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典史暗助
酒宴在和谐与愉快之间结束,当然更主要的是大家也沒了心思在吃下去,因为大家都已经心里被甘泉的富贵勾引的沒心情吃喝。 吕世也不想再看那些朋友心不在焉抓耳挠腮的样子,哈哈笑着道:“虽然是酒肴丰盛,但我也看到更丰盛的大餐等待着大家去吃,所以就不再这里让大家受罪,所以我提议,在座的兄弟们和我一起去甘泉受降。” 底下立刻是一片欢呼,大家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连带着一片桌椅倒地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即便是淋漓的淌水洒在身上也不顾及,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吕世对过天星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过天星笑嘻嘻的拉起吕世道:“都道是闯王威望,才得了甘泉百姓拥戴,也才让那甘泉俯首,哪里还有我这黑门神先行?到那时,到甘泉城门还不被人赶出來?”大家一听,都有点尴尬的看着吕世和过天星,都有点怪过天星的不识时务。却不想却是吕世轻笑着道:“天王本就是误传,闯王也不过是父老抬爱,还不是你大统领在后面推波助澜?再者说了,就是神仙也要兄弟们同心协力,那天庭里的神仙都是各显其能呢,一个光棍还怎么成事?所以啊,咱们兄弟还哪能非要分出你我?你我同心才能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挣扎求活,所以啊,你再要在大家面前出怪露丑,那就真的不仗义了。” 其实过天星说这段话的时候真的是有意为之,上次广场让贤变得适得其反,差点要了吕世的命,后來在三叔和百姓的帮助下,终于把山寨真正的交给闯王,自己才算得偿所愿,但是吕世被无可奈何的扶上了正位后,在外却无论何时都将他过天星摆在前面,这就又有点不伦不类了,过天星最是清楚,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道理,所以这次过天星见陕北各系杆子马匪头领都在,就有在天下豪杰面前,把事情做实的想法,希望大家也看到咱们闯军那是真的以闯王为主。 吕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倒是让所有的人都心中更是佩服,其实在各个山寨里,就连那些朝不保夕的山寨也都存在着明争暗斗的权利之争,这根据地却是两人互相扶持,互相谦让,真是羡慕死人,这样的一群兄弟,那哪里还能窥视?再看看那劳苦功高的曹猛和精明严谨的陈车,对这两个哥哥的言语简直就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就好像这样的事情看的多了见的多了,已经麻木了,而根本沒有一点窥伺逾越的表情,这真的让大家大大汗颜了一把,也羡慕无比,如果自己的山寨也如同这闯军一样兄弟同心,那该多好。 感叹归感叹,大家心急甘泉里的财货,什么也不说往外就走,过天星见自己的言语有了效果,也就高兴的大步跟着众人出來。吕世只有无奈的摇头叹息。 监军士占领了城门,枪兵也纷纷占领城墙以应对变故,但这些人沒有一人步入城门十丈之内,各路杆子和马匪精选十名亲信,随着吕世和过天星步入城门,那个典史带着众人恭谨引路,表现的无比热情。 引领着大家到了县中官库,开仓检点,却很出了吕世意料,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饿死耗子,而是各种仓库之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物资,这倒不是那县令和千户心中慈悲,而的确是这典史的功劳。 至先前那主簿计谋被吕世拆穿,先一步带着典史找了借口,灰溜溜的回转县城汇报,把吕世和自己的那番对话原原本本的学与县令和千户说了,当时大堂上四人就相对无语了。 一个胸有大志的杆子,一个提出打烂从來的杆子,已经不是自己这样的小小县治能够限制,和几个小计谋就能扑灭的了,自己这些小伎俩在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就如同小儿般的幼稚和可笑。 本來那县令还义正言辞的想上奏朝廷,把这个不好的苗子扑灭在萌芽之中,但在千户,尤其是最不受待见的典史直接诘问的几个问題下就彻底的泄气了。 “你的话有人能信吗?”那千户轻蔑的笑着问道。 “这个,我只是凭着我为朝廷尽忠的心,做我该做的事情。”那县令还在强硬,有这样言辞和胸怀的人早晚是朝廷大患,越早除去越好。 “大人的话有人愿意信吗?”那主簿知道官场的规矩,好心的提醒这个初來乍到的县尊大人。上面龌蹉的伎俩和埋起头不愿事态扩大的心态,自己这个主簿都是一清二楚,主簿这个官位不大,但同僚互同生气,上下勾连却是必须的功课,要不你就别想在这个世道里混的风生水起,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家上官给卖了,岂不冤枉? “两个督抚互相推诿指责的事情就在昨天,御史大人都是左右各打二十大板息事宁人,不知道县尊大人更该如何自处?”