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悲鸣往事
第四十章悲鸣往事 六道黑影从天而降，萧扬却未去看，有危险又如何？或许现在对于背负血海深仇却形同废物的自己，生不如死。 “来晚了，我们还是来晚了......”一个黑衣人望着三十五具尸体，悲叹道。 萧扬却充耳不闻，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松开萧何，在众人尸身前跪了下去，重重三拜。 “加入我们吧。”黑衣人走到萧扬身后说道。 萧扬却无动于衷，抱起萧何的尸体，一步步走向祖祠。 萧家早有祖训，每一个萧家后人死后都要安葬在祖祠地下密室已建好的墓xue中。 许久之后，萧扬把萧远山祖孙三人放入已经造好的石棺之中。看着摆放成奇怪形状的十三口石棺，萧扬心中悲叹，难道前人早已知晓，萧家到此该尽，再无后人。 竟然棺材都准备的如此精确。 黑衣男子平静看着萧扬进进出出，“我们走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六人划空而去。 萧扬将母亲尸体纳入玉佩，从柴房抱出柴堆，火光冲天而起，三十一具尸体淹没在火光之中，萧扬再一次跪了下去。 神可灭我萧家，为何我萧家不可诛神！ 三十五条人命，总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偿还！ 萧扬望着火光，神色迷离。 大火熄灭，尸体化为一堆灰烬，萧扬血眸望向无尽苍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推开萧府大门，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萧家满门惨遭血屠，一日间九州掀起滔天巨浪，众说纷纭。 不知何人放出消息，萧扬并非萧家之人，而是悲鸣山万古恶魔所化。萧家人恐其为祸人间，废其武脉，萧扬怀恨在心，魔性大发，血屠萧家三十五人之。 一日之间，这个感动九州的惊世少年沦为滔天恶魔。 血兄弟，rou父母，十恶不赦，人性全无。 各大势力联合对其展开绞杀。三十万龙军包围华夏帝都，要求高放搬下华夏令，捉拿萧扬。 萧扬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听着大街上无处不在的咒骂，无尽悲意卷上心头，默默走向荒无人烟的野林荒山，正是通往燕山的方向，他记得父亲说过，要自己去燕山。 而燕山之上只有一人与父亲相交，父亲无疑是让自己去找他——燕山莫子健。 九州学院，萧扬的传闻掀起了轩然大波，最杰出的燕赵新秀，竟然一夜间弑父杀母，人人不齿提及，九州学院也宣布解除萧扬燕赵新秀之称，日后相见定取其性命。 深夜龙霄旋收拾好行囊，放下一封书信，推开房门，静静向东方走去。 “我知道你会去。”龙少安的声音突然出现。 龙霄旋娇躯一阵，潸然泪下：“哥，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龙少安摇头叹道：“我也不信。” “我要去找他......”龙霄旋如何忘记正是那个人人口中的大魔头冒死为自己踏进血雾森林，而今他毫无自保之力，也许他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孤苦无依。 龙少安何尝不担心朝夕相处四年的萧扬，沉默许久黯然出声：“这天大地大，你又何处去寻？” 龙霄旋擦去脸上泪痕，倔强望向夜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到，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我不会抛下他。” 龙少安再次沉默许久，转身离开，“去吧，找到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九州，做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 龙霄旋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转身飞奔出去。 窗前的雷老头看着龙霄旋离去，静静关上窗子，长长叹息。 寂静的夜，谁为谁沉沉叹息，谁为谁默默离去，既定的命运或者苍天的棋局，渺小的棋子，如何躲得过暗流涌动，腥风血雨。 萧扬躺在荒山中，很少下大雨的清秋夜里却风雨交加，浇洗着他的身体。 萧扬没有躲闪，平躺在巨石上——这九州虽大，却已再无他容身之地。 雨水冲刷着萧扬的面孔，萧扬却大笑出声，“苍天啊苍天，你为何如此作弄我萧家......” 不知何时萧扬终于进入梦乡。 同样大雨倾盆的华夏帝都，龙霄旋蹲坐在落魄的萧府门前，瑟瑟发抖。 