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惨烈突围1
过天星带着兄弟们奋勇冲杀,不断的砍杀着蜂拥而至的官军,对于那些官军签丁,过天星砍杀起來简直就如砍瓜切菜般轻松,但是每到自己即将冲出包围的时候,后面的陈策就会传话过來,让他攻击的速度放缓,让包围的官军缓口气,这样在这一來一往里,那些官军就再次扑上,好像黑虎军不敌官军而让官军再次围上一样,所以第三道防线总是在岌岌可危之间奇迹般的坚持着。 前面过天星带着兄弟们打开缺口,紧随其后的枪兵兄弟紧紧跟进,扎枪闪动滚滚向前,不断的扩大着那缺口,不断的给官军签丁放血,让第一道第二道的官军大溃。 而陈策更是在兄弟保护圈里大呼小叫,挥舞着不知道在哪里寻來的宝剑胡乱挥舞,俨然就是这大军的总指挥,但这也招來了官军的决死围观攻,所有的官军签丁都已经将他看成了是吕世闯贼,那就是金山官爵,哪个不舍命奋勇? 这正是陈策想要的后果,为了给山寨老幼争取突围的机会,为了让吕世能够杀出重围,他做了自己认为最该做的。 身边的兄弟开始死伤,但每死伤一层,就会有另一层兄弟杀來,填补那已经出现的空缺,大家舍生忘死的保护他,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文士身份,不单单因为他是山寨的头领,而是因为他的舍生相替,是因为他的肝胆忠义。 杀透第二层官军的包围,陈策派人通知过天星收敛一下进攻的速度,这样才能给官军一个假象,这样才能调动了官军西面的援军。 但是这次他的传话沒有起到作用,不是过天星一心逃走,而是过天星碰上了硬钉子。 第三道包围圈是官军最后的防线,也是官军督战队的所在,两千边军精锐就在这里,作为最后的屏障死死的堵住了黑虎军前进的步伐。 一杆大旗之下,一个黑面虬须的汉子,天神一般端坐在一匹菊花马上,手中一把大明制式长把大砍刀,闪着凶狠的光芒。 那大刀是制式方式,但那大刀却比制式大刀宽上两寸,长上一尺,就和个桌面一样。 当黑虎军兄弟冲上去的时候,那官军将佐跃马而出,对着冲來的黑虎军兄弟就是闪电般的一刀,刀光过处,一人一马几乎被一劈两半,再有几个兄弟冲上将那将佐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里怒吼连连,不一刻那些兄弟便被砍杀下马。 看着自己兄弟无辜死伤,过天星嗔目欲裂,狂吼杀上,他的心在滴血,那都是自己的兄弟啊,但这些都是白天吕世在老营里刚刚征召临时拼凑的,若是自己的黑虎卫骑兵,那疯子般的军官说不得已经被斩马下,现在只能是自己亲自缠住他,让其他兄弟对付那些官军。 飞马上前,破开人群,马刀划开漂亮的弧光,闪电般砍向那疯子的脑袋,但过天星最终不忘游侠习性,紧跟大喊:“敌将,拿命來,,” 偷袭,我不耻也。 那疯子一样的敌将正砍杀的兴起,突然感到侧身里一道黑光扑面而來,黑光里一道雪亮的闪电直扑自己的面门,随着的便是一声断喝。 当时舍弃了正要砍杀的贼人,大喊一声:“來的好,转动大刀带着风声横扫而过,根本就不是格挡,求的竟然是同归于尽。” 过天星暗暗一呼,真是个疯子。 看看大刀砍向自己胸腹,自己的马刀也将砍向了对方的脑袋,但是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死,于是收刀,将身子往后一仰,那把桌面一样的大刀就在面前扫过,带起一阵猎猎刀风,吹得面皮一阵生疼。 但躲这把大刀的时候,过天星也沒有闲着,手中的马刀也再次划出,那官军将佐刀势用老,刀身带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这一下似乎是他主动扑向过天星的马刀。 那将佐也是强悍,就在马上一个翻滚,一下扑到地上,但过天星的马刀却沒走空,还是在他的身上开了道血口子,一股耀眼的血箭在他的肋下飙出。 过天星心中得意,再强悍的敌人在自己的手中还不是一击败北? 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过天星提起老黑战马,飞腾而起,踹向那滚在地上的军官。 但这时候,一群那军官的亲兵亡命的冲了上來,死死的缠住过天星,过天星与这些亲兵厮杀的时候,眼角偷瞧,竟然看到那军官一个翻身站起,抓起地上的大刀,拉住自己的菊花青战马,飞身上马,也不裹伤,就那么任鲜血标飞狂吼一声再次杀來。 原先包围着过天星的亲兵见主将杀來,呼喊一声纷纷走避,怕在这个疯子的刀下殃及鱼池。 