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希洛克的提议

    009希洛克的提议

    万尼乌斯在算计着弗兰克人的同时，弗兰克人也在盘算着当前的局势。

    梅洛瓦兄弟俩带着受到损失的队伍回到镇子之后，并没有立即进镇，而是强行将所有的战士都约束在镇南的空地不消说，这又是希洛克的主意——刚刚吃了这种憋屈的败仗，如果就此把队伍带回镇子，势必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安排了老查理麾下那些精锐卫兵约束队伍之后，梅洛瓦和希洛克两兄弟悄悄回到了镇子，找到了老爹，汇报了情况——在汇报的时候，由梅洛瓦主要讲述，希洛克则偶尔插一句，补充说明。

    至于他们在树林里遇袭的情况，则完全由希洛克说明——在树林里，是他们率先发现了敌人，并做了伏击的尝试——遗憾的是，即便以查理麾下那些精锐老兵的强弓长箭，面对走在最前面那些敌人的坚甲大盾，也没能收到战果，反而被反击的敌人杀了八人。

    “他们不是哥祶尼人”耐心的听完两个儿子的讲述之后，老查理即没有紧张，也没有发火，反而很冷静的做出了判断。

    “可是，他们确实是在向南方走没错——南边就只有哥祶尼人啊。”梅洛瓦皱着眉，怀疑的看着父亲。

    老查理摇了摇头：“按照你们的说法，敌人是设了陷阱，打算把咱们的队伍也一并收拾了——哥祶尼人没这么大胃口。”

    说着，老查理停顿了一下：“就算他们得了山精的邪法，能靠着落石的术法守住山谷，可山精毕竟出不来——他们整个部族能拉起多少战士？有一万人就不错了。”

    “可那六个小部族，每个部族也有万把人，也能拉起两千左右的战士——这就是一万多的战士。就算他们派了半数战士去卡狄人那边，但哥祶尼人没道理知道啊。就算是山精告诉他们的好了，他们知道那六个部族只剩了六千多战士，所以敢打他们的主意，但咱们手头可还有上万兵——他们怎么敢打咱们的主意？”

    这个问题让梅洛瓦哑口无言——就像老爹所说的那样，敌人如果真的只是哥祶尼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同时将六个小部族和弗兰克部族一齐算计进取的。

    “而且，以哥祶尼人所占的土地，就算他们劫了六部的人，也根本养不活——除非他们在别处得到了新的土地。”说着查理停顿了一下，“要么是东边的哥拖内斯人，要么是南边的马克曼尼人。”

    “就是说，咱们的敌人，可能是这两个大部族？”听到这话，一直淡淡的微笑着的希洛克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在这一地区，弗兰克部族算是实力强盛的，但他们也没强大到可以单独和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部族对抗的地步。

    老查理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去把六部首领都叫来，把长老和首领们也都叫来，要议事。”

    很快，弗兰克部族里的几个首领、长老，以及前来求援的六个部族的首领们就带着一头雾水，在老查理家的屋子里聚齐了。

    之后，老查理的卫兵守在外面，禁止任何人靠近，以确保他们接下来要谈的内容不会被不必要的人知道。

    梅洛瓦再次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并将父亲对敌人状况的判断也向所有人都说明了。

    最后，老查理才开了口：“照这情形，六部被劫走的人口物资，怕是追不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

    “这样我们便要灭族了啊……”

    “祖先啊……”

    “您可得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您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听到老查理的话，六部首领虽然为自己部族的成员顺利迁徙感到高兴，却仍旧做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样哭嚎起来，顿时让整个大厅里热闹了起来。

    “够了”查理很有威严的喝令了一句，使所有人安静下来。

    之后，大首领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六名首领：“如果只是和哥祶尼人作战，咱们自问还是有能力打败他们的。但如果是和哥拖内斯、马克曼尼这样的大部族交战，就非得塞姆诺内斯人来不行。”

    听到这话，六个首领们按照眼下他们应该有的反应露出了哭脸——如果由塞姆诺内斯人出面，那就是证实了他们这六个部族彻底被摧毁的消息，那么他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立场了。

    尽管名义上塞姆诺内斯人是他们的保护着，但是如果一个首领连自己的部民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当然，在卡狄人那边，他们还有六千名战士。

