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武侠小说 - 高歌猛进在线阅读 - 第十七章 夜下河滩

第十七章 夜下河滩

    下午的时候,江水泉的绷带已经拆了,这才几天,伤竟是都好了,医生直叹奇怪,却也知道这病人惹不得,没多问。

    吃过晚饭的江水泉坐在床上和小护士聊着天,小护士对陈家器的事很担心,反复问了几次了,显然是怕极了陈家器。江水泉也不做多的担心,他想陈家器这些个公子哥要什么女人没有,对小护士这种清纯小女生也只是一时心热,过段时间自然就冷了,想来也不多做纠缠。江水泉安慰了小护士几句。

    Savemefrommyself的歌声响起,有人给江水泉打电话。江水泉起手机说了几句,就跳下床,叫来外面的小弟跟着自己走了。小护士看着江水泉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

    小弟开着地主安排在医院停车场的皇冠载着江水泉出了城,在靠江的公路上慢慢走着,江水泉不认识什么奔驰S600,但小弟认识,看见前面的路边停靠着辆奔驰的时候停下来。江水泉下了河坝,地主堂的两个小弟却是被黑人保镖拦住了,两个人也不傻,见黑人保镖比自己粗壮上一大圈的肌rou,忍了下来,呆坐在阶梯上。

    见江水泉来了,陈一素笑着招呼他坐下,江水泉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一屁股坐在河滩上,手还往地上撑了下,弄了满手泥巴却是不在乎。他有点惊奇地看了眼穿着朴素上许多的陈一素,在看看那个气势隐隐让自己有种压力的年轻人,没说话,拿起洋酒,手一拧,就开了盖。见旁边没杯子,又开了两瓶。递给陈一素一瓶,自己拿着一瓶猛灌了口,却是没管一旁坐着的薛浮竹。

    江水泉对自己的态度不好,薛浮竹看出来了,却没生气,而是别有深意地笑笑才说:“一素,快把口袋打开吧,我饿得慌。”

    陈一素解开口袋,空手抓起油碌碌的凉食,刚拿起来,薛浮竹就从陈一素手里抢过去,顺便道了声谢谢,陈一素手中也没用劲,看着就跟陈一素解开口袋就直接帮薛浮竹拿东西一样。

    江水泉双手搓了两下,搓掉大部分泥污,就拿起块卤rou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一素,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调调。”

    “怎么,觉得我很奇怪。”

    “没有,这种感觉挺好的。”

    “呵呵,我也觉得,上次来我们也是在这吃的,那时候水泉还没到深甽吧。”

    江水泉面无表情地瞄了薛浮竹一眼,陈一素却是不失时机地给江水泉介绍:“呵呵,你的名字是我告诉他的,上次你的案子我也是找他帮的忙。他叫薛浮竹。”

    “小事,你叫我浮竹就好了,或者立邦也可以。”

    “哦,立邦是你的字?”对于给人取字,江水泉在老头子那里耳濡目染了一些,所以薛浮竹一说这两字,江水泉就觉得是他的字。

    “是啊,水泉兄果然不凡啊,一般人听到这两字,都以为是我以前的名字呢。难道你也懂这个。”

    “不太懂,只不过我也有字,所以别人有字也不觉奇怪,也敢往这方面想而已。”

    薛浮竹自然是带着好奇顺口问了下水泉的字。

    “玄海。”

    “水泉兄的名字古怪啊。”薛浮竹也没等江水泉说什么,就自顾自地接着说,“江水泉三字,全都主水,一般人就算命格五行中火太重,也是两个主水的字,毕竟在道家佛家中三都乃是包容世间万物之数,这样你命格五行几乎就是被水占全了。而玄海,在佛经中指陆地一片广阔世界,阻隔人家与黄泉,是洗涤人生罪孽的地方,为何取这字,我却是不明白,一般来说,字是不纳入命算之说里的。不过对于这东西我只是略有涉猎,你的名字是否真是主水过重我也不清楚,毕竟姓氏也是不算五行的。不过你的字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人的字,叫玄江,不过我一直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兴许薛浮竹只是随便说说,但江水泉却听得很认真,记得老头子离开时给自己的信里说过,他终究压不下自己的命数。难道这名字也是老头在压自己的命数?自己的命数指的是什么东西。江水泉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学习古书上关于道术风水的内容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先把学的快的东西学完。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也信这种东西,这都什么年代,你也不是文盲啊。”

