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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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持续了三天还在耳鸣，学院里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仿佛装着几千只蜜蜂。不愿想起那一夜的人就不要经过焦木残垣的宴会厅，不愿再受苦的人也会选择绕开我走路。学生们都已经分班了，每天跟随着各自的老师上课，校园里平静又安宁。 而当我、何在、角少爷和豆子管家出现在校医务室和哈图校医大眼瞪小眼时，大家都只剩下哭笑不得。 “我暂时只会煎鸡蛋、香肠和摊煎饼。”他很实在的告诉我们。 “靠，连我在一瞬间都有点想退学了。”何在破口骂娘，盘腿坐在地上说丧气话。 “那么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我，有上课读书唱歌失控症，我从小就是由mama在家教大的，她失踪后，我也就辍学了。”我笑得憨憨的。 “什么什么症？！”角少爷不明白。 “就是只要让我出现在像课堂一般的地方，有老师在讲课，有同学在听讲，我一打开书，我就会唱歌。”我对手指。 “真的吗？！试试先！”角少爷颇感有趣的把我摁到座位上，替给我一本书，然后他佯装老师的说道：“同学们好，今天我们要讲的第一课时……” “乌鸦呱呱叫，钟声当当响~”我张嘴便唱，这可不是和谁逗着玩，我真的会这样。 “好玩！”角少爷大乐，于是哈图也凑了上来。 “今天的第一课，我们来介绍一下人体的骨骼……” “不教吃的吗？”我很纳闷。 “咦？！她怎么没唱？！”角少爷好纳闷，忙对着我又试验道：“同学们，我们今天其实要讲的是明祥省的特色小吃……” “乌鸦呱呱叫，钟声当当响~”我又失控的唱。 “用生姜涂一下锅底再炒菜，菜汁可以不沾锅……”哈图又试了一次。 “真的吗？！”我很好奇。 “哇，校医你教课的话，她就不唱歌呢！”角少爷惊。 “是呀，莫非注定得由我来教这位迷茫的同学吗？！”哈图也很震惊，当然我更是震惊的不在话下，连我爸教我上课我都会唱歌，天下也只有我妈和哈图可以不让我唱歌，莫非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我看到你们烦躁！我走了！”一阵关门声，何在拂袖离去。 “他发什么神经？！”豆子管家困惑的问，但我还是抛下他们追了出去，找遍整个校园，在高高的水塔上找到何在，他坐在那里，看着头顶大片大片掠过的白云。 他知道我来了，但他不愿理睬我。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猴子，你知道吗？我在中山省生活时知道了一个古老的信仰和习俗，他们相信全天下的邮筒都是*往天堂的神奇的东西，如果你诚心祷告，并把你的祈愿函放进每一个信筒里，就一定会有一个信筒能把你的希望传达天听，人在做……” “天在看……”有人道，“只要你的心意够诚，天使就一定能够听见。” 我们扭头一看，竟然是哈图，身后还有角少爷，他们一起爬了上来，而豆子管家因为畏高所以只站在塔下仰望我们。 于是我们四人并排坐在一起，在湛蓝的天空下，展开双臂，仿佛在飞行。 “我最希望唐人街的家人、朋友能像从前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惜实现不了……不过猴子，我知道你的心愿是想成为像mama一样优秀的厨师，你一定会的！”我说。 “于是我应该立刻去邮筒寄信是吧？！”何在晕。 “可以试试呀！我的心愿是让世界和平！！”哈图向塔下大声喊，但这句话好冷。 何在苦笑了一声，刮我的鼻子，“怎么会认识你呀，真是的。” “你们两个好和谐，令人羡慕。”角少爷凑过脸来。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呢？！”哈图和我好奇的问道。 “我嘛！”角少爷浅笑，突然在栏杆上站起身，威风凛凛的环视着整座天萍学院，目光悠远伸展，像个少年君王。“我的愿望是！” 他喊到，我们也认真的注视着他。 “我的愿望是收购天萍学院！把这块有意思的地方变成全五陵最大的超级游乐场！” 喷！要是含了血，我们三个真能吐出来给他看。 “可惜啊，我费劲混了进来，想挑点什么事借机收购了这里，还利用了罗皇同学，虽然你被我看准了是个闯祸的材料，可总是差点火候，闹了半天也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倒还让我觉得很好玩，不过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如先玩半个学期。”