    但对于那些战士而言，如果部族和家人都没有了，那么加入塞姆诺内斯人也就成为一种必然了。

    所以，让这些首领们死于各种意外，然后顺理成章的收纳那六千战士，这几乎是塞姆诺内斯人必然会采取的选择——这也正是六部首领“应该”恐慌和畏惧的原因。

    而同样的，作为野心勃勃的弗兰克人的首领，老查理也没理由眼睁睁的看着六个部族的人口被哥祶尼人夺走，战士则被塞姆诺内斯人吞下——这也是他会在召集首领、长老们议事的时候，将六部长老都带上的原因。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成功的夺回部分被掠走的人口，那么他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安排夺取六部人口的事情。

    但既然现在眼看夺取人口的事情已经不现实了，老查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尝试着把那六千战士弄到手了：“这等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塞姆诺内斯人损了两千骑兵，肯定也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他们早晚会出动大军的。咱们主动报上去，反能落些好。”

    这种说法，是之前六部首领和万尼乌斯商议时所没想到的。一时间六部首领大眼瞪小眼，冷了场。

    看到首领们这种表现，老查理只当是他们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悲惨未来，却又束手无策，心里不由得对这些首领的鄙视更浓重了几分：“至于诸位，原本你们也各派了一千战士支持塞姆诺内斯人攻打卡狄人。现在部子遭了灾，这些战士自然也该调回来帮忙。”

    听到这话，首领们互相看看，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但是随即，首领们就再次愁眉苦脸起来。

    “大首领啊，您说这话，自是极有道理的。可只怕塞姆诺内斯人不肯放人啊。”冷了会场，一个首领苦哈哈的看着查理，诉苦起来。

    听到这样的抱怨，老查理几乎想一巴掌抽过去——你们平时是怎么当首领的，就靠朝着别人诉苦吗？难道就不会自己想想办法？

    但这种话注定了只能在心底里骂一骂，毕竟眼下他们对弗兰克人还有用：“我会先派卫兵护送你们去找到你们部里的兵，到那时大家互通了消息，于情于理塞姆诺内斯人也不会强留你们。等你们带了兵回来了，自然万事好办。”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等你们有了部族战士们的保护，也让战士们知道了部族的困境，那么塞姆诺内斯人至少不会真的把你们杀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六部首领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仍旧一脸的犹豫：“这能成吗？”。

    查理脸一沉：“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厅里再次冷场了——显而易见的，六部首领眼下要兵没兵要人没人，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就麻烦大首领您安排人护送我们了。”最终，六部首领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老查理的提议。

    之后，查理立即安排了百来名老兵，护送六部首领前往卡狄人的方向，去带回他们的部队。

    而接下来，才是“弗兰克人应该怎么做”的商议——这种部族内部事务，老查理才不会和那些外部人商议。

    眼下，弗兰克人的战力并没有什么损失，吞并六小部的六千战士看上去也指日可待。

    但真正的问题是，接下来弗兰克人应该怎么做——既然敌人是人口众多规模庞大的大部族，那么在暗算不成之后，对方很可能直接出兵攻打弗兰克人。

    而就六小部族遭到袭击的情况来看，敌人擅长夜战，而且根本不讲规矩。

    这也就是说，弗兰克人的几乎所有村镇，都有遭到袭击的危险——在派遣了族中精锐前去协助塞姆诺内斯人作战的情况下，这种袭击毫无疑问是致命的——就算只是少数几个村镇，那也是巨大的损失。

    如果想要尽可能减小村镇遭袭所造成的损失，比较合适的办法是集中兵力主动出击。但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击，一旦落入敌人的陷阱，弗兰克部族可能就完了。

    另外的办法就是迅速的向塞姆诺内斯人求援，同时撤回在卡狄人那边的军队。但是撤军需要时间，援军的到来也需要时间，再加上塞姆诺内斯人很可能明面上协助，暗地里坐视不管，这种做法短时间内看起来更加危险。

    还可以依托靠近南线的所有村镇进行防守，全族人齐上阵。这种做法的问题是，一旦被敌人集中兵力定向突击，以目前弗兰克人那并不占优还进行了分散的兵力来看，

    因为无论采取怎样的策略，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一时间诸多首领长老们便开始互不相让的争论起来。

    查理皱着眉头看着一群首领、长老为了各种观点争论不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没谁能说服别人。

    之后，老查理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希洛克正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首领和长老们的争论，带着嘲弄的微笑。

    “你有什么建议吗，我的小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希洛克的笑容让老查理感到不高兴——就好像这嘲弄的微笑不止是对首领和长老们，也是在对他自己一样。

    希洛克耸了耸肩：“如果敌人的目标是人口和物资的话，那么塞姆诺内斯人的分部那里也有——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