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怒火
那帅小伙走进房门，伸手在李扬额上摸了摸，道：“烧退了，不过还不能下床走动，你喉咙嘶哑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过几天自然就好了。”说完也不和李扬废话，径直走出房间，留下呆若木鸡的李扬。 李扬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好冷的人！”突然又从房门外闪出一个人，伸着脖子朝房内望了望，看见李扬也在看着他，二话不说朝李扬床头走来。只见他脸上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身穿印着卡通图案的宽大T-Shirt，脚踏拖鞋，轱辘辘转着一双小眼镜对李扬道：“你叫李扬对吧？” 李扬还没回答，他又抢着道：“截杀议员可不得了，就连当地黑帮都没胆子这样干，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扬呼出闷在胸口的一团浊气，刚要开口，那人又摆手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杀手之类的人！” 李扬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语了，不过眼前这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有点神经质，但猜得还真准，只是李扬已经懒得理他了。 房外又走出一人，正是菲利普，他笑着走到少年身后，用一只手环住少年的胸口道：“虎克，别打扰李休息了，杜丽斯叫你帮她的车子装个防追踪系统呢。” 虎克挣脱菲利普的手臂，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后，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才冲出房间。 虎克走到李扬床头的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了李扬许久，李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口道：“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菲利普嘿笑一声道：“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后我们再商讨商讨。”说完，也不和李扬寒暄，直接出房去了。李扬苦笑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合计：“也不知安德森那厮使的是什么功夫，身体柔韧异常，居然可以在瞬间伸缩长短，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次任务看来完成无望啊，身体又受伤无法马上回“狼牙”，得向总部发份邮件，免得被当成叛徒搞死。 ********************************** “李，你的身体已基本痊愈，但这几天最好不要剧烈运动，免得留下后遗症。”一个身穿大白褂，长着一双迷人丹凤眼的年轻人对李扬淡淡说道。这就是一个月来照看李扬的人，他叫弗兰克，是一名医生，也是菲利普的好朋友。一个月的相处，李扬对他的印象是冷漠寡语，但从他娴熟cao作各种医用仪器来看，他又是一个医术相当高明的人，不然李扬也不能再短短的一个月内痊愈。 另外一个让李扬印象深刻的人就是那个十四的男孩，也就是虎克。据菲利普说他是杜丽斯在街头捡来的，是个电脑神童，曾入侵过五角大楼军事系统，令全美军方头痛不已，李扬身上嵌有信号发射芯片的卡片也是他做出来的。 李扬解开了背后缠着的厚厚绷带，点点头，目送弗兰克走出房间。这里是坐落纽约第七大道的一幢普通公寓，他们是两天前才搬进来的。李扬躺了一个月的床，在这一个月内他也目睹菲利普等人搬了好几次家，他知道菲利普在躲避某些人，而且这些人势力范围极大，逼得菲利普不得不经常四处奔走。 李扬穿上新买的外套，走出房间，发现只有虎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啃着零食看电视，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后问道：“菲利普去哪了？” 虎克歪着脑袋瞄了李扬一眼，往嘴里塞了一把零食，含糊不清道：“他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不知他去哪了。” “哦，那杜丽斯呢？” “她啊，消失好几天了，神秘兮兮的，她总是这样，经常搞得菲利普为她担心！” “是嘛，那我出去随便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他们！” “喂，弗兰克说你不能随便出去吹风的……” 李扬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走到门口道：“闷了一个月，没病都憋出病了。”说完也不理虎克的叫喊，径直打开门出去了。 时下已入仲秋，虽然是下午3点，但阳光并不猛烈，相反格外柔和。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并不十分热闹。李扬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不禁深呼一口气，顿时觉得心灵十分宁静，将心头的千愁万绪抛到九霄云外。 