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山
杨雷在山洞中继续修炼，师傅的法门果然非同凡响，进度很不错。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杨雷已经在山上呆了五年左右的时间。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洗玉真人没了神体散发的神力支持，全靠天地元气的补充，日益衰弱，更何况他现在也只剩下一缕元神，想要重新修炼也是不能。 终于一日，洗玉真人察觉大限已至，他一生狂傲，逆天行事，纵然是死，也不愿承受天地指定的死亡。强忍着悲伤，对杨雷交代一些事情，包括当年看到的东西，然后元神自毁而亡。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洗玉飞在半空，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仰望天空的机会，他一生寻道，最终也是死在寻道之路上，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只是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主神的无敌与强大，他将这些希望寄托在杨雷身上，哀哀叹了一声：“徒儿，如果有一日你可以成为至强，一定要和那主神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我中华大道至上，还是这异域神境无敌？” 接着他有用很小的声音感叹道：“主神，那可是接近鸿钧的存在呢！”只是这些没有被杨雷听到。 对于师傅的离开，杨雷很是伤感，因为再也见不到同乡之人了，也找不到故乡的感觉。杨雷接着修炼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没有师傅在一旁教导，只有自己打坐炼气，是很寂寞的事情。杨雷觉得自己在引气入体中期的水平，一直无法突破，就想着下山寻找当年的真相，并且历练以求突破。 炼气入体中期的水平尚不能御剑而行，师傅赐下了自己的青罡剑，杨雷就用真元一遍遍温养，青罡剑才材质不属上等，杨雷现在已经运用自如。除了青罡剑，师傅其他炼制的东西也一并给了杨雷，包括储藏、防御、丹炉还有一些其他的杂乱物事。 先回村子祭奠一下村民，杨雷进入破落的村子，以前繁华的地方成了废墟，没有一点人气。因为村子离奇被灭，附近的村子也曾有十来个胆大的人组成一团，前来侦查，不料遇到一个幽魂，幽魂不同于亡灵法师召唤出的魂灵，无比的邪恶与强大。十几个人只有一个活着逃了回去，而且还变成了疯子，不停地叫嚷着魔鬼。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其他村落的人将村子视为死地。 杨雷也不记得这里的历年，只是有时候来此地清理一下坟丘茂盛的杂草罢了，尽管如此，也已经对这里很是熟悉。 他飞身而起，跳上高大的树木，在上面仔细摘了一些野果，在山上汩汩清泉中清洗，在这里既没有香烛，也没有烧纸，杨雷就只是在清理坟丘之后，放上一些果子，聊作祭品。 和以前一样，来到两个坟丘之上，拿起以前留下的铁镐，清理重返茂盛的杂草，心中暗叹又是一年春来时。 嗯！ 这里的土好像被动过，杨雷实在猜不出现在还会有人来这里，自打坟丘的厉鬼吞噬了几个外人的血rou，更加的强大，外面根本没有人敢来此处送死。 那厉鬼也被杨雷祭奠的时候发现，厉鬼吞噬太多的生魂，已然能够白日出游，杨雷看他彻底沦为冤鬼，不复生前一丝清明，于是用五阳真雷诀送他西行。 杨雷观察被动过的泥土，心中一动，虽然还未修出神识，但也是感官敏锐，附近的动静皆可察知。他俯下身的时候，显然有人心中惊动，不能压制气息。 杨雷故作不察，打量了几下动过的地方，掩饰道：“不知哪来的野兽，不知道扰人安息吗！”摇摇头，接着继续清理坟丘，完后取出清洗后的野果，恭恭敬敬放在坟前。 祭奠后，杨雷转身向村外走去，只是背后一棵大树上枝叶一动，杨雷的身形已经出现在树上，而地上的杨雷依旧向外走去，那只不过是一个幻象。 