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全部扔下河(上)
秦靖在废墟的附近,找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土房。这间房子更加破旧,屋顶只剩下只砖片瓦,勉强可以遮挡雨露。房子的里面,除了一张破损不堪的烂床外,几乎没有什么立足的地方。 但他倒也不甚在意,直接将那木床拆掉,将拆卸下来的木板铺在地上,然后又从外面找了些茅草,勉强可以休息一晚。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丫头的名字,只依稀记得她叫“霜儿”。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到。 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在怀里一摸,摸出了那个得自沈婆婆的铜铃。这须弥铃价值不菲,别说像他这样家仆的身份,即便是齐府的那几位管事,都不曾拥有一个。只有像三少爷齐骥这等身份的人,才能拥有的。 此物倒是没有其他功能,只能用来盛装一些物品法宝之类的东西。他神识在里面一扫而过,发现这个铜铃内的空间足有七八丈方圆,宛如一座小房子似地,里面分门别类的被切割成了三个部分,形成独立空间。这三个独立空间中,分别放着法器与容器、玉简以及一些杂物。 在法器与容器的独立空间中,有一个偌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一口蓝汪汪的小剑,精致异常,还有几个玉瓶,里面似乎盛放着一些兽血。不过,这些兽血的数量,却少得可怜,加起来连半斤都不到。 秦靖心念一动,在铜铃上一拂,一道白光闪过,那口蓝色小剑就诡异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在上面轻轻一弹,只听“铛”的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剑身微微颤动,上面隐隐泛起一抹蓝光。 “咦,这口小剑,竟是传说中的法器?”秦靖心头狂喜。 在齐府,获得法器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由齐家高层恩赐。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因此,很多外门弟子为了得到法器,不得不拼命为齐家做贡献,以讨那些高层的欢心。这也是齐家控制外门弟子的一个手段。 尽管以秦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祭炼此宝,但能摆在家里也是好的。何况,谁能嫌自己的宝物多呢?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口蓝剑的材料与炼制手法,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现在还是用那口短剑为好。至于这发现,在没有发挥出其真正威力之前,还是先收起来,若是被其他人发现,恐怕免不了生出什么意外。” 拥有法器的炼血境五层修士,实力至少可以提升三成以上。因此,每一件法器,都可能引起一场争斗。 秦靖将这口蓝剑收入须弥铃内,再次拿出盛着血河兽血液的葫芦,喝了一口后,开始盘膝修炼起来。 翌日。天才蒙蒙亮,秦靖就从修炼中苏醒过来。经过这一夜的修炼,他体内的荒古之气已经恢复了四五成左右。想要全部恢复,大概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等回到齐府后再恢复不迟。 他之所以在大战后,不马上回到齐府,是担心孔家会派人守在一些关键地方,用来对付自己这个齐家之人。 但这个时候,想必即便对方真安排了什么人手,也要撤走了,正是返回齐家的好机会。 他将盛着兽血的葫芦收入须弥铃中,站起身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迈步朝齐府走去。 一个时辰后,他进入齐府大门。本打算去看看三少爷如何,可转念一想,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资格主动见齐骥。 他自嘲的笑了笑,也不以为意,扭头朝血河园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数名家仆,在看到秦靖之后,都像是白日撞鬼似地,露出了各种古怪的表情。 “喂,你看,那不是昨日跟随三少爷出去的秦靖吗?他居然能活着回来,而且还没受什么伤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是啊,真是见鬼啦!三少爷那样的实力,都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都昏迷不醒呢!” “这个人就是秦靖?据说才炼血境二层的实力。” “以我多年的观人经验来看,此子今后必定是我齐府家仆界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咳咳,仅次于黄子兴。” …… 一直以来,秦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炼血境二层的修为。要知道,连黄子兴“黄级”血脉资质,都才堪堪达到炼血境二层巅峰,被炼血境三层的瓶颈卡住了差不多两年之久了,若是被人知道秦靖拥有炼血境四层的真实实力,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必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这也是他都不愿意真实修为示人,而刻意保持低调的原因。 这些家仆的议论传入他的耳中,在哭笑不得的同时,秦靖也确定了一个信息——齐骥并未殒命。 这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同时,有一两个十五六岁的家仆,在看到秦靖的时候,目光闪烁不定,低声交谈几句,匆匆离去。 秦靖将这些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却也不在意,径自前往血河园。 “咦,秦兄,你……你真的回来啦?刚才我听到其他人提起,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秦靖踏入血河园之时,正好与潘安打了个照面,潘安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还不停的揉着眼睛。 “咳咳,侥幸,侥幸而已。”秦靖干咳两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多谢潘安兄挂怀。不过,你这样看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潘安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说道:“你能回来再好不过了。那头血河兽受得伤势不轻,现在虚弱的很,我一个人还真照顾不过来。现在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而且,萍儿姑娘在知道你出事之后,也对你十分关心,相信他知道你活着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靖撇撇嘴,萍儿那丫鬟都被你勾搭走了,光一句关心能有什么用?他心里嘀咕着,大为不满。 正在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秦靖与潘安都是一奇,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径自从远处走来,冲着秦靖的后背指指点点,口中唧唧咋咋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为首之人,正是与秦靖结下梁子的黄子兴。
这些人,来者不善呐! 秦靖心中冷哼一声,自己昨日才两经生死,胸口正憋着一股闷气,你们这些人倒好,选择这个时候找秦某人的晦气,真是撞在枪眼上了。 “秦靖,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抛下三少爷独自逃生,难道就不怕齐府家规么?”黄子兴人还未到,愤怒的声音已经响起。 跟随在他身后的那群少年人,同时纷纷大声怒斥,仿佛秦靖犯了天下间最大的罪过,已成千夫所指。 “是啊,连三少爷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这小子回来时却安然无恙,一定是中途抛弃少爷,独自逃走了。” “原来这人竟是胆小如鼠、卖主求荣之辈。” “我早就看出,此人心术不正,关键时刻一定靠不住的。” “不错。说不定这次三少爷出事,与此人大有关系呢。或许,他就是孔家派来的jian细,故意将三少爷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 这些少年像是事前排练好了的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居然丝毫没有避讳秦靖的意思,议论纷纷。 秦靖心中大怒,若非自己最后让血河兽回去,三少爷恐怕早就被孔霸击杀了,哪里还能有命回来?这群家伙,居然敢这般信口雌黄,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实在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气。 何况,对方明显是专门针对他来的。 “黄子兴,你若是想要为昨日在齐府门前的那件事找回场子,尽管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哼,我是否是卖主求荣之辈,三少爷自有定论。还用不着你这个奴才在这里信口开河。” 秦靖朗声一笑,打断了这些人的话,大声说道。 这些少年,都是黄子兴这四年来,利用自己在齐府家仆界的超然地位与特殊身份拉拢来的,唯他马首是瞻。如今见秦靖居然称呼自己的老大为“奴才”,纷纷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望向黄子兴。 黄子兴因为拥有“黄级”血脉的资质,自觉高出这些齐府普通家仆一等,甚至把自己当成齐家的半个外门弟子,就连齐家的那些管事,都不会将他当成普通家仆看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称呼他为“奴才”。 这个称呼,就像是一根硬刺般,扎在了他的心上。一股无明业火,涌上心头,黄子兴怒道:“混账。你居然敢跟我这般说话,真是岂有此理。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岂不是让所有人都小瞧了黄爷的手段?” “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试试。嘿嘿,不是我小瞧你,就怕你只是一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 秦靖嘿然一笑,不无讽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