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代宗师
“你是属于哪一门派的?”这老者目光一闪,问道。 秦靖摸了摸鼻子,本想回答阴煞宗,可是转念一想,这阴煞宗的名声,虽说不上声名狼藉,但也被正统血修所不容,而且,难保这名老者不会因为此事,对自己骤起杀机。 因此,在略一犹豫了之后,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道:“晚辈乃一介散修,并未投入到任何人的门下。” “散修?”老者轻叹一声,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原本老夫以为,你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或许能从你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想不到,你竟是散修,这等事情,不是你能知道底细的。” 从这老者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似乎对散修没有多少信心。这也难怪,血修界向来实力为尊,因此大部分修炼资源与消息渠道,都被各大势力所占据,而散修一般只能在这些势力的缝隙中苟延残喘,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眼界自然也狭窄的很。 秦靖眉头一扬,沉声道:“前辈究竟要打听什么事情,不妨明说。在下虽只是一介散修,可见识却未见得比那些宗门弟子差了。何况,在下曾经游历多地,自认也知道一些秘辛的。” 老者嗤然一笑,看到秦靖这般说法,竟感觉有些好笑。他想了想,道:“也罢,老夫就姑且将此事告知于你。你可知道,老夫在外界,是什么身份么?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晚辈不知。”秦靖老老实实回答。 “老夫姓任,名伯雨。嘿嘿,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老者嘿然一笑,露出一丝傲然之色。 “阵法宗师任伯雨?”秦靖惊呼出声。 岭南之人,但凡对阵法之道,有一些了解之人,必然都曾听说过任伯雨这个名号。 因为根据记载,这位任伯雨乃是自荒古以来,岭南所出现的第一位阵法宗师,尤其是其对荒古阵法,有着独特而高深的见解,深得岭南众多强者的钦佩,几乎可纵横整个岭南了。 不过遗憾的是,这任伯雨在突破阵法宗师之后不久,便从岭南血修界销声匿迹,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这样一个重要人物的失踪,自然会引起无数关注与揣测。 有的传闻,此人是得罪了某个厉害的仇家,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敢露面;也有人说,任伯雨并非失踪,而是被数名强者联手击杀……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却没有一个人猜到,此人居然会出现在瀚蓝凌海之内。 “哈哈,没想到数百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号。不过,这些虚名,在老夫眼中,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当初老夫在阵法之上,遇到了瓶颈后,一直都在想各种突破,但效果却都不甚明显。故而,老夫当时做了一个决定——进入瀚蓝凌海,探究荒古禁制。 要知道,我们现在血修界所遗留下来的阵法,多半是经过后人改造过的,许多都无法发挥出其真实威力。唯有荒古禁制,完整保存了阵法的原貌,几乎每一次感悟,都能发现其中的奥妙之处。 只可惜,老夫时运不逮,在研究一处禁制时,竟遭其反噬,被困于此地三百余年而不得自由。”任伯雨一边回忆着当初的种种,一边将积攒了数十年的话,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 回想以前种种,他唏嘘不已。 秦靖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能将任伯雨这样一代阵法宗师困住,这禁制未免太逆天了一点。 他的目光,开始闪烁着朝竹屋四周扫视起来,似乎担心这竹四周布满了各种禁制似地。 任伯雨阅历何等之广,一眼就看出了秦靖的心思,哑然笑道:“小友别再找了,这竹屋乃是老夫亲手建造的,并没有半点禁制。刚才老夫所言的禁制,指的是我身上所中的那个。此禁制十分古怪,在这竹屋千丈之内行走,就如同正常人一般,不会出现丝毫的不适。 可是一旦走出千丈之外,整个禁制便会立刻发作,心如刀绞,疼痛难耐,顷刻之间取人性命。此禁制存在于老夫体内数百年,正因为它的存在,老夫才不得不滞留于此。” 闻言,秦靖顿时恍然。 难怪此人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背后竟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很难想象,自荒古以来,岭南的第一位阵法宗师,居然会被一道禁制困扰,而且在上面耗费了无数岁月。 细细回想,当真是造化弄人! “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我来问你,如今莱州任家发展的如何?”任伯雨死死地盯着秦靖,问道。 “莱州任家?” 此言一出,秦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片资料。 这莱州任家,乃是整个岭南首屈一指的阵法世家,尤其是在这一家族内出现了任伯雨这样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后,更是达到了顶峰,一举压过了无数世家,成为岭南第一世家。 看来,这任伯雨所担心的,正是自己家族的传承与延续。 “莱州任家,曾是岭南第一世家,风光一时。不过自从前辈失踪之后,任家就出现了衰落的迹象。而百年前,任家被人在一夜之间,将族内大大小小的弟子屠戮殆尽,至今仍为岭南血修界的一大奇,无人知道凶手是谁。” 秦靖不假思索,将有关任家的资料,一一说出。 这些资料十分繁琐,可是经过他的整理之后,却显得条理分明,轻重有序,听起来也十分方便。
“什么,任家被人灭族?” 任伯雨听到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震惊地呆在原地,双目失神落魄。 他身形一晃,诡异的浮现在秦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粗壮而有力的大手,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身上爆发出令人感到一阵心悸的恐怖气息:“小子,你没故意诓骗老夫?” “前辈不信,可以看一下这个。” 秦靖被他抓得呼吸不畅,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但仍努力保持清醒,从腰际掏出一枚玉简。 任伯雨一把将这玉简抢过,一手抓着秦靖,另一只手持着玉简,神识探入其内,仔细的品读了起来。 渐渐的,他抓着秦靖的大手放松,将秦靖放在地上,而他的脸上则流露出懊悔的样子。 这玉简内,记载着有关任家的一切消息,秦靖刚才所说的那一切,也都是来自此处,这是做不得假的。因此,当任伯雨读完这枚玉简之后,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相信秦靖的话。 他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眼角处挤出两粒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想不到,老夫被困之后,族内竟会发生如此惊人变故。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若我当年不去追求阵法的极致,全力致力于家族的发展,绝不会使家族发生这等惨剧的。 不过懊悔已然无用。唯一庆幸的是,这玉简内提到,在那一场族灭之战中,任家尚有一名核心弟子存活了下来,只是下落不明。这样也算是为我任家,留下了一脉传承吧!” 任伯雨满脸欣慰的道。 秦靖侍立于一旁,听着任伯雨的自言自语,不发一言,生恐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引来对方的怒火。 过了许久,任伯雨倏然转头,沉声道:“小友,你我能在此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否答应?” “什么事,前辈尽管说来。”秦靖一惊,硬着头皮道。 任伯雨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块乌黑光亮的铁牌,交给秦靖道:“老夫希望,若有朝一日,你能见到我任家的遗脉,可以将这枚铁牌交到他们的手上。若你肯答应,竹屋外面的那些灵草,可任你挑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