树上的杨雷伸手向空气中抓去，五指如剑，右侧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幽蓝色的匕刃寒光四射，周围一阵抖动，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 杨雷右手挡住斜刺来的匕首，身子向前，左臂打落敌人挥过来的臂膀，身子一个倒转，脚尖直中敌人下颚。 一声惨呼，敌人被高高踢起，口鼻溢血，从空中落下，敌人身形一转，落在地上，没有被摔伤。 杨雷晃了晃脚腕，心道自己的修炼的近身战斗还可以，不过这也只是攻其不意罢了。原来杨雷假作出走，用幻像迷惑敌人，本身却用遁术来到这个潜行中的盗贼背后。 杨雷现在的五行遁术现在并不高明，地遁与木遁之间还要转换，待到修为高深时候，就可以修行流光遁术，到时无需转换，真正做到逝若流光。 杨雷向敌人望去，敌人是一个高阶盗贼，潜行术极为高明，不过对极力融入自然的道家法门而言，确实很容易察知的。盗贼抹去脸上的鲜血，满脸惊讶与忿恨，道：“小子，你很不错，居然能够来到我的身前，而不被发觉。不过，现在，你完了，我要杀了你，玷污盗贼之星荣耀的家伙！” 杨雷颇觉好笑，这样的家伙还有自己的荣耀，他存心想要试试自己的法术，现在有了对手，可是觉得难得的很。他把口一张，一道青光射将出去，盗贼心中一凛，向右一闪，躲过青光，想要嘲笑杨雷的攻击手段，还未张口，但觉身后劲风刺痛，扭头一看，只惊得汗毛倒竖，急急闪躲，依旧被飞剑在划伤，肩膀处的伤口深几见骨。 盗贼哀嚎一声，怒道：“卡罗迪亚，混蛋，还不出手，非等我被人杀掉不成！” 清冷的声音传来：“你这个愚蠢的废物，我在等待机会，你的叫喊只会耽误时机！”盗贼依然嘴硬，道：“我被人干掉了，你恐怕也找不到机会。” 杨雷闻声收回飞剑，手中长剑青芒吞吐不定，犹如活物，他心中极为惊诧，自己发现敌人后，可是好一段时间观察，居然还是有人没被发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天。 杨雷凝神仗剑，寻觅敌人，只见四处高木葱葱，随风波摇，一点也没有发现敌人行迹。 嗡！ 刺耳的声音传来，杨雷心节动荡，敏锐的识觉瞬间消失，一支长箭如雷击似电闪，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刺向杨雷。杨雷身形侧闪，挥剑斩落长箭，又是一声尖锐的响声，一支长箭再次射来。 杨雷知道自己现在已被敌人锁定，身形一动，下一刻已在地面出现。底下盗贼还在嘻嘻的笑着，等待队友将伤到自己的家伙射杀，只是眼前一花，面前出现杨雷的身影。他一声惨叫，重新步入虚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雷这次再也察觉不到敌人的身形，不由的有些恐慌，因为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斗。敌人全部处于暗处，杨雷不知道下一刻的攻击回来自何方，他默念法诀，身子陷入地底，而地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咦！” 惊奇的声音在一棵巨树上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极其俊美的年轻人，一身青衣，背负长箭，手持劲弓。淡绿色的眼眸，尖尖的耳朵，显示着精灵的特征。虽然他本身只是一个半精灵，但俊美的面貌仍然让人嫉妒的发狂。 他垂下暗金色的长弓，弓的两头虬首狰狞，一道道风息缠绕不定，紫色的弓弦依旧搭着一道长箭。 卡罗迪亚是一个半精灵，虽然他的父亲是一个贵族，但他的母亲只是一个美貌的精灵奴隶，他的父亲玷污了母亲之后，生下了他。虽然他是亲生的儿子，可是他的贵族父亲对这个奴隶生下的血脉丝毫不理。 直到一日，醉酒的父亲将为奴隶的母亲毒打至死，醒后府内陷入混乱，卡罗迪亚趁此逃离了囚禁他童年的牢笼。卡罗迪亚身为一个半精灵，不属人类，也不属精灵，高傲的精灵鄙夷玷污他们血脉的家伙，而人类也不曾接纳这个杂种。 而他则在这些人厌恶的目光中越来越强大，那些厌恶的目光也变成了恐惧的低视，在那些目光中，他回到了一心想要毁灭的地方。 