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坚信必胜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战场内外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战场是细微变化而上下起伏,或哀叹或欢呼,或为一方失去一个机会顿足捶胸,或为一方的一个瞬间的把握而欢呼不已。 这是一次战场的奇观,不单单奇在一个小小的闯军区区五百士兵,就敢于气势汹汹的堵在了大明帝国的一个城池的大门外,奇处也不是这区区五百士兵就一夜成要塞并屹立不倒,也不是奇在以区区五百士兵就对抗这大明帝国十五倍不止的乡勇官军,还有签丁而毫不落败。奇处也不是那区区五百士兵,面对十倍官军乡勇却不向任何盟友求援,奇在不但不求援,而且坚决的拒绝了盟友的主动支援,而是奇在官匪大战,战场外却有不下十种势力的探马代表在观战,并都不被双方所驱逐。 闯军不驱逐是因为,闯军想请他们來观战还请不來,他们自己主动來,正好给他们展现一下闯军强大的战斗力和强悍的战斗意志,让这些刚刚依附的墙头草坚定下信心,告诉他们闯军是敢战并且一定是战无不胜的,这片根据地一定也肯定会真正的被置于闯王的领导之下,让那些观战的百姓知道,闯军为了他们不被比土匪都不堪的官军祸害,宁愿以寡敌众以死相搏,换得他们的平安太平。让那些还三心二意的杆子看到自己强大的军力,不要指望着在这块土地上在予取予夺,作威作福。 官军不驱逐他们也存了一样的心思,让那些委身侍贼的地主豪强看到官军剿匪的决心,不要与贼人勾连,让那些泥腿子穷棒子知道这天下还是我们这些官老爷的天下,闯贼是长远不了的,还是乖乖的向朝廷官府纳粮服徭役吧,不要指望着有闯贼在就翻了天。 山顶观战的十几个各方势力,开始还都相安无事的细心观战,在心中给各方打分,但慢慢的就开始出现自己心中的倾向,不断的给自己倾向的一方欢呼叫好,为自己这方的一个失误惋惜,为自己这方一个胜利欢呼,这当然就引起另一方的不满,于是慢慢的从语言的辩驳到互相的谩骂,直到最后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伙,展开了肢体碰撞到最终上演了全武行。 山下打的悲壮惨烈,山上也打的热火朝天,那热闹的劲头根本就不亚于山下的正面交锋,也可能是真的民心士气,也可能是受山下自己一方战斗情况的影响,最终竟然是以支持闯军的,相对來说人数少的这面拉拉队大获全胜,看着支持官军的那伙人一个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狼狈逃下山去,整个山上爆发出一阵阵痛快的欢呼。这就如同后世足球场上两队的球迷,战场上胜负未分,场下球迷已经赤膊相见,都为自己的足球队呐喊助威,并坚信自己的足球队才是最好的,也必定是最后取得胜利的。胜利一方拉拉队的那阵阵欢呼都盖过了战场上的冲天惨嚎,传到了要塞之中,这给已经疲惫了的闯军予绝对的鼓舞,杀敌更加凶猛。 最后來到战场上的是带着两千一阵风山寨精锐的副手,他把自己的队伍埋伏在了远远的山谷里,然后带着几个亲随赶到战场观战。 那个不沾泥的副手很是纳闷,那闯王也曾经见过,就那个永远带着平和微笑,说话一直就那样小声细气,生怕自己的大声惊吓了别人,无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最卑贱的奴仆给端上一杯微不足道的白水,那个文文静静的闯王都要欠起身,轻轻的带着满脸感激微笑的道声:“谢谢。” 那微笑绝不是作伪,那声谢谢绝对真诚,但就这样一个人却怎么就带出了如此强悍,如此坚韧,如此蔑视生死,如此愿意为整个团体利益与生存而慷慨赴死的士兵兄弟的呢?这让一阵风的副手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不懂。 敢打敢死与慷慨赴死,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绝对不是。 看着最后一架云梯被闯贼贼推倒,看着那火把照耀下的要塞之下,层层叠叠的乡勇尸体,看着一个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兄弟,张元和千户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叹息道:“下令吧,千户大人,把这波兄弟换下來吧。” 甘泉千户点点头,命令传令兵鸣锣收兵,清脆的铜锣声如特赦令般悦耳动听,如蒙大赦般的乡勇如潮水退潮般涌回了甘泉城下,沒人去管那些还在要塞城下哀嚎惨呼的自己的袍泽,他们就那样被抛弃在了战场,任期自生自灭。 乡勇拼命的逃出那片地狱,一到自己的战阵的时候,一个个就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再不起來,检点了下人数,上阵一千八百,回來的还不足一千,也就是说这短短的两个时辰里连死带伤自己又失去了八百乡勇,连带着下午的那场,现在的张元已经损失过半了,张元不心疼那些乡勇的贱命,人死了还可以从新招募,这个动乱年代,不缺的就是人命,只要自己有钱粮,有官府朝廷的手谕支持,自己马上就会恢复实力,心疼的是自己在这次里则损了几个自己亲信子弟,这可都是将來自己的班底啊。