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岷州之行
一连过去了月余,每一天混元子都会独自一人离开王府,早出晚归,但具体去做些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这段时间里,秦靖基本上都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修炼,一来巩固炼血境八层的修为,二来参悟《混元煞诀》,忙的不亦乐乎。只有一次,当混元子将延命丹送交到滕王手中时,他就在旁边。 延命丹,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延长人的寿命的丹药,十分的珍惜。据说一些大限将至的血修,都是用此丹保命的。不过,这种丹药一生最多只可服用三粒,每粒可让人凭空生出十年的阳寿。 可以想象,这种级别的丹药,一定耗费了无数珍贵灵草。而将其浪费在一个凡人身上,也可看出阴煞宗对滕王的笼络之心。 …… 岷州与白云州相毗邻,并有一条河流相通,无数的商船客旅从白云州而来,押运着大批的货物,显得热闹非凡。 在一个关卡前,停置了一路马车,绵延两里之遥。这些人都是运送货物的商人或镖师,几乎每年都要沿着这条路走上数趟,一直都是畅通无阻的。孰料今日突然被设置了关卡,不准车队通行,让这些人大叫倒霉。 须知,耽误一天时间,损失的可都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啊。不过,即便他们之中极有权势的人,在打听到设置关卡的身份时,也不得不收敛起了嚣张的气焰,乖乖的等待了起来。 “咦,这不是谢兄吗?可巧的很,居然能在这里碰上你。你这押着货物,要到哪里去?”一个四十余岁的精明汉子,穿着一身紫黑色的长衫,一看就知道是由精致绸缎做成,能穿这种衣服的非富即贵。 他对面的一个人与他年纪相仿,不过却是一个单薄的小褂装束,腰间别着两把三尺短棍,看起来十分健硕。此人是一个镖师,姓谢名元,与那汉子石楚玉颇有些交情,甚至曾替他压过几趟暗镖。 “哈哈,原来是石员外。在下替一个客人押了些东西,正要去前面的罗毕城办理交接,却不料被堵在了这里。唉,一连三天了,眼看着就要到交接日期,若还无法通过的话,恐怕这一次要赔那主顾不少银两了。真是晦气!” 谢元冲着石楚玉勉强一笑,但想到眼下的这种情况,实在提不起精神,不禁垂头丧气的说道。 “据石某所知,谢兄在这岷州地界交结甚广,朋友故旧极多,难道不能请他们想想办法,好歹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石楚玉大吃一惊,要知道做镖师这一行,一般都是善于结交朋友的,以谢元的交际面,通过应该不难才对。 “石员外有所不知。若是平常的富贵人家,因为种种事情,设置关卡,凭我谢某的几句话,任他是谁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可是这设置关卡的人,身份可大大不同,谢某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结交到这样的人物的。”谢元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崇敬之色,竟将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似地。 “竟有这样的人,对方是何来历?”石楚玉满是不解。 “石兄可曾听说过岷州蔡氏一门么?据说,明日是蔡氏现任家主的三百五十岁寿诞,蔡氏一族为了庆祝此事,早已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而且广发请帖,邀请的无不是名震一方的强者。人家可是血修世家啊,哪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谢元咂巴咂巴嘴唇,满眼羡慕的说道。 “原来如此。”石楚玉也心中一凛,低声问道,“那么这关卡……” “嘿,人家庆祝寿诞,自然是要避免我们这些俗人打扰的。故而才设置了此卡,说是要等寿诞结束三天后,方才能放行。唉,这种势力,岂是我们能惹得起的。除了等待之外,还有其他办法么?” …… 诸如此类的议论,充斥了整个道路。不过众人虽然对蔡氏一族的霸道做法十分愤怒,但却不敢明言,最多只能在私下里咒骂两句。在那些强大的血修面前,凡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可以轻易被抹去。 蔡氏一族在整个岷州,乃是首屈一指的血修世家。盛传其家族中,还隐藏着三位血丹境界的老祖,整体实力并不弱于一些中小型门派,甚至犹在他们之上。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地位,在蔡氏发出邀请帖之后,便有大批的血修朝蔡氏一族的驻地——凌云山赶来。 此刻,在山下正有一对二十岁左右的男女,负手等待着什么。那名男子神色淡然,偶尔抬头望望远方,但更多的时间却是低头沉吟,像是在思考着重要的问题,眉头微皱,一副深沉的模样。 “喂,木头,再皱眉头小心未老先衰。咯咯,这一路上,看你皱了至少得有十次眉头了,难道真有什么天大的难事,困住你了么?” 那一名女子说完这话,不待对方辩解什么,自己就先咯咯的捂嘴笑了起来,当真如花枝乱颤,煞是好看。 秦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丝毫也不生气:“清琦师妹若是看得厌了,那便扭过脸去就是了。我们这一次来到蔡氏一族,乃是借着蔡氏家主寿诞之机,暗中与他们商议结盟之事。不过我们毕竟是初次见到他们的家主,对其脾性、喜好都全然不知,若不好好思量一番,到时候若是出现什么纰漏,那可就百罪莫赎了。”
“什么师妹师妹的,瞧你叫的越来越顺口了。按理说,我比你入门早了至少四年时间,你应该叫我师姐才对。”清琦郡主小脸一寒,不服气的道。 “我们阴煞宗的规矩,乃是以实力为尊,并不是按照入门先后排序的。”秦靖不咸不淡的道。 “就算是师门规矩如此,你比我高出一阶,可实力未必就真的比我强了。要不这样,我们比试一番,看谁的本事大。到时候若你真能赢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心甘情愿的尊你为师兄。就怕你没这个胆子吧?”清琦郡主反唇相讥。 对于这种激将法,秦靖自然不会上当。他仰头打了个哈哈,说道:“区区意气之争,即便我出手赢了你,又有什么意思?何况,师妹你的阴姹玄功乃属于媚术的一种,虽是极高明的功法,但一个控制不好,反而容易引起反噬。万一我到时候把持不住,占了师妹你的便宜,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依我看,我们还是不比的好。” “你……你这个无赖!”清琦郡主恨得银牙咬碎,硬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其实,秦靖也是头疼不已。此女在滕王府的时候,显得贤淑文雅,与王妃有得一比。可那些都是做给滕王、王妃看的。一出了王妃,这丫头就立刻原形毕露,变得刁钻且蛮不讲理起来,这一路来可让秦靖吃足了苦头。 秦靖现在已经有些明白混元子话里的意思了。这丫头一旦失去了约束,简直是一个小魔女,任谁都会头疼三分。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似乎对阳宗弟子大有成见,从一开始就没给秦靖什么好脸色看。这一点,估计是受到了阳宗与阴宗争斗多年的影响。尤其是在“师兄”“师妹”这两个称呼上,她一直就是不松口,脾气倔得很。 幸亏秦靖在前一世就是靠一张嘴吃饭的,对这种斗嘴之事,颇有点心得。每一次总能说得此女面红耳赤,恨得牙痒痒,却偏偏对他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占尽了上风。 这一次,显然又是秦靖胜了一筹。 不过,以秦靖对此女的了解,她是绝不会放弃的。虽然现在输了一阵,可她却是愈挫愈勇的性格。 一些路人将他们斗嘴的情形看在眼中,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呢,一个个眼神古怪的对他们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