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救美
当某类人的实力远远超过另一类人,这其中包括智慧,金钱,权力,人脉。只要拉出一定差距,那么实力靠上的一部分人就会出于本能的下层的人拉开差距,这种本能从人类社会进入私有制时,甚至更早那如同野兽一般群居狩猎的时候就已经印刻在这个物种的本性里。其实这就是促使人类不断进步的根源。 正如智商测试里,一个你熟悉的聪明人和你的智商差距可能比你和狗的智商差距那么高。在社会的分层里,虽是当今社会已经不再有许多前霸道天下的人物,但最上层和最下层的差距丝毫不逊于生物界的分层。即使小康之家的子女们养的宠物,开销也远大过山区里披星戴月,劳作终生的农民们。不得不说,这是理所应当却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如果说太子那个位面是人的层面,那在座之人顶多算狗,想给他们做狗还要看看够不够资格,这就是差距。如果偶尔谁能和他们又一点擦身而过的交际,足以在他们深甽这个城市的上层圈子里炫耀一阵。 而现在,这个刚刚进城,在人们眼里是乘着地主的赏识才平步青云,踏入上流社会的江水泉,竟然和太子是朋友。两个女人和在座几位不是傻子,不会以为江水泉真的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和太子这等顶尖存在攀上颇为不错的交情。到了一定档次的人,不会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但也绝对和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就算和同层次的人也是蜻蜓点水的接触,做足表面功夫。越是年少位高者,越是缺少朋友,就是这个原因。 江水泉没有王八之气,就算真有也不知道要多强的此类气场才可以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住太子李跃鹤。那么剩下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陈一素。地主与江明旺交换眼神,彼此看到震惊。虽然地主早听自己在上京的那个女人说过陈一素这个女人背景多么深厚,能量多么庞大,但当此女背后的势力传言终于被证实的时候,地主心中还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太子不同于寻常那些象征着无能纨绔的富二代寄生虫,而是未来上位者中的顶峰。即使在现今,他也是人上人。 地主第一次谨慎地审视这个自己一直想要培养成忠狗的江水泉,同样是从底层奋斗上来的他,深知机遇是如何胜过能力,背景在攀爬路上是如何重要。自己当初之所以看出了江水泉的与众不同,仍旧要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忠狗,就是看中了江水泉身后一穷二白的背景。此子的将来,会是怎样一番的入云高峰状。自己这小小的手掌,真能抓得稳这条注定要化蛟的灵蛇?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经由陈一素猜认识太子的?”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李姨说出了地主说不出口的话。李姨的虽是上了年岁,脸上起了些许斑驳,眼角有浅浅的鱼尾纹,却是在她妩媚动人的脸蛋上添了几许媚态。浅笑起来,眼波流转,面色桃红,再配合着雪白颈脖下的深沟。勾得江水泉胸中一股*。 江水泉点点头。丝毫不见小人物结识大人物后洋洋得意的神色。看上去是和李姨淡淡注视,其实他是舍不得挪开眼睛。旁人看不出来,李姨却是肯定,江水泉是被自己迷到了。四十岁的漂亮女人有种独特的风韵,挑逗起男人心中无关爱于情的火焰,加上这个李姨当年游走风尘,艳名远播,自然深谙勾引的路数。 恪守道德标准的从来都不是江水泉,虽然对陈一素的感情在短时间内就变得很深,但对于此时自己强烈的欲望却不觉得羞愧。刚才看见地主左拥右抱,两个女人相处还不错,自称姨太太,江水泉的心思也活络了一下,若是自己能有几个一素这么漂亮又体贴自己的女人…… 可以说,这么一次微不足道的聚会给江水泉输入了一条很重要的思想:多几个老婆。男人,谁不明目张胆或者偷偷地怀有过这个梦想。 人间堂皇舞池里所有的音乐都是几只乐队轮番现场演奏,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体现高档消费场所的与众不同,几只收入不低经验丰富的乐队有随时根据现场气氛调整音乐节奏和风格的能力。像今天晚上年轻人多,大家都玩得比较疯,所以舞池的音乐几乎是成了一种噪音。但在那些磕过*的脑海里,这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舞池的音乐停了下来,外面有些安静,能听见一些吵闹声。 有人敢在地主的眼皮底下在人间堂皇闹事?