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底人鱼
“我一定会闭紧嘴巴的，您放心，就算是被严刑拷问，我也不会吐露半句的！我向誓言之神起誓！”船主被吓的脸色苍白，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高举着右手就开始起誓。 无论如何，保住性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和通缉犯、异端的战斗……这样的事，不是我这样的羸弱商人所应该做的。 “很好。”弗瑞满意的点头。 其实弗瑞所说的，根本就是现在吓唬船主而已。就算是船主将他的行踪出卖，他也没办法让海蟹去夹断船主的*。毕竟海蟹不能长时间的离开大海。 弗瑞微笑着说：“你经常在这附近跑船，对这儿的海路，应该比我们更熟悉！从现在开始，帆船交给你来驾驶。早点儿到达下一个海港，你就能早点儿自由。所以请努力吧！” 此时满脸微笑的弗瑞，就像是一个诱人犯罪的恶魔。 “好的，您交给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下一个海港！”船主大喜，连忙从弗瑞手中接过cao帆的工作。他稍辨认了一下方位，驾驶着帆船，向着最近的一个海港驶去。 船主也不笨，他自然知道尽快到达下一个港口，无论是对弗瑞还是自己，都有莫大的好处！ 轻松下来的弗瑞，环顾四周。却看到安道尔坐在帆船船尾，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肩膀微微的抽动着。 弗瑞干脆走了过去，坐到安道尔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还在害怕？放心吧，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安全了。” 安道尔将埋在双腿间的脑袋抬了起来，泪花还残留在他的眼角，裤子则早被眼泪给打湿了大片。他哭着说：“我不要是通缉犯，我不要是异端份子，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炼金术士，我要赚钱，我还要让爸爸mama过上好日子……” 这家伙，竟然是在……哭？！ 看到安道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弗瑞就觉的一阵头疼，心中更是没来由的一阵火大。 想当初，在新月海盗船上的时候，海盗们即便是断手断脚，也绝对不会掉眼泪，他们只会高举着朗姆酒，大声的骂娘或者哄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就哭鼻子流马尿的，还能算是男人吗？ 看着安道尔的这幅窝囊样，弗瑞心头的邪火陡然转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将安道尔从甲板上拽了起来，扯着他的脑袋，凑到了海面上。用震天响的声音，怒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像个男人吗？哭就能够解决事情了吗？你以为你是一个娘们吗？遇到困哪，只知道哭？嗯？！不就是当了通缉犯吗？不就是成了异端吗？哥哥我从一出生，就是异端，就是通缉犯！可哪又怎样？我现在还不是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弗瑞这一通怒吼，将心头的邪火给发xiele一大半。而安道尔的眼泪，也被他的怒吼给吼停了。 安道尔有些畏惧的看着弗瑞，欲言又止。不过，很快安道尔就惊讶的发现，弗瑞的瞳孔，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黑色。 如漆黑的夜一般的黑色！这可是恶魔的瞳孔啊…… 安道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你是在害怕我吗？”弗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很古怪，“是不是发现了这个瞳孔？是不是觉的，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安道尔害怕的退了一步。不过，他很快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和弗瑞相处的这段不算长的时光。弗瑞不止一次的救了自己的命，他这一系列举动，根本就不像是教廷宣传的那种十恶不赦的恶魔！ 想通后的安道尔，又向前走了一步。摇摇头，有些怯怯然的说：“对不起，我，我没有害怕。只是，我依稀记得，在之前，你的瞳孔的颜色，似乎不是黑色的吧？” 弗瑞还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抱着脑袋痛苦的家伙，竟然不怕自己恶魔之子的身份。这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晶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了两面薄如蝉翼的柔软晶片，并将其待入了眼眶之中。 眨巴了两下之后，弗瑞的瞳孔颜色，顿时从黑色变成了正常的褐色。 “这，这是……”安道尔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作为一个炼金术士，他对这些东西的好奇心足以害死十只猫。 “这是我的一个矮人朋友，特定为我打造的假瞳孔，让我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感觉怎样？待上之后，我瞳孔的颜色，是不是跟普通人一样了？”弗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嗯。”安道尔一个劲的点头，他很想请弗瑞将这种晶片给他看看。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时也怕开口后会被拒绝，心头很是犹豫。 弗瑞却不知道安道的心头在想些什么，他还在为开解安道尔而努力：“其实，成为通缉犯和异端，也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不被他们给抓住就没事。你不是想要赚很多的钱，来供养自己的父母吗？现在依然可以！只要你跟随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船员！金银财宝，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你我的口袋！” “船……船员？” “没错，就是船员！”弗瑞点头，继续鼓动：“你，成为我弗瑞海盗团的一员，跟随我一起在大海上遨游航行。我们一起打劫过往的商船，探寻未知的宝藏，开辟陌生的航道……到时候，你根本不需要再担心其它的，你只需要担心一点：这么多的钱，我该怎么花？” “海……海盗？我？不，不，这不行……”安道尔连忙摆手。 弗瑞看着安道尔，表情格外的认真。 “你是不愿意？还是看不起海盗？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再是以前的炼金术士！而是通缉犯，是异端！如果不做海盗的话，整个世界就没有藏身之处了！如果你不相信，那么到达下一个海港的时候你大可离去。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出十日，你一定会被教廷骑士们给送上十字架焚烧。” 安道尔被吓的浑身一颤。他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了自己被绑上十字架，然后点火焚烧的场面，这让他全身泛出了一片的冷汗。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弗瑞拍了拍安道尔的肩膀。 弗瑞仰望着天，平躺在了甲板上。刚才接连使用异力，已经让他体内的力气被耗的差不多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不过，就在弗瑞闭上眼睛，刚刚进入梦想，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又将他给吵醒了。 “又怎么了？”弗瑞满脸不乐意的坐了起来。任谁刚睡着被吵醒，估计心情都不会太好。 “海上飓风！海上飓风！”船主的惊叫声中充满了颤音，他伸手指着右前方，浑身猛烈的颤抖着。 “海上飓风？怎么可能？！”弗瑞连忙侧身，向着船主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右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海上飓风，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现在他们所在的方位席卷而来。大片的海水、无数的鱼类被这飓风给卷上了天空。场面浩大，声势惊人。 “这……该死的，这么大的海上飓风，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难道说，刚才你的眼睛瞎了吗？”弗瑞两三步窜了过去，从船主的手中抢过了帆船的驾驶权，努力的驾驶着帆船，想要让它驶出海上飓风的轨迹。 船主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他身体中的力量，早已经被抽的一干二净。 “不，不是我的错……这海上飓风，是突然出现的！刚才还是云淡风轻，可是眨眼间，这海上飓风就出现了！”船主都快要哭起来了，这还真是才出虎xue，又入狼口啊！ “突然出现的？该死的！难道说，这个海域是鬼蜮不成？”弗瑞这时候也顾不上考虑其它，一门心思，就是将这只帆船，从这该死的海上飓风的轨迹中驶出去。 在弗瑞的驾驶下，帆船就像是离弦的箭，速度快捷无比。可是，那海上飓风的速度，却比他更快。顷刻之间，海上飓风依然席卷到了跟前。 弗瑞等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甚至连惊呼、惨叫都没能来得及，就被这巨大的海上飓风，给席卷了进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弗瑞总觉的有人正在抚摸他的脸颊，这让他骤然一惊。 从小的海盗生涯告诉弗瑞，这种情况是最为危险的。他慌忙睁开了眼睛，同时身体下意识的摆出了防御反扑的姿态。 映入弗瑞眼帘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 少妇的手中正拿着一张湿漉漉的毛巾，温柔的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污垢。 少妇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华，她看着弗瑞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这让从小就没有接受过母爱的弗瑞，一时之间竟不由看的痴了。