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抽丝拨茧
“天玑塔?征天军?”景云若闻言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难道这里就是云荒天下城的附近,但是沙里飞却为何将自己掳劫到这里来呢?这镇守东海的征天军怎么会来到这里? 景云若惊疑不定,蹙眉沉吟片刻,也化解了刚才的尴尬,“楚公子,咱们还是先躲躲吧,呆会我再和你解释!”楚羲寒楞了楞,但还是很快便明白了,这墨氏征天军和海族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若是被征天军发现,却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进了一个侧洞,景云若取下紫凰碧凤钗,放在胸口,轻念几句,“嗤嗤”连声,玉钗上蓝芒爆闪,忽地折射出数十道玄色光气,交织成一道淡淡的玄色光罩。顿时便与周围的土石眼色一般无二。 果然不愧是海族公主,一根玉钗竟然都能释放出幻象,疾行几步,景云若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楚羲寒:“楚公子心中肯定有很大的疑问我为何被锁在这里吧?” 楚羲寒望着景云若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刚才我还听说什么沙里飞,似乎和海族有什么关系?这沙里飞不是一个大盗吗?” “沙里飞确实是我海族有关,”景云若不等楚羲寒发问,便抢先问道:“楚公子,不知你可曾听说海市蜃楼?” “这个自然听说过!”楚羲寒点了点头,“当年我在绝情村便听说通往海族龙王所居住的住所有一重幻境,名叫海市蜃楼,若是不通幻术之人,根本无法进入,莫非这沙里飞跟这海市蜃楼有什么关系吗?” 景云若心念一动,深吸了口气,悠然道:“公子不是海族人自然不知,这海市蜃楼原本是我海族中蜃族的居住地,蜃族善于变幻,于是便在海市蜃楼布满幻境,以保卫龙宫,上百年来皆是太平无事,而这沙里飞便是我蜃族族长。” 楚羲寒听到这里微微一怔,似是脑中有些思绪被萌动了。却听景云若叹了口气,“可是自仙、魔在东海决战,海族被波及,龙宫也受仙魔大战的影响,而从海底浮上陆地,变成了一块陆地,也就是今日的琅琊州。” 百年来,云荒上便传闻海族残暴不仁,此时听景云若说来,却觉云荒中人未免有些偏颇。 景云若顿了顿,眼光忽地有些黯淡:“龙宫浮上陆地,那海市蜃楼也被沧海逆流摧毁,蜃族也伤亡惨重,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当时的蜃族族长百里叶生命垂危,便将族长之位传给当时才满二十的百里沙,让他带领蜃族子民走出困境。”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那时仙魔人妖四族战火连免,就连龙族也无法自保,更何况区区一个蜃族,于是这百里沙一番思量,便带领族人背叛海族,投靠魔族,而他也就成了这云荒上赫赫有名的大盗‘沙里飞’。” 楚羲寒“啊”地一声,大感意外。 这沙里飞竟然背叛海族,投靠魔族,那这几十年来的关于大盗沙里飞的事迹背后,不是跟魔族脱不了什么干系。 但却还是有些疑问,“景姑娘,你说这沙里飞蜃族族长百里沙,他既然已经投靠魔族,又为何前往东海将你带到这里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景云若摇了摇头:“当日,我在琅琊州的时侯,这沙里飞变成龙王爹爹的模样,将我打昏掳走,待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经离开琅琊州,而且被封住xue道,一路上,我想尽办法逃走,都被他识破,我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要去天下城,最后就被带到这里,等到公子一来便是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楚羲寒却是仍然云里雾里,这沙里飞冒充云若的样子若是去刺杀卜城主行刺败露,又为何竟甘冒奇险,又何必逃到这天玑塔?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些死在这里的紫衣卫士身中剧毒又是何人所杀? 突然楚羲寒灵光一闪,蓦地明白了:“是了,这沙里飞定然是为了挑起海族与天下城的纷争,他本是蜃族,云荒少有人知道,以幻术冒充云若杀了卜天羽必可做到天衣无缝,然后再回到天玑塔杀害云若,做到移花接木的妙计,但是却没料到自己因为龙珠而不畏剧毒,坏了他的计划,眼看事情败露,他又不甘心计划就因此失败,所以便朝着天玑塔飞来,没想到被自己杀死,最终计划泡汤。” 