那典史却不施礼,只是笼着袖子在旁冷冷的问道。 此言一出,那县尊当场哑口无言,前番故事就在耳边,不由得自己不泄气,也就沒了斥责这个逾越犯上小小典史的心思。 当农民起义的火焰刚刚点燃的时候,朝廷在陕西的地方官员,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耽心朝廷追查责任,会受到严厉制裁。同时又幻想來年夏收之后,为饥寒所迫的起义农民将会自动解散回乡。于是,他们采取鸵鸟政策,禁止各府县报告“变乱”的消息。崇祯初年任陕西巡抚的胡廷宴,每逢州县以“盗贼”事上报,就不问情由地把來人打一顿板子,说道: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农民起义的声势一天比一天高涨,地方官再也无法掩盖了,只好硬着头皮向朝廷报告。兵部奉旨查核时,地方官又互相推诿。陕西巡抚胡廷宴说是延绥巡抚岳和声管辖的边兵作乱,岳和声又说是陕西内地的饥民为“盗”。陕西巡按御史吴焕在疏中则各打五十大板,说:“盗发于白水之七月,则边贼少而土贼多。今年报盗皆骑锐,动至七八千人。则两抚之推诿隐讳,实酿之也。这段公案,已经成了现在陕西官场的一段笑话。 看看垂头丧气的县尊,那典史不由嗤之以鼻道:“有此事在前,大人若是上报,定当被巡抚大人不喜,这次剿灭闯贼不派官军,而只要张元带着乡勇來,一是官军正和叛军和高迎祥血战,的确是抽不出身來,但怎么不是不想朝廷知道内地也糜烂的一种手段”这个朝廷,真的让自己失望至极了。 那主簿这时候也上前一步,“既然上峰巡抚都不愿承认这事,那大人难道就不想保全自己的官位?甘心当这个出头鸟?现在虽然是做官艰难,但只要是坐着这个位子,就有一定的油水可拿,欺负不了城外,还有城内商户可依仗。富县便是这再好不过的例子,虽然我们的政令再不能出城,但随着闯贼匪徒的采买,倒是那些商人铺户大赚特赚,那也可以搜刮的肥羊。”那主簿可真所谓苦口婆心了,为自己这个道行尚浅的上司,也同时为自己这些小吏的前程分析这事情前后缓急。 那千户也就出自内心的劝导道:“为大家前程计,为大家安全计,我们还是算了吧,现在我们就一个得过且过的日子,等那杆子闹腾的凶了,上面想压着盖着不住,自然朝廷总督巡抚來管,我们就明哲保身吧。” 县尊大人其实也知道这期间的关窍,但就是内心不平,同时也是装装样子给同僚看看,不要到时候大事难收,这帮小人把个黑锅都推给自己,当初的那个计策本來是这千户想出的,但却让自己提起,现在想想就后怕,这时候还哪里不再长个心眼?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那么我们三人就只能一起背这个黑锅,真正的成了拴在一条藤条上的蚂蚱,跑不了你,跳不了我,也飞不起你。 县尊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泄气的坐回了位子。点头同意了大家的观点。 其实其他两人也不是白痴,也知道县尊不过是装装样子,也当不得真,但事情已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一起扛着了,要不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只有那典史面带冷笑,冷眼旁观。 “对了,我在贼营,听那该死的军师把咱们搬空官府库存的用意说了出來,现在咱们真的要那样的话,说不定那贼人就撕毁了约定攻打下我们的军营,道那时候我们就是玉石俱焚的结局,我看了黑虎贼的军容,那是上万边军也是不能阻挡的,所以,,”那主簿期期艾艾的又说出了一个事情,这倒是让其他两位上官颇为rou疼。 “我也是看见闯贼的实力,就区区五百就敢堵住咱们大门和咱们七千之众叫板而不败,却是不可小觑,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也是无可奈何,我们还是把物资拿出一半來放回官库里,也省得激怒了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真个与我们玉石俱焚,这很不值当的。”那千户也点头赞同道。 县尊恨闯贼牙根生疼,这叫什么事情吗。堂堂官府,一县父母和千户,却被个蟊贼被迫到了这个地步,不要人说,那自己也太也窝囊,本想凭血气智勇有番表示强硬,但想想更是泄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倒是胸中有满腹圣人教化,但听那主簿之言,自己的确是不可能教化了那闯贼头子,再看看本來是维护地方安全的卫所之军,早就各个吓破了胆子,要不是现在这千户颇有人缘,说不定这卫所之军早就投奔了闯贼了,所以是事比人强,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同意了大家的意见,乖乖的把那些物资搬回一半给那贼人,看着一车车的粮草器械还有白银,那真是rou疼的很啊,当然这本來都算做贼军劫掠不再上缴朝廷,但那都是内定的,是自己这些人的财富啊。 天啊,割了rou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