过天星也是见到了那些亲兵对手一般,舍弃那些亲兵催马迎上,两人再次杀在一起,这一刻似乎这战场就是他们二人决斗之地,往來奔驰,互相厮杀。 他们这里厮杀的紧,黑虎军的兄弟也沒有驻马旁观,与最后的一道防线上的官军展开厮杀,一时间刀光血影纷飞不断,枪兵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了他们的威力,官军在扎枪阵前如沸水泼雪般快速消融,眼看着就要破围而出。 正在官军堪堪溃败的时候,闯字大旗下一马飞出,大喊求援。 原來黑虎军精锐都被眼前的官军吸引,那保护白袍大旗的力量立刻单薄起來。 那些签丁看得机会,哪里能放过?于是原本溃败四散的签丁军户在千户将佐的督战下立刻汇集起來,亡命的杀向这单薄的团体,一时间在这闯字大旗下喊杀冲天刀枪飞舞。 可能是那闯贼怕死,在一面厮杀中一面派出人马求援,更可能是被这些疯狂的官军杀晕了头,不向大队贼军处冲击,寻求会和庇护,反倒是转了弯直接横着杀了过去,这一下正和了官军的心思,立刻裹着贼人的核心人物,翻翻滚滚的一路横扫。 虽然贼人沒有直接冲击第三道防线,但这一横走,带着签丁军户一下子就冲烂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第三道防线,虽然那些压迫第三道防线的贼人主力为救他们的闯王而纷纷回军,但是在这一团贼官不分的战团却也让那些官军无从下手,这也不知道是贼人故意还是晕头的误打误撞。 那疯子显然是这第三道包围圈的主将,一见这个情形当时大急,撇下过天星立刻冲进自己的队伍,举刀大喊:“不要管什么狗屁签丁,凡有冲阵者杀,,” 这是一个疯狂的军令,军令一下,便是不分敌我,只要能维护战线不散,那就是根本目的。 这真是有什么样的军官就带出什么样的兵,在这个疯狂的军官发下这疯狂的将令之后,那些手下就坚决的执行了将官的命令,对凡是敢于冲击包围圈的,不管是签丁军户还是贼人,一律展开无情的屠杀,一时间战场上再次杀成了一锅粥,竟然又分不清敌我。 过天星打的正在兴起,突然失去了敌手,再看到那疯子带着一帮疯子,为了维护战线稳定竟然不分敌我的一阵砍杀,当时大惊,这还是人吗?这人若是一朝得地,定会是自己这些人的强敌,杀了他,趁着现在就杀了他。 这是过天星的想法。 杀了这群贼人,还什么活捉闯贼?这些强悍的贼人一旦逃出升天,那大明就将后患无穷,永无宁日。这是那官军将佐的想法。 陈策很焦急,都喊破了自己的喉咙,但是,任自己如何往來冲杀,就不见官军调兵來援,时间在一点点的慢慢过去,眼看着火光之外,天目上的新月已经开始中天,时辰已经快到了子夜,如果再调动不过來西面的官军,军师突围风险就更加大了。 最要命的就是,在北面垭口处,还有两万边军沒有动静,想來正在和赵大海鏖战不休,但是,赵大海副统领只有三百骑兵,五百新附军,骑兵不善防守,而新附军却是新丁,虽然得军师诉苦教导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坚定的加入卧牛山的心思,但是,战力决定一切。 这里战鼓喧天,喊杀惊天动地,那不远的垭口一定早就得闻,官军也一定亡命强攻,真的期盼老天能让那些签丁爆发出过人的战力,顶住官军,为老营,为军师的突围争取时间,不要多,只要坚持到明天上午,就万事大吉。 但现在西面不來援军,时间在不断流逝,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带着的都是黑虎军精锐,杀透重围一冲而出,绝对不是问題,只要冲出去跑出几里转入莽莽大山就是逃出生天,但自己不能逃,绝对不能逃,不给军师调來官军援军自己绝对不能逃。 正在这滚滚厮杀中,突然,官军大阵的西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伴随着这欢呼的是一阵阵整齐的隆隆脚步声和喊杀声。 陈策长处一口气:“官军的援军來了。” 这时候陈策沒來由的一阵轻松,仿佛嗓子也不再嘶哑,举起宝剑大声传令,全军掉头,目标南方,冲出去,冲出去。” 所有的兄弟一起长出一口气,那些死去的兄弟鲜血沒有白流,官军终于被调动过來了,陈策有令冲出去。 一时间战意高昂,简单的整队之后,一声呐喊,立刻那条刚刚好像还坚硬无比的官军最后一道防线立刻就土崩瓦解,如一道草糊的堤坝,再也承受不住洪水的冲击,就在官军援军惊讶的目光里一溃千里。黑虎军滚滚洪流不可阻挡的杀向了南方,杀向了那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