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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心有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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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睢阳,东苑,修竹园。

    “竟然是此子?”正端坐席上的郑礼,顿时也是按捺不住,腾得一下站起身来。

    原本平和的面色,也是瞬间涨得通红,口中咬牙切齿,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嫉妒。

    自从平阳上高河一事之后,自己犹如丧家之犬,四出躲避,直到逃到这睢阳才算暂且安顿下来。

    可是这荀昭,眼下不过才十一岁,这回却是做了天子使臣来睢阳,即便是梁王殿下,也是要恭敬相对,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又让郑礼心何以安。

    更何况,眼下自己的计谋已经成了一半,这荀昭这时候跑来,无论起因如何,目的都是来坏自己的大事,自己又岂是能容。

    “呵呵,师弟稍安。”公孙诡见郑礼一听到荀昭这个名字,就是火冒三丈,便知道他果然是已经对荀昭恨之入骨。

    “按照师弟所谋划的这最后一步,岂不正巧是应在此子身上。”公孙诡安抚着郑礼,“既然这一回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是也正好让师弟你报了一箭之仇。”

    “哈……哈哈。”郑礼听了公孙诡的话,面色也是一缓,禁不住大声笑出。

    公孙诡走到郑礼身前,横起手掌,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可是眼下就派人……”

    “若要行事,须得等他进了这睢阳城,才是方便。”郑礼又略想了下,招手让羊胜和公孙诡两人靠近一些。

    “余曾经听说,睢阳城南的鹤舞台,风景甚佳,梁王也常在此处善待宾客,两位师兄不如……”

    羊胜和公孙诡听郑礼只把话说了一半,却是并未会过意来。

    “郑礼听说,那鹤舞台以南,乃是睢阳大营所在。”郑礼又说一句。

    “可我二人手中,并无梁王的兵符……”羊胜和公孙诡仍然浑浑噩噩,只当郑礼是要调军。

    “两位兄长多召些人手,装扮成兵士的模样,得手之后立刻南遁。”郑礼嘴角上扬,微微笑道,“如此一来,梁王也难以怀疑到两位师兄的身上。”

    陈留,官驿。

    这一路虽是平安,又有建章宫卫守护,可是荀昭和荀定,卫青三人倒也不敢掉以轻心,夜间都是宿在一间房内。

    掌灯之后,卫青又跳起身来,从包袱里摸出几个铜铃,在门窗上各系上两个。

    荀昭知道卫青随师傅学艺的时候比自己要长,这些巧技也比自己知道的多,所以并不去多管。

    兴许,这世上真有这么一种叫天分的东西。卫青骑马不过是初学,一路上过来,也是边学边走,可是才几天下来,已是有模有样,更是没有落下过一次队。

    只不过,既然是初学,所以行走的时候,所花的精力也要比荀定等人多了许多。再加上卫青年纪也小,等把门窗上的铜铃系好,也是禁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荀昭见卫青困了,便让叔父歇了灯,几个人摸黑躺在榻上,只等聊上几句就要入睡。

    “你们说,袁太常遇刺一案,会不会是他人所为,意图嫁祸梁王?”荀昭两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不止一次的翻起这个念头,而且一旦生了起来,就是挥之不去。

    “若梁王是被冤枉,为何又不向皇上申诉?”荀定翻了个身,跟在卫青后面打了一个哈欠,“不过那梁王据说也是一代雄主,为何谋划起事,也是这般粗陋。”

    荀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安城里的那十几出血案,竟然会留下了这么多人证和物证,仿佛就像是故意要向皇上示威一般。

    想到这里,荀定又是不禁对此行的安危担忧起来,长叹一声,把胳膊枕在脑后,顿时睡意全无。

    “叔父宽心。”荀昭听到荀定叹息,知道定然是心里担忧,笑了一声,开口宽慰道,“我料梁王,并无反意。”

    既然梁王没有反意,那么此行的危险,也就是降低了许多。

    “哦,你如何看出?”荀定这几日里,都没有和侄儿多说这件事情,就是怕荀昭心里更是担忧。

    自己好歹是做叔父的,就算不能帮侄儿分忧,也不能是去添乱吧。

    “若是梁王早有反意,又何苦去要刺杀袁太常?”荀昭所想的,说出来似乎也很简单,“梁王眼下手握重兵,若想谋反,直接起兵便是,何必在长安闹出这么一出?”

    “如此一来,不但失了先机,更是失了人心。”

    “若这么说……倒确是有些道理。”荀定听了荀昭的话,顿时也是醒悟过来,呵呵笑了几声,伸出手来摸了摸荀昭的脑袋。

    “我近来常是想,你每每心中所想,竟是比我还要老成上几分,难不成比叔父我还要年长不成?”

    “呵呵。”荀昭也是轻笑几声,不好和叔父多说,干脆一闭眼睛,装作困了不想说话。

    自己若论身骨,虽然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可是若论心智,倒确实是要比荀定年长一些,若是再说见识,只怕普天之下也难得能找出人来和自己比。自己的脑袋里边,可是多装了两千年的东西。

    荀定听荀昭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随后又是一阵轻轻的酣声在耳边响起,于是只当荀昭是真的睡着了。

    再把荀昭刚才说的话,又在心里回了两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是其中的的蹊跷也是越想越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渐渐的陷入了梦中。

    景帝中元三年,十一月初六,睢阳。

    从长安而来的天子使臣车驾行入睢阳地界,梁王刘武命梁国长史中大夫韩安国出城相迎,护送使臣从睢阳城西面的归德门“隆隆”而入。

    韩安国虽是也早就听说过,这次皇帝陛下派来的使臣,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可是听说归听说,等真见到了,未免仍是有些惊奇。

    “荀昭在长安时,曾经几次听魏其侯和建陵侯提起韩大夫的大名。”荀昭却是比韩安国所想的更为老成,只一见了面,就套起近乎来。

    “哦,呵呵……”韩安国见荀昭老成,也是不敢轻视,“在下在睢阳,也是常常听人说到荀公子,荀公子所作的七音之律,无论是梁王还是在下,都是极为仰慕。梁王此回听说皇帝陛下是遣荀公子为使,前来睢阳,更是整日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