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别费心了
吃完了饭，顾乘风让许掌柜给他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就坐在上面喝茶，还告诉许掌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拘谨，因为很可能鬼是因为他行房才跑来听窗根儿的。 二更头儿上，许掌柜家的大黑狗跑到了顾乘风脚边儿，趴在地上，脑袋挨着顾乘风的脚，顾乘风俯身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别害怕，别出声儿。” 没一会儿，一个水鬼走进了院子，大黑狗开始哼哼，顾乘风又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直起身靠在椅背儿上看着那只水鬼。 水鬼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粗布衣裤，浑身湿哒哒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留着半截齐短发，那是刚剪了辫子之后特有的发式。 水鬼盯着顾乘风，很明显他不认识顾乘风。这也很正常，在当时那个没有网络，宣传手段仅靠口口相传的年代里，能认识顾乘风的人，至少也得是有闲钱和闲工儿夫去茶楼喝茶听曲儿的人。 简单来讲就是有钱人，其实跟现在差不多，现在虽然有了网络和更多的宣传方式，但真正认识顾乘风的，也还是相对有钱的人。 水鬼盯了顾乘风一会儿，虽然感觉上顾乘风是在看着他，但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水鬼就走到窗边，对着屋里吹气。 顾乘风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郑家二小子吧？” 顾乘风猜测水鬼是郑家二小子，有几方面的原因，第一，郑家二小子是掉河里淹死的。 第二，水鬼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好，但也不是特别穷的人家能穿得起的，郑家开了个杂货铺，至少能做到温饱。 第三，除非是许掌柜把人推到河里淹死了，否则水鬼必然是来找张氏的，从水鬼的搞事方式上来看，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不想让许掌柜行房。 水鬼倏然到了顾乘风面前，瞪着顾乘风问道:“你能看见我？” 大黑狗吓得发出哭泣一样的哀号，顾乘风再次俯下身摸了摸狗头，大黑狗停止了哀号。 顾乘风直起身看着水鬼，既然他没有否认，那他就是郑家二小子，顾乘风又问道:“你哥也是你害死的吧？” 顾乘风着重给楚凝香讲这个问题，首先，楚凝香最开始提出的疑问是对的，喝水呛死的人万中无一，所以郑家大小子根本不是喝水呛死的，而是被自己的弟弟捂住了口鼻，淹死的。 其次，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顾乘风着重强调‘当时’两个字，兄弟同娶一个媳妇儿的事并不鲜见，因为既使是能保证温饱的家庭，也负担不起更多的人口，要知道，娶了媳妇儿是得管饭的！ 顾乘风说道:“你没上过学，其实课本里有过一篇课文儿，说的就是在旧社会，女孩儿受压迫，为了省下粮食给男孩儿吃，就给女孩儿腰上系一根绳子，而且勒得很紧，这样就吃得少了。” 楚凝香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有事儿说事儿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在前面加上‘你没上过学’这几个字？ 所以顾乘风认为，郑家把张氏娶进门儿，原本应该是给两兄弟娶的共同的媳妇儿，但因为张氏长得水灵，哥哥生了私心，不让弟弟碰媳妇儿。 而在当时来讲，长幼有序可不是说说的，官府有律文，忤逆是大罪，忤逆不仅是对父母，对亲哥亲姐不敬也犯这条儿。 当然这是封建王朝为了腐化人心，和便于管理而定制的极端律条，是应该被讨伐的，也早就废除了。 但在当时，这是一把不容质疑的枷锁。所以弟弟心情很郁闷，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然后怨愤难消，回家又把哥哥害死了。 顾乘风再次着重解释:“我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因为了解当时的社会背景，能够从全方位去分析啊……” 楚凝香咬住他的肩头不松口，不是不让打吗？咬总行吧？反正也咬不坏。 顾乘风轻拍她脑袋:“松口啊！属小狗儿的你？我开着车呐！” “哼！”楚凝香松开口坐回去，白了他一眼，问道:“然后呐？” 顾乘风龇牙咧嘴地揉了两下肩头，答道:“然后我就把水鬼收了，许掌柜家没事儿了。” 楚凝香问道:“你给我讲这个故事，就是让我学会分析社会背景？” 顾乘风答道:“这样说也行，但我的本意是想告诉你，亲兄弟都能为了女人反目成仇，更何况我和孙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就别总想着缓和我跟他的关系了。” 楚凝香蹙眉道:“他是我师弟，跟你说的故事根本不沾边儿。” 顾乘风说道:“他的确是你师弟，可他也喜欢你不是吗？你以前是浆糊脑袋，现在都跟我上了床了，还想不明白吗？哎呀！又咬？” 任务的地点是平城与燕北省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叫牵牛镇。如果按地图上的省界来划分，牵牛镇应该归燕北省管辖，但实际上因为牵牛镇位于金牛山，面向平城这一边的山坳中，所以这里归平城管。 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镇子里唯一的一间正规旅馆居然客满了，服务员告诉顾乘风，说天气转暖之后，有很多人来这里旅游，来之前应该提前一周预订房间。 顾乘风向服务员询问哪里还能住宿，服务员让他看见人就问一声，因为现在一般人家里都搞农家院儿，大到一整栋小楼儿，小到几间卧室，反正都是为了赚钱嘛，但肯定比旅馆房间的费用高。 顾乘风搞不懂，这么个山沟沟有什么可玩儿的？而且这才五月份，山里还凉着呐，这会儿来玩儿，也不是好时候儿啊。 出了旅馆，看到五个年轻人路过，三男两女，说说笑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住的是农家院儿，顾乘风拉着楚凝香紧走两步招呼道:“你们好，请问一下，哪里有农家院儿能住？我们来得急，没有提前订房。” 五个人相继停步回身，三个男的看着楚凝香眼儿发直，两个女孩儿张大了眼睛盯着顾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