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千朵魂火

    汜水关外，华雄率领的两万西凉大军与孙坚手下的三万江东兵厮杀到一起，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由晨光初现直杀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两方都损失惨剧，那深入骨髓的血性狂暴之力才渐渐淡化，让他们从理智中恢复。

    此时孙坚大军已经节节败退，手下的三万人马阵亡了整整三分之二，余下的一万也几乎个个带伤。华雄的西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关中没有主将的缘故，再加上外面的这几个将领都收到血性气息的影响而狂乱，使得留在关里的三万西凉军并没有趁机出战，让外面的西凉大军也为此而折损大半，只剩下六七千人。

    关外的土地尽被鲜血染红，直渗入泥土中三尺，处处都是残肢断臂，躺着死去或是带伤的将士。

    杀到此时，双方都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欲望。孙坚随即命令全兵撤退，向后败逃，同时修书至诸侯盟主袁绍，言自己败于汜水关华雄手上，请其余诸侯速速发兵支援。

    孙坚虽然败走，华雄此时也是人困马乏，特别是他提着青龙刀厮杀在前，靠着一股暴虐的气息横冲直撞，手中已经是沾染了数百人的鲜血。由于青龙刀过于沉重，他体力早就消耗一空，这时候一旦停下来，只觉浑身肌rou皆是酸疼不已，骨骼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发出咯咯的脆响，再也举不动青龙大刀。就连他坐下的战马也是呜鸣一声，怦然倒地，七窍流血，已经是不堪重负。

    刘辨早在两个时辰前便从那幻觉厮杀中苏醒过来。可以说，下方这场不死不休的生死战争完全是由他所激发，因为他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导致身体里的血性蛊毒被无限的放大，从而扩散到整个战场。

    轻微的叹息了一声，他并没有过多的惋惜这些生命。作为一个半亡灵或是半死灵的法师，他的本质便是毁灭生命，控制不死者。对大多数的亡灵法师来说，死的人越多，可以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有些亡灵法师甚至为此而制造瘟疫、散播疾病从而使更多的人死亡。

    当然，刘辨没有如此的疯狂，或者说，他没有这种疯狂的资本。最起码的，作为一个亡灵法师，他那点微薄的魔力完全不够看。杀个把人可以，但是想要制造灾难，还远远不够。

    苏醒以后，望着下方那些陷入疯狂的双方以及那不断倒下的士兵，在他的内心深处，忽然响起几声残酷的笑意，如同一个恶魔在低声诉语：杀吧，杀吧，杀的越多越好，直到统统杀光为止！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更强的力量，拥有更多的军队，亡灵大军！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才能不因为实力太弱而被人掌控，被人杀死！

    这声音若有若无，引导着刘辨的思想，仿佛眼前这些死去的人类，已经纷纷站起身来，在他的指挥下整齐而统一的集结在一起，听候他的命令。

    他们，都是你的子民，这个天下，也都是你的！

    听着这诱惑的声音，刘辨不自觉的凝起聚魂术，以着胸中的本源亡灵之力开始施展，吸收起下方蓬勃而数量巨大的新死亡魂，将他们一一转化成魂火，融入胸中。

    关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人人眼中都变得血红一片，视线都是朦胧如烟，没有人注意到城墙的一边正有着无数的黑气飞舞弥漫，一团团似烟似雾的黑气从战场上飞了起来，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光天化日下，两军战场上，刘辨不受控制的施展出亡灵法术，收集起人类的亡魂来。好在这些人都已经被眼前的血雾给迷惑了双眼，个个变成睁眼的瞎子，如若不然，这些事情一旦传出去，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当最后的几丝亡魂被汇集起来后，战场上的所有人也从那血性狂暴中苏醒，因为刘辨的心中停止了厮杀的欲望，血腥狂暴渐渐消散，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幸存下来的士兵纷纷对望相视，方才那场战斗是他们前所未有、从没经历过的，一个个如同在地狱边缘徘徊了一遭，为自己的活着而庆幸。脚下不自觉的颤抖令他们纷纷瘫软在地上，有些人看着那些残肢断臂而呕吐，有些人则是仰天大哭，无法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更多的人躺倒在地，望着开始黑暗的天空闭上双眼，享受这活着的感觉。

    整整五万人阵亡在这场战斗中。同时，五万个亡魂被刘辨所吸收，转化成了一千朵魂火。原本一百个普通的亡魂才能转化成一朵魂火，但是这些战死的士兵都是刚刚死亡，魂力强盛，又因为血性狂暴的原因，身体本能大幅度透支，使得魂火相应的也变强不少，从而使刘辨的收获足足多了一半。

    刘辨自那聚魂状态中苏醒后陡然一惊，暗道要遭，自己怎么就不受控制的在这青天白日里就使用起亡灵魔法来了，也不知会照成何等影响。虽然这些人认不得亡灵魔法，却也可能会当作道术之类，华雄也可能因此而提防自己。

    不过他现在一千朵魂火在手，却是心中无惧，眼下城外现成的尸体数万横列着，只要他愿意，抬手一挥间就可以召唤起一千名亡灵士兵，以亡灵士兵的实力，别的不行，自保完全可以，甚至生擒华雄李肃都完全没问题。只是召唤死人作战始终是太过于惊世骇俗，眼下外面又有诸侯大军汇集，他不愿多生枝节，想了想也就作罢。

    好在一眼看去，四周的士兵都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关下，并没有人对他的行为表现出半分的关注，不由舒了口气，当下也不理会那关外的事情，自己独自离开。而负责看守看押刘辨的士兵此时纷纷从狂暴中醒来，一见刘辨离开，连忙跟上。

    自此一战，十八路诸侯中的孙坚元气大伤，手下兵将损失惨重，大将祖茂被华雄所斩；而汜水关的守军也损失近一半，折了武将胡轸，上将华雄这一战之后足足休养了两天方才恢复。在此期间，由于死尸实在太多的缘故，关上西凉守军只是掩埋了阵亡的西凉士兵，至于那些江东兵，则将其尸体纷纷堆积在关外，担心引发瘟疫，遂引来草木柴禾，一把火烧个精光。只烧得火光冲天，尸体焦臭的味道漫延数百里可闻。

    三天之后，十八路诸侯联军齐聚汜水关，安营扎寨。华雄听得，随即带领两万铁骑下关，留下一万大军给李肃赵岑守关。因为青龙偃月刀的原因，华雄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武力已经不输于那董卓手下的第一武将温侯吕布，只觉那十八路诸侯皆是酒囊饭袋之类，有心杀他们一个下马威，故自己独自前去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