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都是劫来的
“不要钱?”梁澄顿时一阵愕然,“怎么会不要钱,总不成是抢来的吧。” 梁澄说这话的时候,未免有些嬉笑,在他心里想的,却以为是哪家王公贵族送给荀昭的。 如今荀昭的篴曲,已是渐渐有些入境,想延请荀昭登门的王公贵族并不在少数,如果有家境极为富庶的,送几匹好马也不是不成。 “倒真是抢来的。”荀昭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身后的卫青听了,也是不禁一阵窃笑。 “那怎不邀我一同前去,有这等的好马,做一回匪盗也值了。”荀昭的话,梁澄自然是不肯相信,只当是荀昭逗趣。 “那也得再能找得到匈奴人才行。”荀昭只听姊夫的话,便知道他不相信。 “什么?匈奴人?”荀昭话音刚落,梁澄已然是大吃一惊,“你……你是说……说……这是……是匈奴人的马?” 梁澄指着正被自己牵着的骏马,口中所的话也是结巴起来。就算荀昭真的是打劫去了,恐怕梁澄也不会这么吃惊。 眼下正值秋收,太原郡和上郡一带,虽然也会遇见零散的匈奴游骑。但是这些匈奴兵既然敢单独行动,自然弓马和身手都不会太弱。梁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荀昭居然会欺负到匈奴兵的头上去。 “在路上遇见了几个匈奴人,要打要杀的。”荀公子即便再多上几千年的眼界,可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对于梁澄的反应,仍是有些飘飘然,“我和卫青也只能还手了,可巧上郡李太守也正赶到,一起夺了这些马来。” 梁澄仍是愕然,转过头了看正在偷笑的卫青,有些疑惑。又看了看跟着荀昭一起来的军卒,见一个劲的点头,不过也是在笑。 “梁公子,荀公子说的确是实话,即便是李将军不率我等助战,荀公子和卫公子也能把那十来个匈奴兵给打发了。”那军卒只怕梁澄是不信,连忙帮着荀昭说话。 梁澄顿时一阵语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能是摇头苦笑。 梁澄从前也见过荀昭几次,知道这个内弟的弓马和武艺都是不错,那个叫卫青的也不在荀昭之下。可是两个人对上十几个匈奴骁骑,还说要全部斩杀干净。 梁澄并非纨绔子弟,平日里也懂弓马和兵书,知道两个打十个的难度,比两千打一万更是难上许多。太原郡乃是大汉边陲大镇,梁澄自认整个晋阳城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也没几个。 又看了看荀昭身边的军士,听两人话里的意思,此人应该是李广帐下的士卒,大抵也不会胡言乱语。 “先随我去见你家姊姊,若是见不得你,只怕她今天一夜都安定不下。”梁澄越想越觉得迷糊,干脆先带荀昭去见荀迎。 至于其中的细节,等姐弟两个见了面再去慢慢盘问便是。 正和梁澄所想的一样,太守府里,荀迎果然是衣不解带的半躺在榻上等候荀昭。 还有正巧是从临汾赶来的家仆晋福,自然是知道小主不见行踪,蹲在内衙前进的门边等候。如今的二房小主人,可是家主和主母心尖的嫩rou,平日里每天不知道要挂在嘴上念叨多少回,若是真的不见了踪影,只怕整个荀家都会像天翻过来一般。 虽然早些年的时候,晋福没少给二房里脸色看。可是这几年来,荀昭对晋福倒也不错,对家里的奴仆有什么赏赐,也不会忘记晋福。晋福虽然知道荀昭是看在家主荀益的面子上,和自己既往不咎,但是仍然有些感恩戴德。 眼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梁澄也已经带人出城去打探了,晋福心里也是觉得空落落的。 正在惶恐,忽然听见一阵欢笑声从内苑外传了进来,随即人影闪动,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祖宗保佑!”晋福顿时也是脚下一软,差点没跌了下去。 “小主。”略整下衣冠,晋福连忙迎上前去,翻出了笑脸来,“这一回可把贱仆给吓着了。” “呵呵,若不是你来,姊夫哪里会想到出城去寻我,只怕今夜我便要在城外过夜了。”荀昭对晋福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模样,笑了夸了几句,让他自己歇息去了。 “昭儿……”荀迎听见前进里的响动,也已经是奔了出来,见果然是荀昭来了,脸上顿时阴转晴,笑出声来。 “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尽让姊姊放不下心来。”荀迎只当荀昭是在外边撒野玩了一圈,笑了几声,摆出气呼呼的样子,伸出葱白的手指,在荀昭的脑袋上戳着,“若是你姊夫今夜还寻不着你,明日我便要派人去平阳请叔父来了。”
河东和太原虽然是紧靠着,可是来回一趟,即便是快马加鞭的跑也要一整日,所以荀迎也是难得见着荀家的人。 荀昭眼下正是十五岁,身骨长的快,荀迎只是一年没见,已经窜上了一头,比大姊荀迎也高了许多,荀迎抬高手指,也只能点到荀昭的鼻梁上边。 又见荀昭只是看着自己傻笑,荀迎刚才是心焦,现在又是一喜,禁不住转过身去小声抽泣起来。 “贤妻切勿去怪昭儿,他这回是在路上遇上了匈奴人。”梁澄见荀迎哭出声来,也是一阵心疼,连忙帮着荀昭说解。 “匈奴人……”荀迎被梁澄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刚漫出来的眼泪几乎也要吓的收了回去。 飞快的转回了身,拉住荀昭上下左右细看了一圈,见并没有什么损伤,才是放下心来。 “昭儿这回还给劼儿带了一匹好马来。”梁澄有心要听荀昭说路上的遭遇,便借这个开了口。 “劼儿还小,哪里用得着马,这些金钱不是白花了。”荀迎听了梁澄的话,反倒是嗔怪的瞪了弟弟一眼,“劼儿和葳儿眼下都是睡下了,你若想见,须得等到明日里。” 梁劼和粱葳,眼下年纪都小。粱葳前几个月才刚断了奶,梁劼虚算已经是四岁,中午的时候听说舅父要来,也是乐了半天,荀迎刚才好说歹说,才算是把他哄睡着了。 “贤妻有所不知,这马乃是昭儿劫了匈奴人的。”梁澄毕竟是男儿,既然见荀昭没事了,就不会再多担心。 至于荀昭送来的那匹马,梁澄也是准备笑纳了。梁澄倒也不是贪财物,只是适才他也见过,荀昭所骑的那匹,甚至比这一匹品相还要更好一些。梁澄自家虽然也有几匹不错的马,可是就和两千年后没人会嫌自家汽车多一样,梁澄也不会自家嫌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