    “玄学其实是门很高深的学问,现在之所以信的人不多,是因为把着玄学招牌骗人的家伙太多了。别说我,就是我爷爷那群人也信得紧,不过他们信的都是大师。”薛浮竹说的事算得上秘闻了,陈一素有惊讶,薛浮竹又问江水泉,“水泉兄信不信这东西。”

    “和你爷爷一样,信得很,但只是针对高人。”

    听得江水泉的话,薛浮竹也来了兴趣:“哦,你见过高人,不知你见过的大师叫什么名字。”

    “我想他是大师无疑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如今在哪,他只说有缘我们自会再见。”说起老头,江水泉脸上的微笑变得很纯真,很亲切。

    聪明的陈一素见到江水泉这般笑容,想起他给自己的那块玉佩,不由问:“难道你说的就是那个抚育你长大的老头。”

    江水泉点点头,薛浮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定是五台山上的隐者,恐怕天下真没谁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名字。”

    “这年头还有隐居者?”陈一素对这话也是来的兴趣,也许世上的隐居者都只是些再尘世中太过失败或者没找到乐趣的人,但他们一旦隐逸起来,不与外界居住,就变得很神秘,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世外高人。

    “古代有陶渊明这等隐居者,现代虽是发达了,但人心却是没变,为什么就不可以有隐者呢。”

    江水泉忍不住插口:“陶渊明那种人就是生活太失败所以害怕在社会里生存,躲到乡下添伤口去了,其实心里想得还是官位,整天变着法自我安慰,和阿Q没什么区别。只是他写得一手好词,才为他灰暗的心理披上层外纱而已。很多隐居者其实都只是生活的失败者,没法忍受失败,竞争,悲伤,所以选择封闭自己。所以说所谓的隐居者,不过是群有心理疾病的人。”

    陈一素楞了下,他真没想到看似傻傻的江水泉原来对世界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陈一素和薛浮竹都不排斥那些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想法,因为他们的想法也和普通人也许多不同的地方,这是她们走到一起并成为知己的根本原因。

    薛浮竹很豪爽地笑笑,把酒瓶对着江水泉一扬,道:“水泉兄果然见解非凡,来,我敬你。”说罢,薛浮竹昂头喝下一大口,江水泉却是不轻不重地抿了口。

    “不过,你的话也不见得对。真正有本事却性子太清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居者我也是见过的,他们的确称得上能人异士。三国的历史在小说里的可信度虽是不高,但卧龙先生在出仕前的确是位隐居者,你看他是因为无法忍受生活的失败吗。有的隐居者其实是因为骄傲到不屑与俗世交,所以隐了去。”

    薛浮竹说完,却发现江水泉只是盯着滔滔江水,似是根本没听他说话,搞得他好不尴尬。两个男人沉默着,陈一素也是面带微笑地沉默着。两个人沉默男,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像是在拼酒,转眼两瓶价值上万的高度洋酒就没了。薛浮竹和无奈地摇了摇酒瓶,拍拍脑袋,才问陈一素:“车上还有么?”

    见陈一素点头,薛浮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巴向河坝上走去。

    薛浮竹走得远点了,始终微笑不语的陈一素捋了捋位置,坐到江水泉身边,发呆的江水泉被忽然凑到面前的脸吓了一条。

    “江水泉,你好像不喜欢薛浮竹,为什么呢?”

    盯着不到五厘米远的眸子,江水泉没由来地一阵紧张,却是语气强硬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陈一素就这么盯着江水泉,盯得他心里发毛。终于吐出一句话:“江水泉,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吃醋。”

    江水泉的表情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正欲辩解,却是被两片热辣的红唇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