心中更是不由自主的将这个少妇，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少妇骤然一惊，此时，她才发现弗瑞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她微微的一笑，“你醒了？” “很抱歉……”弗瑞连忙为自己刚才的失态道歉，同时从床上坐起身来，“是您救了我吗？美丽的夫人，请接受我真诚的感激。另外，我想冒昧的请问一下夫人。当时和我一起被卷入飓风的，还有另外两个同伴，不知道您可曾见到过他们？” 弗瑞的礼仪，是从精灵那儿学来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高贵的贵族气息。 “请放心，你的那两位同伴都没事。他们的身体素质和你相比有着很大的缺陷，因此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你也不需要担心，此时他们正在接受我们人鱼巫师的治疗，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够清醒过来。” “这可真是要多谢你们了……啊……您刚才说什么？人鱼族？”弗瑞骤然反应过来，他惊讶的打量着少妇，这才发现，少妇的下半身，还真是鱼身！ 真的是人鱼！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鱼存在！ 弗瑞兴奋不已，要不是当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只怕他早已经惊呼了起来。 弗瑞从小就听闻过无数关于人鱼的传说。可是这十多年的海上生涯，却从来未曾见到过人鱼一次。不只是他，就连新月海盗船上那些常年在海上遨游漂泊的海盗们，也根本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人鱼。所有关于人鱼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 看到传说中的神秘种族，就算弗瑞再冷静，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了。 “你好像很激动？”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看到真正的人鱼。”弗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人鱼是海洋女神尔琳娜最为喜欢、疼爱的子女。他们对于水系魔法，有着极其可怕的天赋。往往一个成年人鱼，在水系魔法上的造诣比人类的高级魔法师还要厉害许多，而且他们根本不需要修炼，cao纵水元素，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 除此之外，海洋女神尔琳娜还赋予了他们优美动听的歌喉。不但如此，他们的歌声还附有治疗的功效，能够让伤病渐渐的痊愈。人鱼族歌声的治疗作用，甚至比教廷的治疗术，还要来的有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人鱼一族一跃成为大海中的娇子。同时，在许多传说中，人鱼族也常常是善良的化生。 “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人类了。这都是海洋女神尔琳娜的指引，是她让我从飓风中，将你给救了下来。尊敬的贝列君王。”少妇的脸上洋溢着微笑，“请允许我做一番自我介绍，我是人鱼族的族长——露丝，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露丝夫人。” “贝列君王？你是在叫我吗？我想，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弗瑞迟疑的问。 贝列君王？听着像是某个国王的名字。 露丝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弗瑞，而后恍然大悟，微笑着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认错人了。现在的你，怎么可能是贝列君王。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吗？” “啊，很抱歉，尊贵的露丝夫人，我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做弗瑞普阮特斯，您可以称呼我为弗瑞。” 露丝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弗瑞？‘自由’？真是一个好名字。那么，弗瑞，你现在有力气站起来吗？” “是的，夫人，我想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弗瑞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露丝夫人的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脚。 “身体恢复的真快，真不愧是……”露丝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微微螓首。她也站了起来，说：“既然你已经恢复的这么好了，那么请随我来吧。