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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澶渊烽火

    第九章澶渊烽火

    “嘉谟,你不看看吗?”寇准把奏折递给了陈尧咨,笑道。

    “看了有什么用,”陈尧咨摇了摇头,“这都是明摆着的事了,边镇失守,深州、束城、文安,这定州一过,就到了澶州了吧!”

    “是啊!”赵恒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朕已经派遣重兵守定州,可这也是孤掌难鸣啊。”

    “守?怎么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毕士安说话了,吕端多病,辞去相位,由毕士安接任,他定了定神说道,“定州并非地势险要之处,若是一味处以重兵把守,那契丹必然绕其而行,越过黄河,不过多两日功夫,直逼澶州!”

    “毕相的意思是,咱们放了定州?”寇准眼神犀利,瞪着毕士安冷笑道。

    “寇相有什么好主意?”毕士安针锋相对。

    “本相只知道,为大宋臣子,决不可与我朝之河山拱手他人,如此,与卖国求荣之辈何异?”

    “你……”毕士安怒视而指。

    “好了!”赵恒怒声而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两个宰辅,堂堂一品大元,没有一点主意,只知道吵个不停!”

    “陛下,”陈尧咨出声道,“想必在这里的诸位大人心中都有计较了吧,国之用人之际,诸位大人为何不说呢?”

    “臣请陛下迁升州以避乱,到时圣令而出,各地勤王之兵相聚,必能大败辽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走了出来,陈尧咨定睛一看,这不是别人,正是这王钦若。

    “一派胡言,把他轰出去!”寇准怒目而视。

    “臣有此意!”吕文仲也出列说道。

    “自古金陵帝王州,臣附议!”李沆走了出来说道。

    “陛下,”一直不说话的陈尧叟走了出来,道,“臣以为,自古金陵虽有王气,可毕竟如镜花水月,三国之东吴,东晋偏安,宋齐梁陈乱世,自古未有定于升州而有席卷天下之人,请陛下三思!”

    “那依卿之见,该当如何?”太宗问道。

    “蜀州丰腴,扬一益二直说,前有唐明皇暂避蜀州而后复唐之盛世之说……”

    “一派胡言!”这回不是寇准发怒,而是陈尧咨忍不住怒斥起来,“这地然未到,就想着逃走了,我堂堂大宋真的闻风丧胆了吗?”

    “三弟,你可这道,这汴京一破,那时陛下该如何是好?”陈尧叟不甘示弱,两人在大殿上干起了架。众人眼前一亮,仿似看着稀奇一般,陈大人家教良好,这兄弟之争,是从未有过的,这两人之争却还是第一回,而这第一回,就放在了这御书房里,官家眼前。

    “那你想过没有,我大宋朝城防固若金汤,敌人无法攻破,就等着我等吓得魂不附体,仓皇出逃。”陈尧咨道,“那时汴京城一破,这数万百姓就此妻离子散,繁华之地就此不存,难道就用这些来换取咱们这些吃官禄,穿官袍的朝廷命官的命吗。若是这样,我宁愿一死以谢天下!”

    “你……”陈尧叟气急,忙的道,“父亲,你可为我做主!”

    “嘉谟,你不可胡闹!”陈大人摇了摇头,出声道。

    “我胡闹?”陈尧咨瞪了瞪,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孩儿没有胡闹,但凡忠成之士,绝不使得君王畏首畏尾,,无能屈膝!”

    “你说什么?”

    陈尧咨不理会,转身道:“陛下,臣以为,寇相虽人性暴躁,可却并非无望之人,陛下万不可听人胡言。众人只是以为契丹可惧,还没有打过来,就早已心里溃退,妻儿老小都来不及顾全,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国家大事!”

    “一派胡言!”毕士安冷笑,“陈状元,你还以为契丹人是十几年前那么好对付,但凭你三言两语就可退敌。这是战争,是人命!”

    “人命?”寇准冷笑,“毕相爷,你还知道人命,陛下若是一走,汴京城必然不攻自破,那是汴京城繁华胜景、数十万百姓,皆是因为你的这馊主意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胡说!”毕士安怒道,“寇相,你在此危言耸听,虚张声势,你到底是何居心?”

    “虚张声势的是你吧,毕相爷!”陈尧咨出言冷笑,“这契丹人还没有见影子,你就想着往哪里逃了,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你……哼!”

    “好了,”真宗摇了摇头,想起契丹的气势汹汹,这一路所向披靡,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寇准从未带兵打仗,陈尧咨也不过一介书生,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盯了盯寇准与陈尧咨,又看了看在场众人,叹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有赞成迁都着?”