角少爷捋捋头发。 “你要收购了这里？那些辛苦入校，玩命求学的学生们怎么办？！猴子怎么办？！”我怒，也站了起来。 “喂，不要叫我猴子……”何在抗议。 “反正你又不爱读书，不爱当厨子，你也管不着啊。”角少爷笑眯眯的。“说真的，我觉得你很喜庆，不如等这里变成游乐场后，留下当我的助手吧，喜剧项目可以全归你管理。” “胡闹，我不爱当厨子，也不代表我同意让这里不再教厨子啊！何况来到天萍学院的人都是真正热爱厨艺的！” “热爱吗？我没看出来，校长老师全这样不靠谱！”角少爷冷笑一声。 “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资格有自由在这里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你无权干涉！我平生最恨你们这种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的大浑蛋！”我怒了，破口大骂。 “不要说我不看好你，只要有你在这里，不止你学不成什么，你也会拖累大家学不成什么。”角少爷轻抚我的脸，“你天生气场与厨界不合，认命吧！” “胡扯！胡扯！我是中山省绯罗城唐人街13号美食世家罗记私房菜罗氏兄弟的孩子！我叫罗皇！我爸爸是人称皇帝舌头的罗凤凰！我天生就是当厨子的料！”我冲着他喊，声音大到引起回响，像水纹般朝四处涌散。 “哈，既然如此，半个学期。”他伸出手，想要和我击掌。 “什么半个学期？！” “反正我也打算玩半个学期，那这点时间就留给你，如果半个学期后你不是厨盲，且能通过期末考，分数在我之上，我就打消收购这里的念头！”角少爷道。 “一言为定！”我想也没想，伸手拍去，却被他一把握住。 “但如果你输了，我不止要收购这里，还要和你订婚！”角少爷一把抱住我，“算命的说我这辈子会有三个老婆，你性格这么烈就当第三房好了，但我会疼你的，我喜欢有个性的女生。” “混蛋！”砰一拳，何在的手变长，迎头痛击在角的脸上，角虽然躲过这一拳，但还是应声从塔上掉落，豆子管家立刻变成了大白狮，将主人稳妥接住，角骑在白狮身上仰头看着何在，笑意依然。 “忘了我还是你的主人吗？猴子，竟然会出手打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想要在这里上学的话，就快点爬下来讨好我吧。”角说道。 何在看了看我，面色尴尬，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下手这么狠，这么暴力，一点预兆都没有。 “以后离他远点，你读书的事交给我了，我玩命也要教好你！”何在凑近我低声说道，然后挤出一张笑脸往塔下爬去，“少爷，我来了！我真是有罪呐！” 好犯贱！我恨，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一直默不做声，旁观着的哈图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汉啊！想不到你如此有血性，就是草包了些……” 我很迷惑，反思一下刚才被角少爷挤兑后打下了什么赌。 “我输了，我真得嫁给他吗？！当三姨太？！”我晕。“我真的会输吗？！” “这个……不如我们下塔，我先教你怎么煎鸡蛋？！”哈图道。 塔下的角少爷潇洒的骑着大白狮，在猴子嬉皮笑脸的随行下已经走远了，面向太阳，他扭过头，忽然对我嫣然一笑，好冷。 我跟着哈图回到医务室，他忽然想到什么，跑开了一次，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摞考卷，他说这是去年小考的考题，随即认真的看了一下，抬头沉痛地向我说：“果然我也不会……” 我接过卷子看，字倒都认识，但连成句子在表达什么，我就不明白了。 “不如……”我努力想了想。 “不如什么？！” “不如我寄回中山省绯罗城的唐人街，那儿有不少我的朋友，都是厨界高人，让他们答完了再寄给我？！” “索性让他们来代考吧？！以他们的实力一定及格！” “对啊，对啊！” “亏你想得出来！”哈图瞪我一眼。“你以为天萍学院的考卷是这么容易被寄进寄出的？！” 我对手指。 “说起来，有的判断题和选择题还真不难，以我的能力考个二、三十分应该没问题。”哈图推了推眼镜。 我垂下手坐到窗台上，看着远处烟囱冒出的白烟，我瘦了，来年天萍学院里若新添了我的坟，墓志铭上是否写：此人也是被活活饿死的…… “这里还有道巨简单的问答题，你应该知道吧，五陵姜一共有几个类目，各有什么来历和作用，请简述？”