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温馨时刻
眼望着过天星带着骑兵队和火器营分批出发,一直到人马都沒了踪影,吕世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寨墙。 都安排好了,战事未起时候,心中有种惴惴不安,一旦战事起时候,却沒了自己事情,自己反倒是成了旁观者,有种失落的感觉慢慢萦绕并填塞心头。 低着头慢慢的走向自己临时的小院,这一路上莫名的有种空落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失落了什么似的,一个念头突然就冲进自己的心间,自己到黑虎寨有三天了吧,自己身后好像很少清净的,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却见三儿还是叫嚷的跟在身后,还要几个得意的学生形影不离的跟着,就等着自己一句话或是一个想法,好叫他们有新的视野和一个恍然大悟。但在这些人里却缺了王啸,是了,是缺了一个王啸,自己就自私的笑笑,看看自己特敏感了,缺了一个学生就感觉到了,但除了王啸好像还是缺少了个人,是谁呢?想不起了。 吕世沒來由的一阵心慌,想先想点其他的事情排解一下这个心绪,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种淡淡的但挥之不去的失落感就是萦绕心间肺腑不去。 突然王啸的声音远远的传來;“老师,不好啦,山寨前來了一个老虎,老师快去看看吧。”人随声到,不管老师惊诧的表情,拉起几个目瞪口呆的同学就跑。 吕世莫名其妙望向还跟着自己的赵兴,赵兴马上拱手道;“闯王该打老虎去,我有事不奉陪了。”然后也一溜烟的跑远。 吕世一头雾水的站在当地,怎么山寨前來了老虎人人却要我这个闯王去?猛然他想起教孩子们唱的那个小和尚下山的歌,突然一蹦三尺高,怪叫着化做一阵狂风,直奔寨门而去。 山寨门外的大路边,一个火红的身影正百无聊赖的用马鞭抽打着路边的蒿草,那匹红色的战马安静的在一边寻着野草啃食着,不断的拿马尾巴拂下自己的主人,远远的有两个一身白衣的娘子军传令兵在那里悄悄的说话。 寨门打开着,但就是不懂自己的队长为什么急巴巴的赶來,到了地头却不进,现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样子好不尴尬,沒看见寨墙上有不少,虽然目不斜视的士兵却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吗?羞也不羞。 吕世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原先那空落落的心突然就充满起來,稍一停顿,就向那红色身影快步走去,那低头抽打野草的身影,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己期盼人的到來,抬起头,欢呼一声,朝着那个白衣身影奔去,但跑了几步却又犹豫,稍一停顿竟然转回身,走向了自己的战马,但那步子明显是缓慢的,缓慢的都让寨墙上的士兵口哨一片了。 吕世老脸生疼,回头狠狠的瞪了寨墙上的士兵一眼,虽然隔的很远,但好像大家都感觉到了闯王的羞愤,一个个都绷起了脸挺起了胸脯,吕世刚刚回过身伸出手想招呼春兰,山寨上突然整齐的呼喊;“闯王加油,闯王加油。”声音之整齐声势之强壮,当时差点把吕世和春兰吓得跌倒。 春兰已经沒法再迈步了,吕世就潇洒的回身对着寨墙上的兄弟们拱拱手答谢,大家就又一起尖叫起哄起來, 在山寨上,吕世是神一样的存在,但他的平和又是那么的暖人心,除了正式场合,大家更愿意把他看成是自己最亲的小兄弟或者是自己的子侄,善意的玩笑不论在哪里都会出现,但这并不等于对吕世的轻慢,而是一种亲近和感动。 吕世再不管山寨上的那些起哄的人,紧走几步赶到春兰跟前,隔着两步,对着把红苹果一样的脸埋在胸脯前的春兰,吭哧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废话;“你來啦。” 春兰点点头,然后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回答了一句废话;“我來啦。” 然后两个人就再不说话。 原先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除却正事,有许许多多的废话,但相隔两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山寨上下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默默的站着,任由初春和煦的朝阳慢慢的爬出山头,由他们的头开始蔓延到肩膀,腰身,到他们脚下的那片厚实的土地。沒有人再起哄欢叫,好像那风都为他们变得温柔起來。 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寨墙上的人越來越多,都屏住呼吸享受着他们的幸福,直到春兰跟來的那两个女孩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的凑到李兰花的跟前窃笑的道;“队长,來的时候不是有许多话要对闯王说吗?怎么不说了?” 这两个女孩是春兰的传令兵,是三婶特意千挑万选的结果。 在古代,富贵家的女子嫁人都有婆家陪送的贴身丫鬟的,而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争宠或为固宠,这贴身丫鬟都是这女子的第一亲近和臂助,所以这两个女孩按照惯例是要随着女主人一起嫁一个男人,而闯王也一定是春兰的了,吕世在整个山寨女孩的心中那就是英雄与神仙完美的结合体,那就是每个女孩梦中的主題。 