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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金蟾

    第三十八章金蟾

    且说宋让一听那吕奇竟还活着,忽然暴喝一声,猛地一跃,跳到那金蟾道人面前,道:“此事可是当真?”

    道人却被这宋让吓了一跳,道:“贫道却如何要诓骗壮士?自然是真的。”

    “好,好......”宋让钢牙紧咬,道:“这弑主的贼奴却是命大。”

    说罢,提起金鞭便要往外走。

    刘骜见状,连忙使人拦住,道:“休得鲁莽。”

    两个虾兵挡在前面,宋让止住步,瞠目怒视刘骜道:“龙王休要相劝。”

    刘骜知他是怒火攻心,冲坏了灵台,便道:“贤弟说的甚话?你休要这般强来,如今那天城之中情形只怕有所变化。”

    宋让却道:“有甚么变化?怕不多了几个贼道,我如今本领长进,神通有成,那些个鸟道,也如猪狗一般杀了。”

    刘骜道:“上次贤弟行刺不成,那吕奇焉能没有防备?只怕如今早招了许多帮手,不似当日那般好下手。贤弟这般去了,只怕白白丢了性命。”

    金蟾道长也见缝插针道:“龙王说得是,听闻那吕奇自当日遇刺,军师也死了之后,便闭门谢客,躲在家中。又修书请来几个邪道巨擘,拜为国师,安插在天城各处,如今天城之中,妖氛日浓,已然亡国之象。”

    宋让听了,恨道:“匡奈那厮活过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心。”

    龙王道:“贤弟,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那吕奇势大,何不暂且忍耐,等到本事练成,再做计较?”

    宋让听了,也知自己方才一腔义气,实是做不得用,但一念居然仇人还活着,心中怒火难消,嘴上恨道:“奈何咽不下一口恨气。”

    刘骜见宋让松动,连忙又再相劝,方才勉强劝住。金蟾道人这才回过神来,对刘骜问道:“龙王的这位贤弟,为何如此仇恨那吕奇?”

    刘骜未答,宋让却道:“此贼乃是杀父仇人。”

    道人一惊,忙问道:“壮士可是宋太史的麒麟儿?”

    宋让奇道:“你也认得我父亲?”

    道人道:“宋太史以身殉道,被那jian相杀害,甚是壮烈,贫道虽然方外之人,也是敬仰非常,焉能不知?”

    宋让听了此话,知道原来不是熟人,他心中本是不快,也不欲理会,张嘴却道:“原来也是个阿谀虚伪的人。”

    宋让这话,说得那金蟾道人面红耳赤,好不尴尬。刘骜忙出来圆场,道:“我这贤弟素来桀骜,其实并无不敬之意,道长休要放在心上。”

    道人悻悻然不说话,宋让咬了一阵牙,忽然转过身来对那道人问道:“那贼奴如何得了甚么鬼偶?”

    道人原本对这宋让无礼之处颇为恼火,如今听了宋让相闻,看着刘骜的皮面,又不好不答,只道:“那鬼偶替身乃是玄冥天的法术,如今西山鬼媪在太尉府下谋事,谅是她送给那吕奇的。”

    宋让听闻,道:“如今那妖妇人在那里?”

    道人闻言,心中一转,计上心头,忍住心头不快,面上又露出笑来,道:“这妖妇如今正在牛县蒙夸帐下,阻挡我大军去路,好不难缠,若是壮士肯相助一臂之力,定然可以克敌。”

    宋让正待答应,那刘骜却传音悄声道:“贤弟,那西山鬼媪师承酆都鬼宗,妖法精深,非同一般,你休要听这个道人的撺掇,莽撞行事。”

    宋让道:“龙王且安心,我岂能不知道那金蟾道士欲要引我去与那妖妇厮杀。只是我如今与那吕奇为敌,那妖妇也是他的爪牙。如今前去,只是试试那妖妇本领,若是易与,便将她打杀了,若是难缠,也并不与她死斗。”

    宋让这边对刘骜说完,那边便咬牙对那道人道:“好,好,也是这妖妇坏我大事,如今虽然奈何不得那吕贼,却也可去寻寻那妖妇的晦气。”

    金蟾道人大喜,赞道:“壮士若肯出手时,那妖妇一时半刻定然丧命。”

    刘骜听了宋让传音,方才知道宋让用意,当下便不再劝,只道:“奈何我身为水神,掌管的是一方水脉,却不好参与这天下之争。”

    宋让道:“既然要寻那吕奇晦气,还需先断了他的粮草,只不知道他那船队却是什么时候过的这河?”

