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不必提起的麻烦事

    诸部族首领们同意万尼乌斯提议的时候，都是从各部族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考虑这个问题的。大部分首领都忽略了的事实是，日耳曼王国是一体的，而这个一体包括了日耳曼青年公社、十大部族四小部族，总计十三份战利品。换句话说，二十分之七由四大部族和两小部族分，剩下的都是万尼乌斯的——这才是万尼乌斯提出这种看起来很公平完全是在赌运气的战利品分配方法的原因——除非二十份战利品的分配极度不平衡，而四大部族两小部族偏偏运气极好得到了最大的一份，否则不管怎么分配，他都注定能拿到大头。在定下这个原则之后，万尼乌斯的卫兵们也来汇报，已经完成了对塞姆诺内斯人武器的收缴工作。之后，万尼乌斯下令在靠近塞姆诺内斯人车阵的地方扎营，同时将抛石塔也挪进新营寨——这是一种保险——如果塞姆诺内斯人再反悔，那么他们就要在车阵里面对万尼乌斯的抛石塔了。而诸部族的首领们也纷纷告辞，同时按照万尼乌斯的做法，开始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大车阵外围扎营，以防塞姆诺内斯人反悔。与此同时，塞姆诺内斯人所交出的全部武器盔甲，也都被万尼乌斯收入营垒。万尼乌斯公开向诸部族首领们表示，这些武器盔甲自然也是战利品的一部分——这些物资将和塞姆诺内斯人的牲畜、粮食一样，平均分配。这个表示自然再次大幅度的提升了诸部族首领对万尼乌斯的好感度——然后，首领们忽略了万尼乌斯麾下战士们打扫战场的收获，也忘记了留下人清点塞姆诺内斯人交出的武器盔甲的总数。之后，夜幕降临。一整个晚上，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里都是一片嘈杂，充斥着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哀泣、孩子的哭闹、老人的叹息。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信守承诺的塞姆诺内斯诸部族首领们便交出了他们统计的结果——经过了连续两三年的战争，原本的一百多个塞姆诺内斯分部只剩下了八十个，而总人口也由原来的两百多万降低到了一百二十万多点。之后，万尼乌斯详细而且耐心的向塞姆诺内斯首领们解释了自己所提出的分赃计划。并且要八十个分部有首领的派出首领，没首领的选出首领，来进行抽签。能够以分部的形式被分配的结果。让塞姆诺内斯人喜出望外——这就意味着原本分部族里的家族势力和能力仍旧会得到保留——相比之下，象牲口一样被分配也不是那么难以容忍的事情了。于是，到了这天正午的时候，在所有胜利部族的首领们的围观之下。八十名首领和临时选出的首领举行了抽签仪式，被分配成了二十份，每份四个分部。分出之后，每份的四个分部又选出了一个代表，进行第二次抽签——这一次。他们所抽选的，是刻有十四个大部族和六个小部族，以及万尼乌斯私人标记的石头。

    这次抽签关系到许多部族的前途和未来——尽管万尼乌斯和诸部族首领都没说，但塞姆诺内斯人却很清楚，他们的人口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小部族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势必会杀掉一些人。.

    所以，对于塞姆诺内斯人而言。如果他们能够落到一个仁慈。而且强大的部族手里，或许还能全体得以保全，而一旦落到了实力不济的部族，又或者普遍冷酷无情的部族手中，势必会再次遭到极大的灾难。

    然而，一直以来都以最强大部族自居。而对周边诸部族时常加以打压的塞姆诺内斯人，直到这时才猛然惊觉。他们对他们的诸多邻居们的脾性，居然并不了解。

    因此。尽管他们非常小心谨慎，但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希望自己抽中哪一个部族作为自己的新主人。

    于是，在忐忑和纠结的心情中，二十个塞姆诺内斯代表分别上前，取得了一块包裹着部族印记石的小布包。

    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代表们展示了自己抽到的印记石。

    其中，北方部族联盟中了大奖，盎格鲁、撒克逊、朱特三个大部族及另外一两个小部族共同组成的北方部族联盟得到了足有八万人的一大份战利品。

    而虽然按照约定，弗兰克和朗巴地两个小部族都能象大部族一样得到一份而不是半份战利品，但他们却被最小的两份抽到了——其中朗巴地人只能得到两万多人，而弗兰克人也只能得到三万多人。

