不是很懂，既然张然叫自己坐下聊聊，她就坐下了。 张然简单给诺拉琼斯分析了一下角色，然后开始问问题，问她以前的经历，在哪里读书，平常有什么爱好之类。诺拉琼斯没演过戏，到时候肯定需要张然进行引导，这就需要对演员有深入的了解。 在张然和诺拉琼斯聊天的同时，赵飞cao作高清数码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几位对诺拉琼斯进行了拍摄。绝大部分人的脸都不是标准的，拍摄要挑角度。不挑角度的就是章子怡那种，是电影脸。作为摄影师赵飞必须要弄清楚诺拉琼斯的脸从哪个角度拍好看，这样才能为后面的拍摄提供参考。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张然冲化妆师招招手：“带诺拉去化妆，换红色的服装，头要扎起来。” 电影的主角是个美国女孩，在法国的咖啡馆打工，法语比较糟糕，与周围人存在隔阂，她的内心是忧郁的。蓝色是忧郁的颜色，在电影的前期女主角会一直穿蓝色的服装，以此来表现她的忧郁和内心的寂寞。到后来女主角因为唱歌，受到大家欢迎，与周围的人越来越融洽，服装的颜色也会由冷变暖，最后变成红色，象征着她内心的热情。 其实服装色彩在电影作品中挥着重要的作用，服装色彩能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反应，服装色彩的视觉情感语言，会在欣赏作品中感受其呈现出不同的视觉效果，表达传递不同的情感。 十多分钟后，诺拉琼斯化好妆出来。这回她换上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有白色的圆点显得很活泼，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针织衫。 张然拍了拍手，指了指吧台前的麦克风支架：“诺拉，唱一支歌吧！” 诺拉琼斯看过电影的剧本，知道有很多在吧台前唱歌的戏，问道：“唱什么歌？” 张然道：“关于爱情的歌曲就可以了。” 诺拉琼斯走到麦克风前，笑容嫣然，优雅地演唱起来：“我一直等，直到我看见太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来，我离开了你和满屋的欢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来……” 咖啡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这是，诺拉琼斯最受欢迎的歌曲，很多人都听过，但现在是听真正的现场版，大家都有些沉醉。 诺拉琼斯唱得极好，但毕竟是成名的歌手，格莱美都拿了好几座，气场太强，整个演唱太成熟了。这是大明星诺拉琼斯在唱歌，不是电影中那个羞涩的女孩在唱歌。 张然拍了拍手，示意诺拉琼斯停下：“诺拉，我们需要换一个感觉来唱。现在你闭上眼睛，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你在酒吧唱歌，男朋友来看你，就在台下看着你。你们刚刚交往不久，现在他在台下看着你，就那样看着你，眼睛里充满爱意。想一想，你和男朋友最初约会时候的感觉，回想一下当时的心情。好了，现在可以把眼睛睁开了，你重新来唱！” 诺拉琼斯重新开唱，还是，不过这次歌声优雅中带上了些许甜蜜，毕竟张然给出的情境是男朋友在听自己唱歌。 一曲唱毕，所有人在场所有人都在鼓掌。听诺拉琼斯唱歌，还是现场版的，那感觉实在太妙了。 其实张然希望诺拉琼斯有些羞涩感，所以让她想象和男朋友刚刚交往不久。诺拉琼斯的理解不一样，在她看来，刚刚交往不久，是甜蜜的，所以她表现的是甜蜜。不过张然没有纠结具体的情感，能够表现出甜蜜，说明她进入了张然描述的情境中，这就说明她能够很快入戏。 对导演来说，不怕演员没经验，没经验导演可以进行引导，最怕的是那种死活入不了戏的演员。张然对诺拉琼斯的表现很满意：“是我想要的效果，非常棒。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诺兰琼斯紧张地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什么要求？” 张然盯着诺拉琼斯的马尾道：“第一，你能接受剪头吗？前面我想让女主角是长，到后面我觉得是短比较好，因为在电影的后期女孩变得活泼了，整个人也充满了活力，短看起来更精神。” 诺拉琼斯对头并不看重：“可以，我也正好想换个造型，但最好不要剪得太丑了。第二个要求呢？” 张然看着诺拉琼斯道：“电影的女主角是个在咖啡馆打工的女孩，法语不好，她的内心是孤独的。为了让你体会到角色的内心，真正走进人物的状态，我会拜托吕克贝松先生找一间咖啡馆，让你在里面作一周的女侍应！”如果时间充足，做一两个月可能更好，但张然没有时间。八月底威尼斯电影节就要开幕，紧接着学生就开学了。 诺拉琼斯成名前在餐厅打过工，她想了想，点头：“可以！” 张然笑着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一周，诺拉琼斯在吕克贝松的帮助下在蒙马特的双风车咖啡馆做女侍应。双风车咖啡馆是电影中女主角艾米丽工作的地方，每天游客很多，不过诺拉琼斯化了妆，没有人认出她来。 张然自然也不会闲着，拉着剧组的成员，一起讨论剧本，讨论镜头，讨论构图，力争让电影拍得更好一些。为此，他是绞尽脑汁。 所有人都在在说，新的故事板非常棒，但张然心里还是没底，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时间已经临近十号，张然也没办法再往后延了，只能开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