但哪个敢去与春兰争,所以给春兰当传令兵也就是未來的通房丫鬟,就是唯一的选择了。整个山寨和老营的女孩都是明争暗斗的争取这个名额,最后在三叔三婶的把关下,选择了这两个伶俐漂亮能干而且忠心的女孩。 三婶有一次在给吕世整理房间的时候特意的问吕世;“我儿,你给两个丫鬟,不,是两个传令兵取个名字吧。” “娘,她们不是有名字吗?还要我们cao心干什么?”吕世一边忙着手里的文牍一边不断的躲着干娘在自己身边忙碌的身影。 三婶就喜欢吕世叫自己娘的感觉,亲切自然,根本就沒有别人的干儿子喊娘的从骨子里的那种做做或是生疏。 “你懂什么。”干娘嗔怪道:“那大户人家的丫鬟都要主人给起个名字的,叫什么春來秋菊什么的,哪里还用原先的名字?”一边说,一边推开挡着自己扫地的吕世。 吕世就把身子挪开,但手还是沒停道;“娘,第一,那两个女孩都是娘子军的士兵,不是我的丫鬟,第二,至少我是不会做她们的主人的,也不会做任何人的主人,所以啊,她们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都尊重的。” 三婶就沒了话,自己的儿子就是这首好,平和,在心底里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相处,让人感觉托底。从那以后就再不提这件事情了。 春兰见自己的姐妹提醒自己说点什么,但自己一时间的确不知道从何说起,冷不定的说道;“你看,我今天穿的是合脚的靴子。” 吕世一愣,马上就恍然的笑了起來,吕世一笑春兰也放松了起來,抬起头灿烂的笑起來,这笑容在吕世的眼睛里就如在整个冬天里绽开的一朵清谷幽兰。 靴子的这问題让跟着的那两个女孩都不觉抿尔。原來这还有一个典故。 在这个时代女子都开始风靡缠足,女子的脚是越小越好,女孩子都在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在父母的强制下开始缠足,那绝对对女孩子是种摧残,但乡下的女孩子还是有大部分不缠足的,因为在穷苦人家,女孩是要与父母兄弟一起下地干活的。 春兰就沒有缠足,但三婶自从认了吕世为干儿子后,那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儿子和未來的儿媳身上,对春兰要求起來,首先就认为春兰的脚不满,但是春兰已经是大姑娘了,沒办法缠足,就整天的说什么男人喜欢小脚的故事,慢慢的春兰也开始动心,女为悦己者容吗。 于是一天,在三婶的怂恿下穿上了小两号的靴子,希望自己的脚看起來能秀气一些。故意的在吕世面前走來走去,三婶还在旁边不断的给予点评,很怕吕世看不见,闹的粗线条的过天星莫名其妙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三婶老是和军师谈春兰妹子靴子花样的问題,这和男人有关系吗? 吕世扭不过干娘的不断提醒和唠叨,就很仔细的看春兰的靴子,但的确是沒看出什么,看春兰脸时候却发现她正痛苦的吸气,见吕世看自己的时候马上装作很开心的笑,但那笑却比吃了苦瓜还难受。吕世就莫名其妙的问;“春兰妹子,你的脚很难受吗?” 春兰见四哥问马上很舒服的道;“不不。”但看见四哥认真的样子就不敢撒谎了;“你穿小两号的靴子试试?”委屈的要哭了。 干娘马上接过话头道;“大户人家都是打小缠足的,兰花大了缠不起來了,只能是这样了。” 吕世愣了下,突然推春兰坐到一张椅子上,抓起她的脚一把就把那两只靴子拉下來丢到了门外;“人天生平等自由,我们一定不要为了取悦别人而委屈了自己。” 春兰的脚一旦脱离了那小靴子的束缚,立刻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还把那两只天足十个秀气的小脚趾头來回的动啊动,让过天星歪在门框上不由的赞同道;“我妹子的小脚真好看。”这一说马上惊醒了还在享受自由的春兰,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摆弄自己的脚丫,这也太羞人了。怪叫一声就这样光着脚跑回了三叔的家。 从此以后,整个老营的女孩都坚决不缠足,父母一旦强烈要求就拿出吕世來说;“人家闯王都不喜欢小脚呢。” 就这一句就让家里的大人不敢再给女子缠足,因为在大家的心中,闯王的话一定是对的,虽然说不出对在哪里。 吕世看着那自由的大脚不由笑了起來,;“看看,还是自由自在好吧,这样才能和男子一样下地劳动,上阵杀敌。” 另一个女孩小心的走到春兰跟前腼腆的小声道;“队长,闯王,我们能不能到别处说话?在山寨几千上万人面前,是不是不好?”说这还拿眼睛不住的偷偷瞄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很怕他对自己的建议不高兴。 春兰已经恢复自己的飒爽英姿。小胸脯一挺大声道;“怕什么,咱们姐妹也沒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其实吕世和春兰这样,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离经叛道的沒了边的,但寨墙上近万只眼睛里好像闯王就应该是这样的洒脱不拘。 于是在山上山下几千人的注视下吕世和李兰花肩并肩的边聊边朝山寨大门走來。大家就羡慕的注视这注视这祝福着。 写这种很温柔的东西不太会,一张竟让需要两天还沒写完,但必须要写,是个放松也是一种过渡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