外面的保镖拉开窗帘,看得见惹事的是几个衣着不俗的年轻人。刀疤开心笑起来,长长的疤痕扭曲出狰狞无比的面孔。他最喜欢做的就是狠狠蹂躏这种嚣张不知所谓的二世祖,也许是小时候家境不好,父亲长期好赌最后把自己连同妻子的性命都赔进去的原因,刀疤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生活在温室却不知上进的年轻人。每每看到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刀疤总是说不出得痛快。 眼力好过常人的江水泉看清舞池中的情势后暗暗皱眉。局势很明显,一个粉红连衣裙长相乖巧可爱的小女生身前躺着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气质上看来挺老实,不过满脸怒气。周围的几个衣着新潮,一看就价值不菲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把这三个女人围了起来。 江水泉想:这就是世界上最狗血的情节,纨绔少爷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这几个家伙难道是外地人?这南方沿海一带也只有少数几个政要将军的后代才敢在我们人间堂皇的地头闹事,这些个人除了水泉的女友,其他人是常客,我都认识,也不是啊。”丁毛三面上还是微微笑道,心里盘算着这几个小家伙是什么来头。 李姨或是说陈夫人却是不屑地笑笑:“丁三,我看你也别盘算了。看男人,特别是这等什么都写在身上的二世祖只需看他们的女人。这几个小青年身后的女人五官还算标志,却衣着妖娆,俗姿魅态,粉黛厚重。大少们喜欢攀比什么,除了五分家世,一分本事,二分车,二分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倒贴着往那些又档次的二世祖床上爬,别人还怕和这种女人上床传了出去丢自己的人呢。不过这小女生倒是极品,多些时日,必然出落得倾城倾国。可惜没有背景和底蕴的女人太出色了,就只能沦为可悲的万物,运气好到极点倒是可以碰上个真正疼惜自己的男人。” 江水泉微微诧异,却没有回头,不然人看见他的表情。依照女人的话,地主身边女人当然也不简单。也她的表现,无疑就是她理论的最好证明。 丁毛三干笑着附和一声,就不多言。 “大哥,这几个小子不识好歹,不如我去收拾。那小妞也标志,晚上正好拖来暖暖被子,十有八九还是个处,这年头,这么标志的处儿可是难找得很。”刀疤笑得又狰狞又猥琐。地主的两个老婆似乎已经习惯,对于刀疤粗俗至极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江水泉欲言又止,思量为一个初识不久的人得罪刀疤是不是值得。这表情正好被一直留意他的李姨看在眼里,问起:“水泉,看样子有点意见。” “呵呵,这女生我正好认识。不知刀疤哥能不能买个面子,你们也知道,我刚来深甽,认识的朋友就这么几个。”既然李姨问起,江水泉自然是顺水推舟。毕竟对于刘月舒他的印象是很好的。 “好,既然这样,这个处我就让给你了。不过水泉兄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你家陈一素知道了,我倒是听说过,这女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对于刀疤调侃的话,江水泉毫不在意地笑笑,起身离开。 穿里维斯休闲鞋的年轻人似乎是这群阔少的领头人,故意让自己笑得很有底蕴,仿佛是在欣赏刘月舒惧怕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急不缓地拖过一张椅子靠着吧台坐在刘月舒身边,点起支包装很是华丽的香烟叼在嘴里,笑容是做作味十足的邪气,说:“小meimei真是生得标志得很呢,我进这里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你,不瞒你说,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不过我对我喜欢的女人不喜欢用温柔,喜欢强占,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除了其他男人,他们谁也不能碰你。” 男人的装比技术非常不好,明明浮夸味很重,演技也烂得很,偏偏喜欢装传说的王八。不过这只王八没有龟壳,所以江水泉的一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的时候。不光是酒瓶子碎了,他的脑袋也开花了。 现在的江水泉会的东西不多,但是狠字学得很好。本来以他现在的身手,这种小青年正面挑上二三十个是毫无问题的,用身份压他们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是来过深甽的人,想来是没几个人不知道地主堂的名头。不过他不管这些,也没想这些。随手在某桌上抓起一只空酒瓶,走过去挤开几个围着刘月舒的年轻人酒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上了那只王八脑袋。力道他是收了不少,不然一瓶子下去,这头王八当场就呜呼归西了。 地主在后面也是看得个哭笑不得,这江水泉也贼狠了点。 王八男子捂着脑袋嚎叫几声,因为太疼,所以暂时不会觉得疼。于是被酒瓶一砸的王八男子终于展现出他王八的一面,顶着血流不止的脑袋转过头二话不说,对着江水泉就打。江水泉左手揣在裤兜里,抬起右膝盖,脚尖弹踢而出。这一脚端端点在王八的下巴上,他那八气十足的怒吼噶然而至,人也倒摔了个仰面朝天。疼痛的感觉姗姗来迟,他哼了声,就晕过去了。