    “臣附议!”毕士安出列应声道。

    “臣附议!”吕文仲也走了出来。

    “臣附议!”陈省华更是绝,一股脑钻了出来。

    “臣附议!臣附议!”李沆、陈尧叟诸人无疑不是如此。陈尧咨扫了一眼,不禁一叹,他心里对在文人雅集的一番说辞更有了底气。这一般书生,论及琴棋书画、纸上谈兵,搬弄是非,结党营私,你争我夺,无人可及。可是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却如同萎了的茄子,在这需要人强势的说话的时候,都成了蜷缩的乌龟。这就是这样的教育制度下的畸形产物,朝廷养了这样一帮人,怎么不亏空,大宋怎么延续太祖太宗的盛世。

    “既然如此!“御案上的赵恒心里重重的一叹,大宋如此积贫,怕是连与契丹一拼的资格都没有了,只可是暂避其锋芒,“诸位爱卿,明日议迁都之策吧!”坐在御案,说出这话仿似落了生气一般,他起身离去了。

    “陛下不可!”寇准人虽老,可这一幅脾气,酿就了他一双高明的眼睛,见势头不对,忙的跑上御案。一把抓住真宗的衣袖,“陛下不可!”

    “你……”真宗睁大了眼睛,仿似不相信一般,这寇倔驴子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感在御书房众官面前一把拖住自己,“你要做什么?”

    “大胆寇准!”毕士安心里见这寇准的胆子,心里骇然,但随即一喜,王钦若见此,更是跑了出来大叫,“大胆寇准,你居然敢对陛下不利,来人啊,乱棍打出!”

    “你才大胆!”陈尧咨心里气急,急忙跑到王钦若身前,一脚踢了过去,王大人当场倒地,众人更是看的大骇,觉得这两人今日发了疯狂一般。陈尧咨忙的阻止了进大殿的御林军,道,“王钦若不顾尊卑,在御书房大吵,更居然惘然调令御林军,欺君罔上,罪无可恕,臣奏陛下,将其打入天牢,以观后效!”

    “你……”王钦若被踢了一脚,又被喷了这么条欺君罔上的罪,顿时急的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忘了,在口舌之争上,他从来没有说过陈尧咨。

    “陈嘉谟,你……你……”真宗气的摇了摇头,站在他身前的,仿似再也不是那个关键时刻总能化险为夷,奇计妙出的陈尧咨了。想到此,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些人做了官爵,仿似变了个人一般,“你与寇准二人,一个扯袍子,一个还踹起了脚,你真是以为朕不敢办你们?”

    陈尧咨心知道这次玩的太大了,事已至此,若是不能一举说服这官家,剩下的就是得罪了这一竿子的人了,他脑子里急忙的想了几句,忙的道,“陛下,众人皆可逃、迁、甚至刎脖子了结了,但唯独陛下不可走!”

    “为什么?”真宗问道。

    “这些人为的不过小家,而陛下要顾全的确是我大宋江山,”陈尧咨道,“陛下非但不可走,还要每日吃的好好地,喝的好好的,在大宋子民眼里,在辽人眼里,毫无惧色。其必然自退!”

    “胡说,”毕士安怒道,“你当是吃饭就能吓走辽人,你以为陛下是神?”

    “我说毕相爷怎么越老越糊涂了,”陈尧咨冷笑道,“陛下可想,唐太宗即为之时,突厥十万大军突袭,至长安城下,而北有罗艺之反,南有伺机之毫。太宗不顾寥寥数言,便逼退突厥狼军,而几年之后,突厥却成了大唐的版图,陛下难道忘了吗?”

    “这……”真宗心里疑虑了,这也是史书的记载事实,看三百年之前,与现在的情形是何曾相似,封疆裂土,哪个帝王不愿。

    寇准见此,忙的道,“陛下,晋元帝司马睿奔石头城,唐明皇如蜀地,其可有东山再起之机,连盛极一时的大唐都被支离破碎,陛下三思啊!”

    “只要陛下不迁,臣自有计策,使得辽人必然退却!”陈尧咨见此,忙的跑了出来道。

    “你真的有把握?”真宗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他的眼里,仿似有看到了那自信满满,指点江山,胸中豪气的陈尧咨,不禁问道。

    陈尧咨冷眼看了看这些人,心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要靠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暗自咬了咬牙,道:“臣以项上人头作保!”

    “你这脑袋,能作保?”毕士安冷笑,“谁信你?”

    “我信!”寇准站了出来,“若是辽人不退,老夫一家妻儿老小随陛下处置!”

    完了,这次玩的真的大了,陈尧咨暗自有些后悔了起来,这次本来只是想劝劝这糊涂皇帝,没想到却送进去了自己,连累了别人。

    “你信也不行啊!”毕士安笑道,“连他父亲与兄长都不相信,你信有何用?”

    “我也信!”陈省华立即回道,“臣愿以一家老小作保!”

    “你……”毕士安傻了。

    “父亲!”陈尧咨喊了一声,张了张嘴,却再也没有出声。

    “哪个父亲不信自己儿子的,”陈省华看了看陈尧咨,又看了看陈尧叟,笑道,“我陈氏一门,如今三品上列四人,已经是一门荣耀了,为父便是就此撒手而去,也无憾事。可现在却不能,你两位兄长定会助你。”说着,对陈尧叟道,“若是违者,逐出我陈氏一门!”

    “好啊,你们陈府倒是演了一出好戏啊!”毕士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