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烦意乱的袁绍
【感谢书友“月夜徘徊”的打赏!】 戏志才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郭嘉谁不认识啊,他是颍川阳翟人,十五六岁就开始在颍川游学,去年的时候还和我一起辩论过。不过我听说他跟文若(荀彧)的关系很好,这次文若北上也特意邀他一起出行,难道文若没向主公您引荐吗?” 曹昂自嘲地一笑,“可能是我福德尚浅,文若不敢冒失吧。对了,你刚刚说除了朱俊入京外,还有一个情报?” 戏志才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袁绍已经接受了冀州州牧的大印,并将韩馥任命为奋威将军!”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韩馥生性软弱,内外交困之下破罐子破摔,也倒是合理。根据你了解的情况,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 现在曹昂回到谯县,便将情报处理一事交给戏志才负责。反正他老母、妻子都在军中,应该并不外心;再说了,人家既然已经臣服自己,自己就该加以重用,让他早日安心。 听曹昂这么一问,戏志才就低声说道:公孙瓒南侵冀州,韩馥军接连败阵,全都慌了手脚。而袁绍也趁机领兵,自延津北上。这时往常与韩馥关系不错的荀谌也找到了韩馥,对他说道:“公孙瓒乘胜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车骑也领兵到了延津,他的意图难以预料,我们私下都很为将军担忧。” 韩馥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问:“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呢?” 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您比袁绍怎样?”韩馥说:“我不如。”“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您比袁氏怎么样?”韩馥又说:“我不如。”“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家得到好处方面,您比袁氏又当如何呢?”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 连提了几个问题后,荀谌这才说:“公孙瓒率领燕、代精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氏是一时的英杰,哪能久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国家赖以生存的重地。如果袁氏、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袁氏是将军的旧交,而且结为同盟,如今之计,不如把冀州让给袁氏。袁氏得到冀州以后,他一定会厚待将军。公孙瓒也就不能和他抗争。那时,将军不但能获得让贤的美名,而且您还会比泰山更加安稳。希望将军不必疑惑!” 韩馥生性怯懦,缺少主见,听荀谌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韩馥的许多部下都忧虑重重,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谏说:“冀州虽然偏僻,但甲士百万,粮食足以维持十年,而袁绍则是孤客穷军,仰我鼻息,就如同婴儿在我手上一般,一旦断了奶,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我们竟要把冀州让给他?” 韩馥无奈地说:“我是袁氏的故吏,才能也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是古人所推崇的,你们为何还要一味加以责备呢!” 都督从事赵浮、程涣听到消息,率领万余军队急忙赶回,请求出兵抗拒袁绍,韩馥却打定了主意,始终不同意。 数日后,韩馥搬出了官署,又派自己的儿子把冀州牧的印绶送交袁绍。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送给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空头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 曹昂听完戏志才的讲说,不由得叹息一声,低声说道:“韩馥失去了权柄,日后纵使是一名偏将、一名使者,也能够欺辱于他,甚至取他的性命,何其不智?!还有什么相关的情报没?” 