    金蟾道人眼见虽然不曾劝动那龙王刘骜,却将这宋让说服,心中欢喜,道:“吕奇那粮草,过此处时,还需七日。”

    宋让道:“那押运粮草的,乃是甚么人?”

    金蟾道人道:“这押运粮草的,乃是吕贼招来的两个魔宗之人,一个男修唤作‘黄蝉子’,善使一口鲨皮剑,腰间一袋毒砂,十分阴狠。一个女修唤作‘红月夫人’,惯用一柄牵缠丝,阴柔毒辣,也是难缠的很。这粮船之中,唯有这两个难得对付,若是壮士缠住这两个人,贫道便可引埋伏的高亭军锋锐,放火烧船,将这一批粮草葬送在江河之上。”

    宋让一听,忽然想起当日去杀那吕奇时,正有幽冥魔宗的两个弟子用的鲨皮剑、牵缠丝。那女子还在他背上打了一下,险些要他性命去。

    见来的也是两个仇人,宋让道:“好,不曾想冤家路窄,七日之后,道长可引精锐去那石鱼口,我自缠住两个魔道,你便引人连人带船,将这粮草皆都烧了,之后却再去牛县寻那妖妇晦气。”

    金蟾道人得了准信,心中大喜,又吃了一盏茶,便留下礼物,告辞而去。

    眼见得那道人远走,刘骜道:“贤弟此番应了那金蟾道人,却要卷入这天下之争中了。”

    宋让道:“那吕奇若论本事,一千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但先前我为凡身时,力能扛鼎,万夫难当,却硬是斗他不过。后来修炼道法,口吐金剑,善能出神,还是杀他不了,让他借助替身逃命。如今我神通小成,能兴风作浪,取首级于百万军中,却愈加难以近他的身。这是何故,龙王可能为宋让解惑?”

    刘骜叹道:“实乃此人秉承气运,挟天下之力为己用,故此刀斧不能加身,善能逢凶化吉。”

    宋让道:“故此我才要应承那金蟾道人,先破了他的气运,方才好杀他。”

    刘骜闻了,默然不语,后面忽道:“我见贤弟还不曾有趁手的兵刃?”

    宋让提起手上金鞭,道:“这金鞭也还尚可。”

    刘骜摇头,道:“此乃凡兵,却无神通。”

    宋让道:“莫非龙王有好宝贝?”

    刘骜笑道:“贤弟随我来。”

    转身便走,宋让连忙跟上前去。那刘骜排开江水,不多时却上了岸,走过阴阳道,却见前面两株老柳,柳后却是一座破庙。

    破庙建的古旧,也不知是甚年代所建。门墙皆已坍朽,除却地基,剩下一截夯土不过半人高大,院中唯有一个石炉,被风吹雨打,甚是残破。

    刘骜指着庙中一方鼓起的夯土道:“贤弟可将这土刨开。”

    宋让望了那刘骜一眼,上得前去,将那土包刨开来。

    宋让刚刚将那土包刨开,却闻得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低头一看,土包下面却是一方灰中带黑的石台。石台上面,黑色的印记如同一滩血迹一般,居然有缓缓流动之感。

    宋让连忙将魂魄冲出天顶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原来那石台之上,一股阳刚血煞之气扑面而来,毒火汹汹,几乎冲的宋让的魂魄飘散开去。

    宋让连忙归窍,方才躲避过去。

    “此地乃是当年洮江水神庙旧址。这一方石台,便是当年祭祀的俎台。”刘骜道:“这些血煞之气,乃是上千年牲祭累积而成的。”

    宋让听了,道:“难怪这般厉害。只是龙王要将这石台送与我作兵器?只怕稍嫌笨重了些。”

    刘骜笑道:“贤弟且将这石台打碎看看。”

    宋让道:“这般宝贝,打碎了岂不可惜?”

    刘骜道:“无妨,无妨。”

    宋让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见那刘骜定然是要打碎,便提起金鞭来,走到那石台面前,提劲猛地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