    尽管如此，这两个部族的首领们却并没有不满，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在经历了这一次的战斗之后，这两个部族各自的总人口也不过六七万，如果真的得到了那份八万人的战利品，恐怕就真的要被撑死了。

    最让人感到不安的，还是万尼乌斯——他所得到的，是一小份，只有四万人的战利品——而且这四万人中，还以老弱居多。

    然而，万尼乌斯本人却大度的对此一笑了之，表示愿意服从奥丁大神的安排，平静的接受抽签的结果，并拒绝了北方部族联盟提出的交换战利品的要求。

    更让诸部族首领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万尼乌斯对于这次明显对他不利的抽签结果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相比之下，苏约内斯人和芬尼人分别只得到了五万人之类的事情，反到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然而，事实上，尽管就连自己麾下的诸多部族野战军团首领们都为了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但万尼乌斯却没办法不高兴。

    如果把所有塞姆诺内斯人按照人数平均分配成二十份来分配，那么万尼乌斯这边的十大部族四小部族加上自己，所能得到的不过是十三份战利品，也就是大约七十八万人。

    而眼下，在将所有塞姆诺内斯人按照分部划分，并重新整合成大小不一的二十份之后，虽然自己只得到了四万人的一份，但整个日耳曼王国最后却得到了九十万人——虽然看起来是自己亏了，但实际上万尼乌斯却多赚了十二万人口。

    人口分配完毕之后，万尼乌斯便让塞姆诺内斯诸部族首领和代表们回去将各自分部的人口带出来，交由各部族分别进行看管——这样，上百万俘虏被分开，除了让诸部族切实的感到自己得到了战利品之外，也可以削弱塞姆诺内斯人的部族意识，减少他们反抗的可能。

    分完人口之后，各部族便率先将自己分到的人口中那些贵族的子女作为人质看押起来，并重新整顿了各自战利品中的秩序，将所有人登记造册——对于二十几万军队而言，这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于是，万尼乌斯便宣布，各部族先回去清点自己得到的人口，等明天的时候再分配牲畜、粮秣和武器盔甲。

    到了第二天一早，诸部族的首领们便再次集合起来，开始分配剩下的战利品——就在昨天夜里，诸部族的首领们都和自己分到的战利品们做了深刻而细致的长谈，以便确保他们不会闹事——甚至，其中几个部族首领还很快的和塞姆诺内斯人结成了姻亲关系。

    而对于这些事情，万尼乌斯一概视而不见，只要求日耳曼王国诸部族的野战军团司令们约束好各自的部属战士，不得擅自和塞姆诺内斯人接触，但也不能侮辱和大骂他们，同时派出了女兵们，对塞姆诺内斯人进行安抚，向他们讲解日耳曼王国内部的福利待遇——当然，想要获得这些在王国之外绝对得不到的待遇，至少也得是自由民才行。

    之后，万尼乌斯宣布了统计出来的战利品的总数量——牛四十万头，羊六十万头，小麦两万车，夫拉矛三百万支，剑一万支，短斧二十万柄，长柄斧十万柄，弓二十万张，皮甲四万套，锁链甲一万套，铁头盔一万顶。

    至于很多塞姆诺内斯人所用的大木棍什么的，则直接被万尼乌斯忽略了——那种随便到林子里砍个树杈就能得到的武器，就没必要分了吧。

    对于这些物资，自然不可能还用抽签的办法来处理——万尼乌斯很公平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分成了二十份，按照之前约定的额度分配给了每一个部族——于是，搬运这些物资又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事实上，塞姆诺内斯人蓄养牲畜制作武器铠甲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把数字弄得这么整齐，而战斗时的各种破损也决定了剩下的武器不可能是这么整齐的数字。

    不过，考虑到战利品分配的时候如果出现零头会导致的不必要的纷争，万尼乌斯在昨晚清点完了所有的物资之后，很有爱心的为这些物资取了个整，摸去了零头——这才让今天的分配如此顺利和利索。

    至于那些可能引起麻烦的零头，以及打扫战场得到的残破的武器盔甲，万尼乌斯很好心的自己留下了——前者会导致不必要的争论和矛盾，后者则会浪费他的盟友们宝贵的人力——这些麻烦，还是由他自己来解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