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一声道歉引出的一位牛人
“很好笑吗?” 那三名锦衣卫听得有人询问,下意识的回道:“当然好笑啦。你看,这个家伙,一头的白雪压乌云,如同怪物一般。” “那你们也去做一回白雪压乌云的怪物吧。” 这把声音威严之中带着愤怒,随着这一声,三名锦衣卫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得屁股一痛,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将自己整个人踢飞出去。 噗噗噗,三人摔得比那名车夫还要狼狈,车夫只是摔倒在路旁的积雪,只是半个身子埋进雪里,他们却是被踢进离路更远的地方,那处积雪更厚,三人整个身体都陷进雪里,只作三个巨大的人字坑。 哗啦啦,三名锦衣卫迅速的从雪堆里站了起来,猛甩身上积雪,弄得雪屑纷飞,铿,那名叫做李大的锦衣卫甚至将刀抽了出来:“马的,那个混蛋偷袭我们。老子劈了你!” 等得双眼看得清明之时,李大这才发现世子一脸寒霜的站在那里,心里格登一下,糟了,莫非是世子看不惯我们的行为,这才出手踢我们到雪里?不对啊。这位世子身上有伤,就算没伤也不可能瞬间将我们三个大男人踢出去,这得多高的功夫!还有,这些贱民值得世子为他们出头吗? 不会! 李大一证实心中的疑惑,当下道:“世子小心,方才有人偷袭我们。而且这马车无端掉轮子,说不得会有流寇前来。” 朱子明怒极而笑,这些笨猪头怎么就能成为锦衣卫的精英,立即怒喝道:“收起你的刀。方才是本世子踢你们的。车子也不是无端掉轮子的。车夫也没有得罪你们的。立即向他道歉!” 世子踢的?道歉?向这个贱民道歉! 三个锦衣卫都傻眼了:是世子被驴踢了?还是我们耳朵进雪了听不清楚? 朱子明一个箭步,如同鬼魅一般的来到李大的身前,啪的一声,狠狠的一巴打在他的脸上,怒叫道:“没听到本世子的话吗?还不去道歉!” 这回听得清楚,也被世子那鬼魅一般的身法给吓着了。这个世子还真不简单! 三人无精打采的来到车夫面前,轻声道:“对不起!” 车夫连连摆手道:“用不着,用不着!” 朱子明却是大声道:“说什么呢?没听到!” 三人一个冷颤,继而大声道:“对不起!” 车夫却是被吓傻了,呆在那里不敢乱动。他听得出,这三位爷虽然说是道歉,可眼里却满是火气,只怕这位好心的世子一走,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 朱子明没有理会这位车夫的反应,反而继续吩咐道:“去。把马车修好,一个时辰之内搞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三个锦衣卫那个叫苦呀,自以为能陪着世子回王府,怎么说也是美差一件,说不得也会赏个一百几十两银子,没想到却是一件苦差,现在还得抢车夫的饭碗。心里抵触,却是不敢不动手,只好垂头丧气的去搬弄车厢,幸好那名车夫也上去帮忙。 就在朱子明转身回自己马车的时候,只听得从路旁密林深处传来一把声音道:“阁下公私分明,在下阎应元。有礼啦!” 朱子明听得声响,连忙回头,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从路旁密林走了同来,此人双眉卓坚,目细而长曲,脸色略显赤色,一路过来,显得龙行虎步,风采极为漂亮。 王强王伟见得有陌生人从路旁出来,不由抽刀挡在朱子明身前,怒喝道:“你是何人?不要再靠前,否则杀无赦!” 朱子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牛叉人物! 阎应元?! 面前这位,就是史书称赞的抗清三公之一;能令以苛刻、狂妄而著称的诗人和史学家赵翼肃然起敬并发出“何哉节烈奇男子,乃出区区一典吏”感慨;就是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孤城困守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而名垂青史的阎应元。 想到这些,朱子明脑海嗡的一声,体内的血液以超过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运转,就连武当真劲也不断的极速运行。
朱子明一把推开面前的王强王伟,颤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北直通州阎应元?” 阎应元心中奇怪,面前这人身胖体广,一看便知乃是富贵中人,却是不知为何一听自家姓名就知晓我家祖籍何处,却是拱手应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一旁的李刀见有机会讨好世子,当即大声道:“不得无礼。此乃福王世子是也。世子的名讳岂可随便告诉他人。你还不过来拜见世子!” 朱子明却是一声怒喝道:“住嘴!胆敢对人无礼,小心我切了你的舌头!”这话顿时吓得李刀头一缩,不敢多言,继续修他的马车去了。 “在下朱由崧,忝为福王世子。”朱子明脸上换了一副笑容道:“能在此遇到阁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刀心里却是冷哼道:这个世子也真是奇怪!怎么专门对这些贱民如此客气?如果我是福王世子,只有坐在那里让人跪拜的份,那会让这些贱民有说有笑的。再说了,对这些贱民能有什么好处?交钱交粮不准时,非得要用刀子逼才上交。算了算了,人家才是世子,我理会那么多干嘛。只要这趟能拿个几十两银子打赏就好了。 同样的,阎应元更加一头雾水,福王世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呢?我不过区区一秀才罢了,如何得入得这样的福王世子法眼。可是,看他神情,似乎真的很是仰慕于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对我有所企图?当下不失礼貌的回道:“多谢世子。应元不敢当。” 朱子明见阎应元脸上有了戒备之心,心知自己表现的有点过头了,但总不能跟他明说,你就是那个抗清三公呀,你的气节深深打动了我,我很敬佩你之类的话,只好收拾情怀道:“阁下不必多心,本世子有一朋友也是北直通州人,他时常提起通州有一位刚直不阿的性情中人,他的名字就叫阎应元。从那时起,本世子就十分仰慕并期待与其相遇,想不到,竟然在此遇上阁下,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