江水泉把刘月舒拉到自己背后,微笑着对面前的几个年轻人吐出一个字:“滚。” 不知是江水泉真有了传说中的那种气势,还是几个年轻人太过胆小,居然拖起昏倒的年轻人就走了。人群中传出不爽的声音:“没劲。”显然是扫了他们这些看客的雅兴,没来以为这会是场世纪大对决,哪知道乙方居然落落而逃。 刘月舒似乎是丝毫不觉自己刚才所处的境地对于一个少女是多么险恶,两只手抓着江水泉并不算宽大的手掌摇晃几下道:“谢谢水泉哥哥。” “你怎么也跑到这种地方来。”江水泉看看还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子,其中一个对着江水泉说“兄弟拉我一把”,直接被江水泉忽视了。他在想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把刘月带到这里来。边所边拉着刘月舒离开了。刘月舒似乎和那两个年轻人关系不算特好,走得时候也懒得打招呼,只是抓这江水泉的双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文武哥,我先送我朋友回家,等等就回来。” “我看就不会来了吧,现在时间正好。” 刀疤暗示味十足的话江水泉根本没去理会,只不过地主的话让江水泉差点跌倒。 “恩,刀疤说得不错。反正等等我也回去了。难得今天大小老婆都出来陪我。需要人送你不。” 清清纯纯的刘月舒仍旧睁着大眼拉着江水泉的手掌,上面那一点点温暖让她眷恋得很。不知为何,站在江水泉身后,前者这只手,即使面对凶神恶煞的刀疤,她也不觉得害怕。对于几个人诡异的谈话,她一点也没去注意,就算听了,也不会懂。 “不用了,我在人间堂皇随便取辆车就是。” 对于刘月舒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江水泉倒是毫不在意,甚至也不想刘月舒放下。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自觉性并不高,不知道是因为对陈一素的爱不及对春梅那么深沉,还是桃花村的寡妇和春梅那在陈一素和刘月舒面前只算一般的样貌比起差距实在太大。不过想想左拥右抱的地主,他心下释然,原本还有的一点点对陈一素的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便取了辆不认识的丰田车,江水泉小心翼翼地把它驶出地下停车场,那圈圈绕的出口,对于刚开始学车的江水泉来说实在是高难度的挑战。不过碍于在美女面前的面子问题,它硬着头皮上了,开车再难,有杀人难么?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江水泉就是不想让司机送自己和刘晓月回家,或许是雄性哺乳动物特有的尊严感在作祟。 车上,小护士恋恋不舍的小手终于是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侧着头看着窗外,生怕江水泉看见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江水泉本来车技就很烂,又不认识路,没到岔路口都要问过刘月舒才开车,他的眼睛只敢一动不动地盯着前路。各怀鬼胎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不认识路,车上又没有电子地图的情况下,江水泉要怎么回家? “谢谢你,水泉哥哥。” 静悄悄的车上终于有人说话了,思量着回话的江水泉一分神就差点和前面的车子追尾,手忙脚乱一阵才得以逃脱,刘月舒似乎没有发现刚才的险情,低头仍由车子颠簸,江水泉只敢用余光瞄了下小护士的反应。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前路,慢吞吞地回了三个字:“小意思。” 然后两个显然没什么经验却心怀想法的年轻人一起沉默了。有过两次算不上恋爱的恋爱经验的江水泉用那少得可怜直觉和电视剧小说里学会的一点东西察觉到空气中某种特殊的味道,神经不由兴奋起来。不由想象某天自己可以和地主一样,坐在宽大的软沙发上,一手抱着陈一素,一手揽着小护士,最好腿上坐个陈紫菱或者吴寸曲。 不知何时,纯洁懵懂的江水泉竟是变得如此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