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改声名任重道远
方琬的名声很臭，臭到了什么程度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孙小妹，都听下人们提起过方琬的龌龊事。 诸如昨天刚敲了张寡妇的门，今天就挖了绝户的坟，林佃户家的闺女才定的亲，就被方琬坏了身。 这样的传言有真有假，但是三人成虎，传扬开来，十里八乡凡是听到方琬二字，没有人不皱眉加摇头，顺嘴咒骂两声的。 孙小妹一想起这些，心下怕极了，眼泪就控制不住。 方中旭这才意识到他一直握着孙小妹的手呢！赶紧松开，拉开衣兜上的拉链，挤出了一粒青霉素。 虽然有的人对青霉素过敏，但此时此刻，方中旭只能祈祷孙庭威不是过敏体质了。 孙小妹见方中旭往孙庭威的嘴里塞了一粒白色的东西，颤声问道：“你……你给我大哥吃的什么？” 方中旭朝孙小妹笑了笑，道：“神丹妙药，保证药到病除。” 方中旭此言倒不是浮夸，后世的消炎药，对这个时代的孙庭威来说，无异于神仙的丹药了。 “孙大哥，我知道你能听见，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方中旭说着，又开始给孙庭威灌水，看到孙庭威的咽喉耸动，知道孙庭威把药咽下去了。 无论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方中旭知道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方中旭把头盔递给孙小妹，道：“喝点水吧！这可能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之前发生的事，怎么解释都没用，我只能说那是一个误会。” 方中旭顶替了方琬的身份，所有的黑锅不背也得背，但是看到孙小妹身子闪躲，就知道想要洗白方琬臭不可闻的名声，任重而道远。 “小姐，吃点东西吧！”晓月把飘着糊香的烤鱼递给孙小妹，道：“从昨晚晚上开始，小姐就什么都没有吃呢！” 饥不吃嗟来之食，渴不饮盗泉之水，那是圣人才有的品格和气节，孙小妹不是圣人，她拒绝方中旭，那是羞耻心使然，却无法拒绝晓月，或者说无法抵抗烤鱼的香味。 方中旭等人喝上了水，吃着烤鱼，刘通子眼珠子都快蓝了，尤其是烤鱼的香气，刺激的他饥肠辘辘。 刘通子口打哀声道：“兄弟，你不是要拿我送官领赏吗？把我渴死饿死，可就不值钱了，给我一点水喝，吃点鱼rou，如何？” 方中旭一想，刘通子说的有理，听孙庭威话里话外的意思，刘通子貌似就是这个时代的A级通缉犯，抓到了肯定有赏格。 因此方中旭看着刘通子，就像是在看一堆钞票，那眼神就像是冒着光，把刘通子看的心里发毛，还以为方中旭要宰了他呢！ 方中旭把头盔里剩下的一点水，倒在了刘通子的嘴上，刘通子大口吞咽，水里虽然有少许泥沙，却没有土腥味，刘通子算是喝了一个水饱。 至于鱼rou，方中旭没舍得给刘通子吃，方中旭是在草窝子里捡到了几条搁浅的鱼，在没有办法离开江心洲之前，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口粮，能省则省。 暮春四月的天气，太阳一偏西，温度依然降的厉害，中午时分还感觉炙烤，现在却感觉凉飕飕的。 方中旭把火堆弄的旺了一些，将孙庭威挪到火堆附近，摸了摸孙庭威的额头，稍微松了口气。 孙庭威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而且没有不良反应，看来青霉素发挥了巨大的药效。 孙小妹也看出孙庭威的情况好转许多，心里对方中旭多少有点感激，但是方中旭之前的名声实在太差劲，让她连说一声谢谢的勇气都没有。 “水……”孙庭威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低声嚷着要水喝，方中旭把头盔递上去，孙庭威咕咚咕咚喝了一多半。 “我们现在在哪里？”高烧退下来后，孙庭威双眼仍然有些红，声音哑哑的，开口询问道。 方中旭摇摇头，道：“我们在一个江心洲上，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 孙庭威咬咬牙，道：“扶我起来，我看看。” 孙庭威忍痛，在方中旭的搀扶下站起来，举目四顾，眉头不由紧皱，道：“看地势，我们现在在分水县附近，此地经常遭受倭寇袭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马上离开。” 方中旭苦笑一声，道：“孙大哥，想走也没办法，水流太快，你身上有伤不说，你妹的腿也受伤了，我们只能等水落下，才能到岸上去。” 孙庭威听闻孙小妹受伤了，脸色微变，得知孙小妹伤势不那么严重后，沉声道：“尽快想办法上岸，倭寇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倭寇会沿着水道两岸肆虐，一旦发现我们困在江心洲上，绝不会放过我们。” 刘通子听了孙庭威的话，脸上露出少许的诧异。 刘通子早就看出此地是哪里了，想的就是等待倭寇前来，到时候不论是交换，还是解救，他都有活命的机会。 刘通子没想到的是，孙庭威竟然也有着不输于他的眼力，而且处事十分果断，孙庭威之前顶盔贯甲，想来是一个品级不低的军官，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晓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道：“岸上有人。” 方中旭和孙庭威朝北岸望去，不由得面面相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岸上的那个状若乞丐，手持长竿的人，典型的倭寇打扮啊！ 方中旭想要把火堆弄灭，免得引起倭寇的注意，但是倭寇眼尖，对着江心洲叽里哇啦的大叫，北岸顿时多了十几个倭寇，奔跑着来到了江边。 刘通子激动的就跟一只蚂蚱一样，蹬着腿，嘴里同样叽里哇啦的大叫。 方中旭听不明白刘通子叫唤什么，但想来不外乎求救之类，过去对着刘通子的脑袋狠狠踹了两脚，刘通子顿时不敢叫喊了。 但是岸边的倭寇已经听到了刘通子的求救，尝试着想要涉水来到江心洲，然而江水的流速很快，其中一个倭寇险些被水冲走，惊惧中退回了岸上。 岸上的倭寇着急，方中旭等人也急的火烧眉毛，孙庭威突然大叫一声，喜道：“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