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杀人
堡垒一层所有的清道夫都被集中了起来，他们还是穿着白色厚厚的防护服，只是把头盔都拿了下来，夏阳想着前天这些家伙还趾高气扬的在自己面前晃悠，今天就都惶惶不安的站在自己前面了。 貌似领头的一个灰色头发的男子，因为摸不透这位新上司的脾气，在一脸冷酷的夏阳面前显得有点局促，小心的汇报着情况：“除开遴选Z区，安全区中选民的居住区域共有4个，一共有选民5082人，……” 夏阳抬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人数，是128人？” “是的。”领头男子疑惑的偷眼看了一下，不知道这位新上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Z区最大的一间遴选场景是哪一间？” “死亡沙丘。” “很好，现在开始的三天内，遴选事项全部暂停。以死亡沙丘为战斗场景，清道夫整编成一个战斗小组，与其他选民展开演习战，给所有选民发放三天的安全时间，第一轮演习，你们先以通过了三次遴选以上的人为对手，时间是从现在开始的48小时。第二轮先等我观察过第一轮结果后再做安排。”夏阳说出了他宏大的计划。 清道夫们都呆住了，所谓的演习，就是要他们真枪实弹的再跟那些家伙战斗啊。 就算通过了3次以上遴选测试的只有800多人，清道夫就算实力会强一些，但顶多就对付200人吧。48个小时连续作战，打4场，也得要那些家伙傻乎乎的玩冲锋才行，而只要通过了三次生与死的考验，完全傻楞的菜鸟已经很少了。一层的武器配备没有正在研发中的战车或者飞机，只有普通的制式枪械，还有手雷、火箭筒之类，就是完全依靠步兵进攻，这种攻击方式，除非是对冲锋，否则要短时间内解决战斗几乎不可能。 “怎么，你们对我发布的命令有怀疑？是对我所代表的元首的意志不认同吗？”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人的反应，夏阳冷冷的说道。 “或者，你们有谁知道元首的信条？有谁当面聆听过元首的教诲么？嗯？元首需要能够迸发自己力量的，能够燃烧自己生命的，能够具备真正的野性，狼性的人，你们认为在这样普通的战斗中会有吗？我们要真正的战斗，我相信你们都不是弱者，都是要成为精英的人。我等待这你们当中的谁，成为和我一样的，真正的战士！”夏阳模仿那个北太息演讲般的语气，抬起胳膊，像个纳粹党徒一样鼓动道。 这些人一听到元首那两个字，就像狗听到主人的呼喊一样，立马浑身一哆嗦，然后都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夏阳说的倒是实话，元首轻易不会召见人，而夏阳是唯一一个最近蒙受了元首召见的人，那么现在他说的话自然就代表了元首的意志。 “绝对服从命令，北太息万岁！”所有人不论男女都群情激昂的立正，敬礼，喊口号。受到催眠较深的人，除了狂热的崇拜和服从，对自己的生命也并不是很看重的，只要是元首的命令，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完成。 夏阳满意的点点头，偷眼看了看旁边的斯托姆，他的眼中也闪烁着对元首无比仰慕服从的光彩，看来站在这里只有自己是唯一一个正常的。 “另外，将E区的也集中，他们也要参加这一次的战斗演习。” “那些家伙，……”灰色头发男子有点吞吞吐吐的。 “我知道，是要被淘汰的残次品吧。”夏阳脸上一片寒霜，“没有关系，将他们和通过三次遴选的人编在一起，可以刺激那些人的战力。” 他话锋一转，“还是说，你们连对付这种残次品都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坚决服从命令！”灰发男子腿一抖，当即表态。 “好了，去组织吧。明天晚上8点前，我想知道第一轮演习的结果，然后开始第二轮。”夏阳装模作样的捏了捏眉头，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清道夫团队如蒙大赦一般的马上跑开行动起来，看样子，他们宁愿再拿起枪去拼命也不愿意再被这位古怪的上司训话了。 夏阳带着他的十多个特勤队手下，还有斯托姆并排走在他身边，沿着楼梯返回二层。 出于意料的，身边的这家伙很沉默，对于夏阳的计划，他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斯托姆，你有什么想法吗？”夏阳冷不丁问道。 “没有。如果是元首的意志，我们将坚决执行。”斯托姆上身挺直如标枪，昂然行走在夏阳身侧。 “当然，你难道还会怀疑我敢曲解元首的话么？”夏阳微笑着说，他将纳粹军服领子翻了翻，说实话，这套军服确实穿着很帅，虽然这里这样穿着的基本上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元首的话，不可能存在曲解。”斯托姆冷淡的回应。 “元首护卫队，目前我就见到我和你，还有玛利亚，怎么应该还有其他的五个人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夏阳换了个话题打听道。 “我们是负责外部事务的，你之前是石田，玛利亚现在负责堡垒的扩张计划，宫廷护卫五人的工作，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唐尼中校应该关注自己的本职工作。”斯托姆不卑不亢的说道。 “随便问问而已。”夏阳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这壮汉长进了啊，居然还挑自己的刺。他一路走过二层的训练场，忽然眼前一亮，指着那栋白色的建筑说：“怎么研究所的防卫一直都是很松懈么？” 斯托姆看了看，也皱了皱眉头，说道：“是啊，一直很松懈。” 夏阳提高了嗓音，“目前是非常时期，要注意一切核心地带的防卫，我建议二层的防备司令也要注意加强研究所的防护工作，希望斯托姆中校能将我的意见转达。” 斯托姆点了点头。夏阳随后也就无话，挥了挥手，自个回到宿营地。 但回到宿营地仅仅半个小时，夏阳就溜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让任何人随着，只是很谨慎小心的从一条僻静的小路，快速跑到射击训练场。 这里处于研究所的背面，有一个排气孔就在训练场的铁丝网背后。夏阳动作轻盈的越过铁丝护栏，小心的将排气孔外面的百叶窗卸下来，一纵身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黑暗且干燥，夏阳身手像猫一样，快速的往前方爬去，他没有这个研究所的地图，只好通过听觉来感觉下方是否有人在走动。 到了一个可以下去的通风口，夏阳反复观察没人之后，悄然无声的落在地上。 他迅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对他的狼人视觉没有影响。这是似乎是一个堆放电子仪器的仓库，整摞整摞的方匣子堆砌在一起，有一个匣子打开着，夏阳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看了看。是一个腕表，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安装完成，他们每个人携带的具备通讯，信息储存，自爆功能的腕表就是出自这里。 但夏阳想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他继续无声的行动，动如鬼魅的从房间摸出去。在两个研究人员走过的间隙从天花板的悬挂状态松手下来，再像灵猴一样连续的翻过几个楼梯，跟在某个研究人员背后一闪身进了电梯，就像一块膏药一样贴在他的背后，却完全没有被他发觉，就这样随着电梯下到了研究所的最底端。 研究所的底层与上面景象完全不同，夏阳还有点不适应这里绿莹莹的光线，只见走道的两边，全是巨大的球状玻璃容器，上面是一排长长的管道，不时有气泡冒出来，里面绿莹莹的一片，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伸手触摸了一下容器的表面，还有一些温热，夏阳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容器内绿色的液体中，浮现出一只雪白粉嫩的小脚。 再往上看，是一个小孩苍白的脸，眼睛紧紧闭着，漂浮在液体中，他的脑后恐怖的现出整个大脑的轮廓，还有无数长长短短的导管连接着上方的管道。 夏阳忽然间感觉到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紧紧的，一阵眩晕，想吐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一股热辣辣的冲动冒了上来。 他想起了他一直都忽略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堡垒捕获了那么多的普通人，却一直没有小孩子。 答案全在这里。 夏阳也自觉经受了几场血腥杀场的洗礼，他以为他对于飞溅的鲜血，血rou模糊的场景，绝望的呻吟习以为常了。 但是他错了。 就是让燃犀之眼的天赋在脑中重演一千次，也抵不住人类天生的情感洪流。 现在这股愤怒的情感全部涌了上来。 夏阳发出一声低吼，狠狠的一拳砸在地板上，连同整个长廊都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夏阳没有在乎，这一下子很可能就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安排，但是他没有在乎。 他现在只是在心底涌出一股冲动，直接使出狂暴的狼人力量，冲进那个用血涂抹的宫殿，将北太息撕成碎片。 但是，没有反应，什么人都没有来，也没有警报声。 少顷，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过来了。 夏阳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形就立在他前面。那个如沉重的刀剑一样的锋锐的感觉也出现了。 “现在，你有什么话说？”斯托姆一脸杀气的看着夏阳，“乔治.唐尼，跟踪你很久了。” 夏阳啐了口唾沫，迅猛的起身，扑了过去，“说你妈，老子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