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章 人首祭
花。 鲜花。 惨白花。 那不是一束两束,而是成千上万。 但是花店店主却没有笑颜。 他们也在送行的行列之中。 带着哀悼,带着沉痛,带着缅怀,看着明臣的送葬花车。 这一次的送行的队伍,比以往任何一次葬礼都要大。 比将军,比天皇,比高官,比学士,比商人,都要大千万倍。 发自真心的人,也比他们多千万倍。 攘夷志士也在其中,江湖中人也在其中,里世之人也在其中。 这是无关立场,但凡伟大的人物逝去,都会有的光景。 镇魂歌。 歌颂英魂。 ---------------------------------------- 黄昏。 冬已残。 叶疏凉。 荒卷大辅之坟。 殡仪之人悉以散去。 仍前来祭拜的,只有一些老朋友。 只因他们不愿被人打扰他们之间的宁静。 仅仅是摸着坟头,往事已涌上心头。 这种时候,人群语声只是不解风情。 「你还是死了。」 坟前有客。 那是少年。 「唉。」 如回应这声叹息,冬风忽然来了。 来得很急。 吹得花絮漫天。 花叶飘落之下,有人在说。 「年轻人何必伤感?生死自有天命,他活到这个年纪,已算上天对他不薄。」 「?」 他转过头,却眼见一个人头向他飞来。 他闪开。 两道刀光已碰撞在一起! 「嘎。」 两刀相较,却谁也斩不断对方的刀刃! 「嘶。」 两人的衣袖皆被刀风割裂! 「喔。」 两人见此讶异。 「有花有酒有人首,是前来祭拜的?」 少年收回柴刀。 「正是。」 来人也收刀入鞘。 「既是同道,直言无妨。」 「泥水次郎长,沟鼠的。」 「哈哈!」 「何故发笑?」 「别人说你和神之手乃上世代两大剑豪,但依我看,你却比他强十倍有余。」 「听你之言,似乎杀人者是你。」 「正是。」 「报上名来。」 「姑且当我是登势那边的。」 「无名少年?果然有趣。」 「但这个人头是……」 少年看向那个人头。 「神甫?难道十字教的其中一个Master是他?」 「他和大辅采用了相同的手段。」 「原来如此。那他的英灵呢?」 「见主人已死,跑了。」 「活该!英雄豪杰,岂能被人当狗一样驱使?」 少年冷笑。
「你似乎牵涉颇深,莫非又是一名Master?」 「不是,我手上没有令咒。」 「那是……」 「故人之徒,你呢?」 「他的老朋友。」 「一个是最有名的警察,一个是最厉害的**,却偏偏是管鲍之交,说出去别人一定不信。」 「正因不信,才能出奇不意。」 「这二十年来,荒卷老伯和你一定联手破了很多案子。」 「猜得不错。」 「既是同道,就此作罢。」 少年拂袖。 「只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泥水的右手已经发麻。 「同为护者,没有机会的。」 「哦?你留在此地的目的,想不到居然是如此。」 「数年而已,也快到期了。倒是你的Servant是甚麽来头?明镜止水,可不是谁都能达到。」 长刀紫衣,一闪而逝。 「随机召唤,无名之辈。」 「好,好极,我这个人……」 少年扬长。 「最喜欢无名之辈。」 ——因为他深明无名之辈的可怕。 ----------------------------------------- 狼烟升。 号角鸣。 它鼓噪的,惟有战者的血液。 血在烧…… 火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