但好在,这次又锻炼出來一帮见过血的乡勇兵丁,并且用那些鲜血和生命为代价,让自己以及所有自己的亲信子弟学到了书本里学不到的东西。 那千户再次将这一千老兵(算是老兵吧,这是相对那些还沒上战场的新丁來说)安排回城,再在原先那些进城休息的老兵里再次选出三百作为骨干,把最后沒有上战场的二千乡勇全部派出,签丁也全部派出,施行最后一击。 “成功与否就看这次的了,胜则大胜,你也练出了一只强军了。”千户如是对张元说。 “败也给我练出了一只强军。”张元也如是说,“但我坚信敌人也沒有力气了,也沒有那么多的士兵防护其他地方了,所以我坚信在我们车**战,再加上偷袭的双重打击下,我们一定一战而胜。” “我也坚信。” 所有的人都坚信自己的一方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无论是战场上的还是战场外的。 敌军收兵的铜锣声对于乡勇士兵犹如是特赦的天籁之音,对于已经筋疲力尽的曹猛來说何尝不是?敌人潮水般退下,曹猛和所有的兄弟都一屁股坐倒,在也不愿意动弹。 那个随时不忘鼓吹自己心目中绝对的偶像闯王伟大的监军士小队长,对身边的人自豪的道:“这多亏了闯王发明的扎枪显威力,为兄弟们节约了大量的体力,若不然,要是都轮着大刀开砍,不要说是坚持到现在,就是累也把大家早就累死了,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你说咱们那个闯王怎么就这么神呢?看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改变,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就发挥了与众不同的巨大威力和变化,要不说我们的闯王是天神下凡呢。” 他的话语立刻引起一片共鸣。“就是,就是,咱们闯王真的是了不起,不但这扎枪顺手轻灵省力气,就连这双重藤甲都是如此神奇,前后两片,前后可以拆卸,战时候可以防护,守的时候又可以当藤牌使用,这样就正好解决了我们扎枪队,不能一手长枪一手盾牌的缺点,让我们扎枪队变成能功能守的部队。这样的事情还就是闯王能想的出來。” “对对。”大家就一起附和,一时间那紧张疲乏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其实这藤甲是吕世想出來的,但这藤甲分成两半却不是他的想法,那还是吴涛上次在赵家一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枪兵对阵的时候那是所向无敌,但在攻城和对峙的时候却有了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枪兵由于扎枪过长,需要两手一起握着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但是,这样就腾不出手來拿盾牌來抵挡敌人的弓箭的射杀,虽然有双重的藤盔防护,但也会出现漏洞,尤其是攻城的时候,这个缺点更加凸显,闯军不可能一直野战不攻城,那就不是一个全天候的军队(军师语录哈)但给枪兵配上盾牌的确是个累赘,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吴涛灵机一动,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把士兵身后的那面藤甲扩大一些,变成可瞬间拆卸的盾牌,平时背在后背战阵时候作为防护,登城或是对峙的时候卸下当做盾牌,这主意一出,立刻在根据地的会议上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当下就请编制藤甲的老人试制,结果那些经验丰富的老人用了不到两天就完成了样品的制造,吴涛和吕世稍加改动后就大量装备全军。 本來这是吴涛的功劳,在根据地的功劳簿上也是有着重重的记录,但这东西配发下去的时候,却遭到了士兵的抵制,原因无他,因为要达到一定的面积,所以这后面的藤甲就做的足够大,士兵背在身后就如同一个大大的乌龟壳,任谁都感觉不舒服,坚决道:“宁可挨上几箭,就坚决不穿着东西。” 沒办法,赵兴就灵机一动,言道这是闯王为了兄弟们的安全也是为了兄弟们多杀敌才苦心研发,大家抵制就是对闯王心血的侮辱。 你还就别说,那些士兵一听说是闯王给大家研发的东西,立刻就爽快的穿戴起來,再无一人有怨言,还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响亮的别名,,神龟战士,说龟这东西代表着长寿,代表着坚韧,代表着,,反正就是只要是闯王安排的,那一切都不成问題,到最后连儿童团都严重要求给他们配发,也要成为小神龟。于是整个山寨出出进进的一片乌龟壳,让刚刚进入山寨的新人和外人瞠目结舌,看看,崇拜害死人啊。 吴涛的功劳就这样让吕世轻轻松松的抢光,那吴涛不但不不高兴,反而到哪里都大赞特赞闯王的聪明才智,于是闯王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曹猛很感动自己的兄弟们,感动于无论是谁无论长幼,那不争功不嫉妒,坦诚相待,奋勇争先的精神。 有危险有困难我上,有功劳有好处躲远,就向这次一样,成为一种闯军的共同精神。一个团体有一种好的精神,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