哈图冲我喊，把我从胡思乱想中唤醒。 “姜……”我费劲的思考了半天。“我知道的五陵姜有，风姜，水姜……土姜，火姜，木姜……” “对耶！继续说，继续说！”哈图兴奋起来。 “火姜最辣；水姜很甜，可以生吃；土姜最普通；木姜最常入药；风姜……我没见过……” “风姜是种珍贵的食材，质如凝胶，不常见，火姜产于明祥，水姜产于云梦泽，土姜出自中山，木姜出自丰安，风姜则出自秀行！”角少爷的声音。 “少爷真是见多识广。”豆子管家忙鼓掌。 “基础知识罢了。”角少爷笑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侧过头看，发现何在跟在他们身后，低头捂着脸，我跑上前掰开他的手，赫然露出他的黑眼圈。 “他们打你？！你们打他！”我怒！扭过头质问角。 “他自己撞的，你问他是不是？！”豆子管家忙替主人开脱罪名。 我才不信呢，一把揪住角的衣襟，“坏蛋角！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没脾气的木头好人，结果全是装的，你是个大坏蛋！伪君子！” “你真的这么想我吗？！”角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拜托，真的是猴子自己撞的，你问他啊！”豆子管家急了。 “唔，刚才跑得太急，没看见那个神出鬼没的教导主任，一下撞他的下巴上了。”何在这才吱吱唔唔的说。 靠！我慌忙松开角的衣裳，替他捋捋平，“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嘛。” “你真的是很紧张他呢，什么时候也能像关心他一样的关心我呢？”角低声道。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 “浑身都充满着爱的角少爷，你连这样的男人婆都会喜欢上？如果我是女人，你岂不是会爱上我？！”何在抢着说道。 “你说谁是男人婆？！”我用眼神剜死他。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嘛。”死小子学我，却又成功的缓解了气氛。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我总得教你们点什么是吧？！”哈图很没自信的插话。 “教我们煎鸡蛋是吗？”何在苦笑。 “其实，我刚才想了想……”哈图说着，从医柜里取出一本四块砖厚的黑皮书，在我们面前打开。“所有散养在学校里的奇珍食材，但凡有攻击性、毒性、会造成意外伤害的全会在医务室备案，预备下防治的药品，这本备案收集着每种珍贵食材的详细资料，有些甚至不会列入教科书，但我可以提前教你们这个！” “华丽耶！”何在听着，猛扯过书翻看起来，“神呐，二年级的学生也未必能看全这些资料吧。” “的确，本来就不是教科书嘛。”哈图面带自豪，但他私拿医务室备案给我们看，根本就是在渎职。 “既然二年级生都未必学到的东西，这个学期的小考会考到吗？”角不失时机的问了一句。 “显然不会嘛。”哈图笑，随后意识到问题。“这个……罗皇同学，我们先来学煎鸡蛋吧，其他人拿着这本食材备案自习好了。” “好耶！”何在手舞足蹈的捧着食材本跑到一边看去了。 “还说要帮我通过小考，自私鬼！”我暗骂何在，忿忿地接过哈图递给我的鸡蛋。 就在这毫无厨具的“厨艺教室”里，哈图点燃了酒精灯，往白搪瓷盘里搁进一块大号的生洋葱圈，在圈心涂上一块黄油，当洋葱爆出一些香味的时候，他敲碎蛋壳，倒进了鸡蛋。 “原来还要放洋葱圈？我第一次看见。” “明祥人大都爱吃洋葱啊，洋葱可是好东西，刺激食欲，灭菌抗病防衰老，配rou、面包或蛋，或炖汤都行，明祥盛产洋葱，最出名的洋葱品种叫火莲葱，乍看起来像蕃茄，但掰开还是一层一层的，好像一朵火焰莲花，入水即融，入油却脆，是很好也很美观的配菜、配料哦……” “火莲葱，听名字一定很辛辣吧。” “辛辣这种事，对明祥人算得了什么，只嫌不够辣呢。” “唔。” “记住了？！” “你已经在教我了？” “对呀。”哈图笑。 我撇撇嘴，挺感动的，顿了顿后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哈图不假思索道：“嗯，你是够麻烦的。” 于是我又瞪圆了眼，“也不用这么直接就回答我吧。” “再麻烦也架不住你可爱呀！”哈图擦冷汗，急忙敷衍道。 我冲他做鬼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