想到这里,楚羲寒不禁心中一寒,若是不是自己不畏剧毒,又亲眼见到那汁光碧已死,说不定魔族此时便jian计得逞了,到时候,人族与海族两败俱伤,他正好从中获利,当下再不迟疑,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告诉景云若。 景云若闻言顿时大惊,花容变色:“三日前,在来天下城的途中,沙里飞曾拿走我的令牌,想来必是去琅琊州海龙宫了,龙王爹爹看到这令牌,定然会率军进攻天下城。” 令牌?楚羲寒眼眶一亮,突然摸出昨夜在哀牢山所得那块龙王令,“景姑娘,你看看是否是这个令牌?” 那令牌上神龙睥睨,微变可当,景云若见到这令牌,顿时“咦”了一声,“这正是龙王爹爹给我龙王令,楚公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楚羲寒闻言却是一愣,便将昨晚如何得到这龙王令手中,说完后,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龙王令怎么会在北海汁光碧的手中呢?” 两人皆是疑惑重重,陷入沉思,忽然又听见塔外传来一声大叫:“找到了,我看见他藏在这天玑塔中。”既而欢呼四起,叱喝声此起彼伏:“大胆妖女,竟然敢行刺卜城主,劝你交出解药,或许我们还可以饶你不死!” 既而一个声音传来:“在下墨龟裂,若是公主能够交出解药,我可以向城主求情,留你一命,若是不然,休怪我焚烧天玑塔。” 听到墨龟裂这三个字,楚羲寒却是大吃一惊,墨家家主墨翟的兄弟,掌管着墨家精锐比翼鸟,若是被他发现景云若,后果或是不堪设想,到时候恐怕就连自己也会说不清楚。
景云若看着楚羲寒焦急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楚公子放心,这定是他们的jian计,想骗我们出去,这洞口我用我的玉钗施了我海族幻术,除非是“云荒九神”亲来,否则就算他比翼鸟威力无穷,也休想找到此地,至于烧塔,我断定这墨龟裂是不敢的,这天玑塔封印着天玑印,若是天玑印有什么不测,卜家定然不会和墨家善罢甘休,我见公子身受重伤,眼下只管惊心调息,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再设法离开此地,找到龙王爹爹,阻止这场阴谋。” 楚羲寒松了口气,“眼下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心中大宽,索性便调息运气,凝神调息,什么也不多想。 塔外,数十人怒骂不止,一个紫衣老者和一个青衣站立在比翼鸟上,焦急无比,那青衣少年看着天玑塔毫无动静,却是怒不可遏:“二叔,还等什么,那海族妖女定然藏在这天玑塔内,咱们还是放火烧塔吧!” 那紫衣老者正是家主墨翟的兄弟墨龟裂,那青衣少年正是墨翟的小儿子墨青阳,墨龟裂听了这话,却是瞪了那青衣少年一眼:“青阳,都是要接掌家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这可是天下城的圣塔,里面的天玑印更是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一把火烧了倒是省事,到时你爹爹的解药向谁要?” 那少年手托着一座宝鼎,双眼怒瞪着天玑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墨青阳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中毒身亡吗?” 墨龟裂却是摇头不语,只是命人四处在天玑塔内寻找那海族妖女的藏身之处。 洞中,楚羲寒盘坐疗息,却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扑通直跳,眼前晃动的皆是景云若清丽脱俗的面容,好几次悄悄从眼角处凝视那张绝色俏脸,虽然明知当日天下城城门乃是沙里飞假扮,但是却依然迷醉其中。 忽地瞧见景云若睁开眼睛,立时心中一阵狂跳,立即屏除,绮念,转头不敢看她。 却不知景云若也是心如鹿撞,意念纷摇。自己与这少年虽然才见上不到半日,却感觉已经相似百年,莫非是因为是故人之子的缘故吗?又或者,仅仅是因为相救之恩,对这个少年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吗? 洞外喝骂声更加响亮,似是满山遍野都是喝骂声,景云若却是先行调息完毕,看着外面月色朦胧,叹了口气道:“看来一时间也出不去,既来之,则安之,看来今晚……”刚转过头,剩下的半句话顿时转化为一声惊呼,骇然道:“楚公子,你……你……” 楚羲寒奇道:“景姑娘,怎么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脑中轰然一响,却是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