我要领你去一个地方，在那儿，你可以唤醒体内沉睡已久的某种能力！” 弗瑞一头雾水，他诧异的询问：“沉睡已经的某种能力？夫人，您能说的详细一些吧？” 露丝夫人却摇了摇头，只是微笑着说：“你跟我来，一会儿自然会明白的。” 弗瑞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跟随在露丝夫人的身后。因为他很清楚，如果露丝夫人想要害他的话，早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下手了，断然不可能等到现在。 当弗瑞跟随在露丝夫人身后走出房间，这才惊讶的发现，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海底。在他的头顶上方，是湛蓝的大海。可是那海水却似乎被一层东西给隔绝了，只是在头顶上方荡漾，却不会落下来。无数的深海鱼类就在弗瑞的头顶上方游弋穿梭着，却没有一只，会从水中掉落下来。 这是弗瑞从未曾见过的奇异场面，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黑色礁石的地面上，四处可以看到闪烁着莹莹光华的明珠。正是这些明珠，让漆黑的海底变的如同白昼。 弗瑞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新月海盗船上的学习经历，让他在辨认古董、珠宝以及名贵奢侈品上，有着很高的造诣。他一眼就看出，这些明珠可都是极其少有的好货色，这些东西如果拿到市面上去贩卖，只怕随便一颗，都能卖出一个天价来。 可这些人鱼，却只是将它们给当成照明工具。这可真是奢侈！ 虽然如此多的明珠，晃花了弗瑞的眼睛。不过他却并没有动私心，因为他懂得盗亦有道的道理。 “这里是我们人鱼一族的聚居地。在我们人鱼一族鼎盛时期，在浩瀚的大海各处，都拥有着类似的聚居地。可是现在，我们却只有这么一个……”露丝夫人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惆怅。 弗瑞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鱼居住的房屋，都是从礁石上开凿的洞xue。而在这个地方所居住的人鱼数量，怎么数，也不会超过百人。 “夫人，您说这儿是人鱼族现在唯一的一个聚居地，可是这儿……” “这里的人鱼，已经是人鱼族的全部了。”露丝夫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弗瑞，“知道我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从海上飓风中将你救回来吗？” 弗瑞摇头，看着露丝夫人，等待答案。 露丝夫人看着弗瑞的眼睛，认真的说：“因为海洋女神尔琳娜降下旨意，我人鱼一族复兴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弗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夫人，您这是在开玩笑吗？我不过是一个海盗，有什么本事去复兴人鱼族？” 露丝夫人看着弗瑞的眼睛，说：“我们人鱼族从往日的繁荣，变成现在的衰败，全是因为一个邪恶的魔王下的血咒。这个血咒让我人鱼族丧失了繁育后代的能力。如果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百年，我人鱼族就会彻底的灭族了！弗瑞，人鱼族需要你的帮助！” 弗瑞抓着自己的头发，迟疑的说：“可我只是一个海盗，不是吟游诗人传颂的勇者……更何况，那是连你们都无法对付的魔王，我又怎么可能对付的了他” “我并没有让你去对付魔王，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们解除血咒！海洋女神尔琳娜告诉我，这个血咒只有你才能够解开！”露丝夫人看着弗瑞，真诚的祈求：“如果，你能够帮助我们的话，那么人鱼族从此将成为你最为忠实的伙伴，任你的差遣驱驰！” 人鱼族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弗瑞是很清楚的。在权衡了片刻之后，他问道：“夫人从飓风中救了我的命，我本就该报答夫人的。只是，这血咒要如何才能解开？夫人您可知道？” 露丝夫人的脸上立刻洋溢起了笑容，“先跟我来吧，我们先去将你体内的某种力量唤醒。到那时，我再告诉你怎样才能解开血咒。” 弗瑞虽然有满腔的疑惑，可露丝夫人不说，他也没办法，只有跟随在露丝夫人身后。 在露丝夫人的带领下，弗瑞穿越过这片人鱼聚居的礁石群，进入到了一片美丽的珊瑚礁群之中。 没有海水的珊瑚礁，看上去就像是庭院中的盆景。 露丝夫人在一株珊瑚礁前站定，伸手将其中一只分支搬动，‘啪嗒’的一声轻响后，地面传来阵阵颤动。 弗瑞和露丝夫人所站的地面，开始缓缓的向下沉降。 地面在沉降了十来米后，这才停顿了下来。 露丝夫人右手的食指在身前划出两个圈，一颗火星从她的手指间窜了出来，瞬间将周围墙壁上的火把给引燃，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将周遭映照的亮堂堂。 弗瑞却惊讶的盯着露丝夫人的右手。 人鱼族是海洋中的种族，他们擅长水系魔法，可同时，却极为害怕火焰，更别说使用火系魔法了。可是这位露丝夫人，竟然能够驱动火元素！虽然，她只能让火元素形成一颗小火星。可是这样足以打破常识，让弗瑞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