他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感受着秋天的丝丝冷意，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竟又来到当初执行任务的那幢别墅前。终究还是放不下心头的阴影，自嘲地苦笑一声，李扬走近别墅，隔着铁门口伫立观望，发现别墅前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其中居然有呜呜直叫的警车和医护车。 发生了什么事？李扬皱了皱眉，正想潜进去探个究竟，这时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两个记者，其中扛着摄像头的道：“不得了啊，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一定要抓到镜头，说不定能一跃成名呢！” 另一个拿着话筒的道：“可不是，大新闻啊，听说都死了，凶手真残忍啊！” “快点吧，其他报社的人也快到了，我们一定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走走……”两人理都没理李扬，飞也似的朝别墅里跑去。 李扬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悄悄走进别墅里，乘着人多眼杂，翻身跳上别墅门前的一颗大树上，蹲下身子低头向别墅里望去。只见四个戴着大白口罩的医护人员分别抬着两个担架从别墅里迅速走出，第一个担架上躺着一位两鬓微白的老人，身子微胖，正是李扬此次纽约任务的目标，弗里。他此时躺在担架上瞪着一双眼睛，眼白充满了血丝，额前血rou模糊，竟似死去多时了，样子极其恐怖。 李扬心下震惊，往另一张担架上望去，这一望让他直如五雷轰顶。因为担架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嘴角还留着触目惊心的猩红鲜血，也是死去多时了。 几个警察将那两个记者挡在一边，四个医护人员匆匆将两个担架抬上医护车，然后医护车一溜烟开出别墅往远处去了。 这时从别墅里走出一位身穿蓝色制服外套的女人，约莫30岁，扎着长长马尾，头上戴帽，帽沿上印着“FBI”三个大写字母。女人走到几个警察面前，表情严肃，匆匆说了几句话，然后不管身后一脸愤然的几个男警察，头也不回地朝别墅外走去。 临近别墅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抬头朝李扬所在的大树上望去，正好对上了李扬血红的双眼，她微微愣了一愣，然后伸手摘下帽子扔在地上，身子倏地猛冲朝李扬所在的树上高高跃起。 李扬原本沉浸在极度的愤怒中，因为他相信弗里和小男孩的死和安德森绝对脱不了关系，他虽然想杀弗里，但从没想过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但现在孩子却死在他眼前，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虽然是一个杀手，但他并非无情的机器，他也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他怒火中烧，他几乎想仰天狂啸。 当女人挟着猎猎风声，一脚朝李扬胸口踹来时，李扬赤红着双眼，猛地转头瞪向女人，面对渐临的脚不闪不避，伸出一手抓住女人的脚踝，然后身子往地面急急纵去，借着下坠之势手臂一振，将女人整个身躯过肩重重地甩在地上。 “嘭”，女人摔得不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当她再次抬头向四周望去时，李扬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留下她和一干警察杵在别墅前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李扬脚步蹒跚，脑袋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别墅的，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痛，从来没有过的痛。他在监狱时杀过不少人，面对过无数人临死的恐怖眼神，但当他想起小男孩苍白的小脸和嘴角猩红的血，他的心就没来由地痛，痛得深入骨髓。 他突然笑起来，起始很低，后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狂，直笑得街上的行人纷纷朝他望来。他像没觉察到行人的目光，接着狂笑，笑到最后连喉咙都沙哑了。 “安德森！不杀你，我李扬誓不为人！”他又在街上狂啸起来，慢慢地，他恢复了安静，一张脸沉静得像死水。路上的行人认为他是疯子，皆对他指指点点的。 李扬没有理会他们，他本想几天后就回巴西，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吵杂声，他抬起头向声源望去，发现自己已来到第五大道的帝国大厦门前。有102层将近381米的超级高楼气势恢宏，高高耸立在李扬面前，甚至将蓝天白云都遮住了。 在大厦门口站满了保安和行人，保安一个个警惕地堵在门口防止有人溜进去，而行人一个个纷纷往大厦内翘首观望。 “明晚要在这里开拍卖会，据说有很多经济巨头都会云集这里啊！” “是啊，这可算得上纽约的一次盛会了，听说英国女王都会来，好像是为了什么罕见宝石！” “朋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兄弟在纽约时报报社工作，他透漏说这次会有一颗举世罕见的黑钻，好像叫什么‘黑精灵’在这拍卖，别说英国女王，就是我们总统都有可能会亲临！” “是啊是啊，明晚一定要过来见识见识，虽然不一定能进去，但在门口感受一下也很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