戏志才低声说道:“袁绍窃取冀州权柄之后,对韩馥的手下进行了分化清洗。死忠于韩馥的数十元低级将领不是失踪,就是溺水身亡!而投靠袁绍的别驾从事沮授被任命为监军,在韩馥麾下郁郁不得志的田丰被任命为别驾,审配被任命为治中。另外,许攸、逢纪、荀谌等人被袁绍加以重赏,委以谋士之责。” 曹昂好奇地问道:“沮授在韩馥帐下已经是别驾从事,袁绍一向是多疑,怎么敢将这监军一职委任给他?” 戏志才立即回答道:“据说上个月得到了冀州州牧的位置后,志得意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沮授问策。说他袁家世代受宠,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请求沮授的帮助,以戮力同心,共安社稷! 沮授这段时间待遇基本未变,且袁绍对他极为热情,与韩馥的冷淡截然不同。于是沮授当场答道:‘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皇上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沮授的一番话很合袁绍的心意,加上袁绍初入冀州,需要安抚冀州原有的文武群臣,就当场任命沮授为监军,负责执掌军纪。” “原来如此,这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曹昂笑着说道。 就在两人商讨此事的时候,袁绍也在与谋士们一同商议曹昂。 袁绍笑着对群臣说道:“再过几天就是曹昂大婚的日子,孟德不在,我这个做叔父的不能失礼。我准备派人送去亲笔书信一封,外加黄金百金,金银绸缎若干。大家以为如何?” 沮授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很是看重上下尊卑,对于袁绍如此重视曹昂有些个不满,于是沉声说道:“主公,曹昂毕竟是晚辈,咱们不必如此看重他。其实派人送上些百金就可以了,何必再这般看重于他。毕竟曹昂占据的四县本属于张杨的河内郡,张杨本来就有些个憋屈;咱们要是过于热切,张杨岂不是更加伤心?!” 还没等袁绍说话,逢纪就大声说道:“主公,监军此言不妥!张杨虽然依附于咱们,可曹子修对您也是一向忠心耿耿,从您讨伐董卓的时候就听命于您,什么重活难活人家从来就没有推辞过,竭力维护您的威严。再说了,他新占据四县,正是物资匮乏的时候,前不久却还是竭心尽力,特意为咱们送来粮草物资。咱们还没张口讨要,人家主动就送来,极为难能可贵!主公,如果您不对曹昂这样的老部下加以重赏,那天下谁会再听从您的号令?!谁会再拥护您?”
逢纪说完话后,审配等人纷纷附和。而刚刚立下大功的荀谌也沉声说道:“主公,我虽然没有见过曹子修,可也曾听说过他在您帐下的赫赫战绩。讨伐董卓时,人家亲自追杀董贼,虽然中了埋伏,却也能看出他对汉室的忠诚!现在曹昂大婚,他的父亲曹cao身陷囹圄,咱们不能让汉室忠臣寒心,我建议,主公不但要送去书信礼品,还要派一员重臣充当使者,亲自为曹昂贺喜!” 荀谌此言一出,郭图、辛评、辛毗等人纷纷附和。倒是新投入袁绍麾下的荀彧、郭嘉因为地位低微,只得闭口不言。不仅如此,两人还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谋士们说来说去,其实不是纠结于曹昂的婚事,而是按照大家所处的立场,隐晦地阐述自己的观念。 像沮授、田丰等人,刚刚投入袁绍的麾下,希望通过维护袁绍的尊严,而巩固自己被袁绍重用的地位。 而审配、逢纪两人,话里话外着重说的是忠诚,其实就是在为袁绍的这些个老臣子讨公道,希望袁绍继续对他们加以重用,不能让这些新臣子抢了他们的风头。 荀谌说得倒有些个道理,但是随后出声附和的郭图、辛评、辛毗等人,却是因为大家都出身颍川,单纯支持同乡而已。 郭嘉不由得轻轻摇头,没想到袁绍麾下这么复杂,这才有了一些基业,已经开始争来斗去,何必呢?何苦呢! 前几天路过轵县的时候,郭嘉也曾仔细观察过,发现曹昂的地盘不大,麾下众将倒很是团结,而且曹昂对旗下百姓也没有过分盘剥,而是降低税率,让大家休养生息,以对外贸易来维系官府的运作,这一点很是难能可贵。 大家吵来吵去,吵得袁绍头嗡嗡响。他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大家讨论,直接自己做决断了。别的不说,人家曹昂是自己好友曹cao的长子,现在孟德为了大汉身陷囹圄,自己这个做叔父的岂能对曹昂的婚事坐视不理?!这个沮授真是糊涂! 眼见着旁听的袁谭、袁尚也在跃跃欲试,准备加入到大讨论中去,袁绍当机立断,猛地一拍几案,大声说道:“大家别吵了,我觉得众人说得都有道理。这样吧,对曹昂的婚事咱们既得重视,也不能过分讨好,要把握一个度。元图(逢纪之字)、子远(许攸之字),你们两人负责cao办这事。另外,子远啊,你是孟德与我共同的老朋友,这次就由你辛苦一趟,去谯县贺喜吧!这件事就这样,接下来咱们再来商讨下公孙瓒南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