天大地大，谁能告诉她何处去寻。 三日之后燕山下，萧扬望着古老的山门走上台阶。山门外两名小道童拦住他去路。 萧扬拱手说道：“有劳道长通传一声，落扬前来拜见莫子健莫道长。” 小道童拱手一拜，走进山门。 片刻之后，莫子健疾驰而来，身后小道童已是气喘吁吁。 莫子健站定，双眉深锁，“跟我来吧。”单手抓住萧扬，走进燕园。 无人的大殿之上，莫子健负手而立，“可否告诉我萧家灭门的真正原因？” 萧扬猛的跪倒在地，想起萧家三十五条亡魂，不禁大哭出声。 这是萧家灭门之后第一个不怀疑他的人。 “不知道，一群白衣女子，她们自称神的使者，言明神要萧家消失，随后......随后父亲为救我，燃烧生命换取力量。萧家三十六条性命，只有我一人尚存......”萧扬一口气说下来，已言不成言。 莫子健听到此处，已是眼泪模糊，躬身扶着案堂，颤抖叹道：“萧兄......”僵硬的步伐走到跪倒在地的萧扬面前，双臂颤抖将他扶起。“你已知道脚踏七星的传说了吧？” 萧扬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能以苍生为重，自断武脉，自是不可能血屠萧家。” 听到此处萧扬满腹委屈完全爆发，泪流成河，拥在莫子健怀中。 莫子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也不禁潸然泪下。仰天叹道：“萧兄英雄一世，子键定不负萧兄重托。” 萧扬如人间蒸发般在九州消失，无数正义之士寻而未果。 谁能想到这背负一世恶名的少年竟堂而皇之的进入燕园，拜在一代名宿莫子健门下。 而龙霄旋转遍了华夏，依然在尘世中寻寻觅觅。从未停下脚步。 燕园分为玄阳、玄阴、玄一三院。分别坐落于燕山玄阳、玄阴、玄一三大主峰之上，云雾缭绕，如人间仙境。 千百年来，玄阳院都为三院之中最弱一院，也是弟子最少的一院。直到莫子健出现，凭借过人天资，九州扬名，成为三院之中修为最高的掌院。但他却无法改变丝毫，玄阳院依然是燕园之中最弱一院。 玄阳大殿上，萧扬跪在众人中间，对莫子健一拜，“师傅在上，请受落扬一拜。” 莫子健含笑扶起萧扬，眼中饱含欣慰。 拜师大殿完毕，众弟子散去。玄阳殿上只剩莫子健与萧扬二人。莫子健沉沉叹息，“扬儿，你可曾想过为父母报仇。” 萧扬惨笑，报仇他何尝不想，只是自己自断武脉，真名都不敢示人，这一生再不能修炼，而女子口中的神却高居高天之上，他谈何报仇。 看着萧扬没落的表情，莫子健幽然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十四年前六月十五，夜里高耸的悲鸣山轰然倒塌成无边黄土，九州皆为之震惊，华夏国王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携妻子前去查看。在悲鸣山下，夫妻二人在捡到一落地婴孩。” 萧扬抬起头，静静听着。他焉能不知，莫子健口中的三人，正是自己与父母。 “夫妻二人见婴孩乖巧可爱，当时那妻子又身怀六甲，母性大发之下，决定将婴儿带回华夏，抚养成人。而此时五大道修门派最杰出的五人同样前去查看，发现婴儿。因悲鸣山灭世传说动了杀机，后其中三人感念将军善心善行，罢手不再执意杀死婴儿，而夫妻二人在无极书院南宫羽的偷袭之下，险些丧命悲鸣山。二人用生命保下此婴孩，最后这位将军与南宫羽相约十八年后，带此婴儿上无极山，定其生死。我就是那五人之一。” 讲到此处，萧扬已瘫坐在椅子上，泪再一次打湿了双眸，口中声声呼喊：“父亲......母亲......” 莫子健彻底陷入回忆之中，继续讲道：“我送那夫妻二人回到华夏，却发现那婴儿脚踏七星，正是传说中引动天地劫难之人，那将军依然执意将他抚养成人，悉心教化。两月之后，妻子产下一子，对外宣称喜得双龙，为捡到的婴孩更名萧扬，亲子取名萧何。为让萧扬积累功德，让苍生免遭涂炭，化解四国之争，出生之时便与苍龙帝国公主结成政治联姻。不久之后，此婴儿引出天地邪魔，邪火炼化婴儿，将军惨倒在地，妻子和那将军的父亲整整一夜，用身体撞击邪火......” 莫子健停口看向萧扬，萧扬已跪在地上，泪流不止，“父亲......母亲......爷爷！” 莫子健话锋一转，连连质问——“养育之恩你可曾报答！血海深仇你又是否该报！恩不答，仇不报，你岂不枉为人子！” 萧扬心中恨意被他勾起，片刻之后又黯然下来，“可是......可是我已形同废人！” 莫子健拉起萧扬，“废人？轻易击退天地邪魔的两件重宝甘愿跟随你左右，神器有灵，岂会甘随弱者？恐怕你并非凡人。” “并非凡人？”萧扬双眼惊恐。 莫子健突然变得怅然，“若我所料不错，你确是悲鸣山的千古恶魂所化！” 萧扬猛的后退两步，“恶......恶魂！” 颤抖的双唇再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