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六章 师命
如今的男女之防虽然不严，可是要卫子夫想到要和荀昭同马共乘，仍是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 “子夫！”卫子夫还在犹豫，却看见荀昭已经赶马走到了身边，向着自己伸出胳膊来。 “嗯。”卫子夫又顿了片刻，才是应了一声，眼睛也不敢去正视荀昭。 卫子夫也已经年及十五，不过长得还算小巧，荀昭略一使劲，便托上了马去。随后荀昭也跃身上马，扬鞭向前奔去。 卫子夫从前和弟弟同乘的时候，都是坐在卫青身后，这一回却是被荀昭抱着坐到了身前，荀昭的两手穿过肋下握住缰绳，几乎和一路抱着没多少区别了。 虽然想离开些距离，可是随着胯下的马匹一阵阵颠簸，卫子夫也只能是紧紧的抓住马背上的鬃毛。已经逐渐丰腴起来的娇躯，不时的碰撞在荀昭的胸膛上边，提醒着身后的人，她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了。 清爽的秋风卷起几丝秀发，从荀昭的脸上轻轻拂过，有些痒痒的感觉。 汉人好洁净，三日一沐，五日一浴，所以卫子夫的身上也透着几分淡淡的苓香，让荀昭有一种想揽佳人入怀的冲动。 正好行到一段弯道，因为胯下的马力好，所以速度也是丝毫未减，卫子夫坐在马上不稳，顿时一个踉跄，荀昭连忙回手扶住，才稳住了身形，不过大半个身体也已经是和荀昭紧紧的贴在一起。 等回过了神，才发现荀昭的胳膊已经揽住了自己的腰身，脸上更是一热，想要挣脱开来，却又被一股力量挡了回来。 “太子……下个月大婚……”荀昭已经算是鼓起了勇气，憋了半晌，居然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嗯。”卫子夫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只能是机械的应着声。 “我……我要去长安……” “嗯……” 两个人一说一答，好一阵下来，几乎都是不知所谓。 “三姊，荀昭的意思是想问你，可是愿意陪他一起去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青居然跑回到了两人的身旁，看起来比两人都是要急切的模样。 “啊……我也去长安？”卫子夫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样惊恐的抬起头来，“你们去从军，我去做什么？” “让荀昭娶了你，不就成了。”卫青置身事外，说得自如无比。 “青儿……”杏眼如波，带着几分嗔怪，狠狠的瞪着卫青。 卫青却是哈哈大笑，提起马速，又奔到前面去了。 领着卫子夫在县城里转了几圈，买了些吃用的东西，荀昭和卫青才是送卫子夫回卫庄。 等送走了卫子夫，荀昭和卫青也不回县城，而是拔马朝东北而去。今日正好是九月初十，也是两人上乔山见师傅王孟的日子。 如今的荀昭和卫青，上下乔山早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吃力，一路嬉笑追逐，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登上了山顶。 “徒儿拜见师傅。”上了山顶，见王孟已经坐在岩上了，连忙上前见过。 王孟看荀昭和卫青两人一路攀爬，都是气息均匀，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么几年下来，王孟该教的也都已经教过了。之所以仍要每十日见两人一次，无非是想考较两人有无懈怠而已。 和两人各过了几招之后，又一起在岩上坐下，分享着荀昭带来的吃食。适才在县城里的时候，荀昭所买的东西，除了有一半是让卫子夫带回家的外，其他也都是献给师傅的。 “师傅……”荀昭先敬了王孟一盅酒，才是开口说道，“徒儿下个月里要去长安。” “哦。”荀昭和卫青这几年里，也来回过长安好几次，所以王孟并不觉得奇怪。 “这一回是去从军。”荀昭又继续开口说道。 “从军？”王孟这才惊愕的放下手中的酒盅，直直的看着荀昭，又望了望卫青。 荀昭在王孟面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既然是帮太子练军，想来暂且倒是没什么凶险。”王孟像是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这么些年来，能教你们的，为师也都是已经教过了，你们在外人面前虽是不可随意提起为师的姓名，可也万万莫要坠了我门中的威风。” “徒儿谨记在心。”荀昭和卫青两人齐声回道。 “你们这一回去长安，想来定是久居。”王孟迟疑了许久，忽得站起身来，“为师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你们两人去办。” “师傅但请吩咐。”荀昭和卫青忙不迭的应道。 “我想要你们帮我查探一样东西。”王孟探手入怀，居然又迟疑了许久，才掏出一卷白帛来。 “请问师傅，是要查探何物？”荀昭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师傅王孟隐居乔山已经有些年头，可是长安究竟有什么东西，却是能让师傅惦记着。总不成是要自己去宫中盗宝吧，荀昭在心里偷偷笑了一回，更是有些好奇。 王孟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白帛铺在石上，缓缓展开。又打了一个火折子，好让两人看得清楚些。 荀昭和卫青两人一起探过头去看，见王孟掏出来的白帛，似乎已经是贴身收藏了多年，布帛的四边，隐隐透着几片黄黑色的汗渍。 在布帛的中间位置，画着一块三角形的图案，其中一角上缀着一团黑色的圆点，圆点下面又有三条粗黑的横线，第一条是实线，而下面两条却是从中间断了开来，有点像是虚线。 “这是什么？”荀昭看了几眼，一时间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 只略看上去，这个图案上所画的东西，似乎什么都不是。 “有些像是八卦里的震位。”这一回倒是卫青先看出了些门道。 荀昭听卫青这么一说，顿时也是醒悟过来，再仔细去看，果然和八卦里的震位那一块别无二致。 “徒儿请问，此究竟是何物？”师傅既然要自己去找这么一样东西，总得要说出些来历才行吧，否则那么大的长安，要找个画着八卦图的极是容易，可也并非是师傅要找的东西啊。 “我并不要是这件东西。”王孟却是摇了摇头，口中的话听起来有些答非所问，“只是想查探一下此物的下落。” “哦。”荀昭和卫青听了更是纳闷，都是直直的看着师傅，想听师傅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