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拉你入伙当掌教
雷弥勒双眼凝视方中旭，道：“小哥是在骗钱，老朽观察了两天，也冥思苦想了两天，可以断定小哥是在骗那些军户和匠户们的血汗钱。” 方中旭哑口无言，都说人老成精，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雷弥勒活了这么大岁数，又不是老年痴呆，见识又广博，能看出方中旭是在摆弄一个骗局，一点都不奇怪。 雷弥勒见方中旭默认了，继续说道：“但是老朽非常奇怪的一点是，最后如何收场？一旦没有人再加入骗局，到手的钱财，还得继续返还出去，肯定不够，岂不是白忙一场，还得欠下巨额的债务？” 方中旭心中呵呵，如果他真是搞传销敛财，那么在收入最高峰的时候，在加入的人有减少趋势的时候，果断跑路就是啦！ 还继续返还什么钱，有病吗？ 雷弥勒能看出这点，方中旭已经非常佩服，道：“雷师傅，我急需一笔钱，准备做更大的买卖，只要那个买卖弄起来，眼下这些，不过是小钱罢了。” 雷弥勒哦了一声，如果今日所见被方中旭称为小钱，那大买卖会有多大？ 雷弥勒有点不敢想了，道：“可否跟老朽说说？” 方中旭冶铁炼钢的想法，憋在自己心里有几天了，也真想找个人聊聊，当即把有关的想法，和计划说了一遍。 也许是这两天客串传销讲师，把口才练出来了，方中旭一边说，一边双手舞动，讲述着美好的未来，那个憧憬中的钢铁大王。 雷弥勒是干什么的？白莲教的祖师，造反专业户，从造反专业户的眼光和想法出发，雷弥勒就再次被方中旭吸引了。 造反除了缺人，缺钱，最缺的是什么？兵器啊！ 方中旭描述中，日产钢铁过万斤，过十万斤，雷弥勒听的热血沸腾，在他的想法中，那都是刀枪剑戟，是推翻朱元璋大明王朝的利器。 雷弥勒铁了心要把方中旭拉入白莲教，道：“方家小哥，有没有加入白莲教的想法？白莲教的大乘教派，还缺一个掌教，老朽觉得方家小哥，乃是不二人选……” 方中旭呆了呆，随后脑袋晃的和转动的轴承差不多。 加入白莲教，开什么玩笑？白莲教是什么玩意？那是历朝历代都极力打压的会道门的为首者，方中旭还想多活两年呢！ 再说此时不是乱世，朱元璋开创大明帝国才二十多年，整个帝国正处于上升期，雷弥勒所言，乃是逆历史潮流而上，注定会被碾压的粉身碎骨。 就算抛开这些因素，方中旭也不觉得白莲教以及雷弥勒能玩的过朱元璋。 老朱从一个放牛娃，讨饭的和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农民出身的皇帝，实力不是乱盖的，看看大明初年和老朱对着干的，谁有好下场？ 方中旭沉默以对，雷弥勒就知道说服方中旭加入白莲教，不是那么容易。 一来方中旭是锦衣卫，二来方中旭敛财正爽利，岂会把到手的钱财“捐”给白莲教。 但是雷弥勒还有后手，道：“方家小哥，加入白莲教成为大乘教派掌教的好处，不是小哥能想象的，白莲教现在分为大乘教派和混元教派，大乘教派有信众数万……” 方中旭心中继续呵呵，数万信众？肯定都是老弱病残，土鸡瓦狗罢了。 最关键的是，方中旭没有白莲教那种造反的想法，尤其是在朱元璋的治下造反，连一丁点的前途和希望都不看到，傻子才会加入呢！ 雷弥勒劝了半天，方中旭不为所动，雷弥勒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方家小哥，不加入白莲教也可以，能否和白莲教合作呢？刚才听小哥说，想要找个冶铁炼钢的地方，老朽倒是有个现成的去处，在芜湖以东的当涂县，就有两个铁场，白莲教众有数百人，在那里以替人挖矿采石维生，方家小哥如果能雇佣他们，那些教众当念着小哥的好，老朽也算欠下小哥一个人情，而且小哥如果炼出了铁来，白莲教可以购买一些，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方中旭不知道当涂县在哪里，听了雷弥勒的讲解，方中旭兴奋的一拍大腿。 方中旭以前设想冶铁炼钢，只想到一个去处，那就是四川的攀枝花。 因为那里是后世的钢铁城市，而且又在四川，和他去汉中并不冲突。 但是雷弥勒给方中旭提供了一个选择，当涂县，原来就是后世时候马鞍山附近啊！ 马鞍山在后世也是驰名的钢铁之都，雷弥勒说那里的铁场，深挖丈余就可开采，倒是比攀枝花还好。 尤其是芜湖以东，水路便捷，距离京师金陵城不远，怎么看都比选择去攀枝花创办钢铁实业强百倍。 方中旭心动了，但是对和白莲教合作，仍然心存疑虑，这帮造反专业户，与其合作，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万一有个闪失，如何脱身？ 雷弥勒见方中旭没有一口拒绝，就知道有希望，继续游说道：“小哥可是担心官府？老朽可以令那些教众脱离白莲教，权当小哥雇佣便是，只要小哥保证出售钢铁给老朽就行，如此可好？” 买卖还没有开始做，就有了工人，还有了销路，方中旭再拒绝就是脑袋有病了，当即道：“如果雷师傅能保证那些教众脱离白莲教，自然是好的，但是出售铁器给白莲教仍然是掉脑袋的罪名，如果被官府得知，出了事，我是不会承认的，反而可能会倒打一耙，说你等洗劫我，这一点倒是要说在前面。” 雷弥勒见方中旭答应出售铁器，心中大喜，道：“这是自然，小哥既然不想加入白莲教，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 嘴上这样说，雷弥勒心中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心说只要你搭上了白莲教的船，想要下船，岂是那么容易的？总有一天会把你变成白莲教的一员。 方中旭和雷弥勒谈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魏珍娘已经睡着了。 想着魏珍娘今日辛苦，方中旭压下心中的浴火，和衣而卧睡在了魏珍娘的身边。 第二天，开门仍然大吉，那些得利的，或者被返还了八百文的军户匠户们，传播小道消息的能力，一点都不比后世逊色。 继续昨天的盛况，跑着来给方中旭送钱的人，络绎不绝。 方中旭一边做，一边教着魏珍娘，中午的时候，魏珍娘已经可以学方中旭的样子记账了，只是速度有点慢。 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做起来快一些，效率提高了不说，两个人都感觉轻松。 方中旭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锦衣卫百户王化，方中旭本来还想着去蒋献下辖的千户所发展下线，只是因为这两天收钱收的太忙，没有腾出身来去。 王化不知道方中旭家里只是干什么，怎么这么多的人？还有许多钱钞放在箩筐里，看的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