他将那些奴仆尽数杀死，在那个称作父亲的家伙面前，将他四个人类的儿子和两个遗留在外面的野种，还有*好色的贵族所有的妻妾，一点一点的虐杀，然后阉了那个屎尿横流的贵族父亲。 而犯下血案的卡罗迪亚被血狐军团的现任团长安杰斯欣赏，被一力保下，从此卡罗迪亚对安杰斯忠心耿耿。他生性冷漠，不曾有过朋友，唯有班布里奇才能被他接纳，而班布里奇也就是那个号称盗贼之星的盗贼。 这次安杰斯下令，侦查在此祭奠的人，发现后可以直接击杀。不料来人武力不高，但是战斗技能玄奥，让他十分惊异，而卡罗迪亚的精灵血脉融入自然的气息，也让杨雷一直没能发觉。 卡罗迪亚身后空间一阵抖动，班布里奇现出身形，他一出面就大嚷：“嘿，卡罗迪亚，那小子还真是不凡，我潜行的状态都被他识破了。不过我盗贼之星的称号，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闭嘴，亏你还是盗贼，依你的性子，我真怀疑那帮老家伙怎么会看中你！”卡罗迪亚面色冰冷。 班布里奇早就习惯了老朋友的面色，不以为意，洋洋自得道：“还不是我天赋高明，万中无一，那些老头才肯将技能传授给我。他们算准了我将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盗贼，哈哈哈……” 卡罗迪亚很无奈，只能说：“好了，敌人进入了地下，我还从来未见过这样的奥术，我有点开始喜欢他了。”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欢的意思。 庞大的精神力锁定周围所有的一切，卡罗迪亚有信心在敌人刚一出现的时候，就能够将箭射去。 杨雷在地下，暗想对策，动念处，已到了一颗树的背后，默念清心诀，卡罗迪亚一箭如风，急速射来。杨雷没被箭上的声响动摇心境，模糊地把握到了弓箭手的位置，挥手散出一片符箓，大喝一声：“敕！”。只听雷电轰鸣，青紫色的闪电划过曲曲折折的痕迹，向卡罗迪亚直击而去。 卡罗迪亚大惊，他没有感到一丝魔法波动，而敌人却发动了攻击，他启动身上的魔法护罩，是自然系的自然守护，护罩青碧色的光芒映的脸上一片碧绿。 可是诡异的青色闪电似乎没有遇到一点障碍，就这样完全击在卡罗迪亚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叫。而后身后虚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只臂膀，将卡罗迪亚拉了过去，黑色的空间缝隙也接着消失在空气中。 杨雷深呼了一口气，他始终无法找到那个射手，因此猜测对手可能是一个精灵，也只有他们能够深入自然的脉搏，而不被自己发现。他故意招来攻击，用木雷符箓攻击，果然见效，只是那个盗贼还是很不简单，简直是拥有空间属性的天才，藏身空间暗袭和隐身术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差。 杨雷见到敌人遁入空间隐藏，也不着急，飞到半空中，御风而立，道：“你们逃不了的！”说完，右手一托，掌中出现一团小小的物事，晶莹碧亮，急速飞起，迎风便长，成了一个扑天盖地的巨网。 “哎呀！”巨网收缩起来，里面的空间出现涟漪波纹，两人被罩在网中，极为狼狈，眼神很是惊惧。 班布里奇性子较直，虽然身入敌手，依然如故。他一边惨叫，一边大喊：“这是什么东西，我在一个独立的空间，怎么也被抓到了？” 杨雷等到巨网收缩到两人再也无法动弹的时候，才面色舒缓，道：“这是大须弥网！” “大须弥网，这是什么鬼东西！炼金术师的杰作吗？”班布里奇显然没有做俘虏的觉悟，仍然问道。 “不是！”杨雷不欲解释，将网子提起，来到坟丘边上重重扔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卡罗迪亚铁青着脸，不愿答话，班布里奇则眼珠一转，嘿嘿jian笑，道：“我们是佣兵呢，听说这里有魔鬼，来这儿探险。” 杨雷看着瘦脸鼠目的盗贼，笑道：“佣兵！探险！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班布里奇连忙赔笑道：“怎么可能，伟大的盗贼之星从不说谎，外面传言这里有宝物，才会招致灭杀，不过即使灭绝后，这里仍然有好东西没被带走，所以我们来碰运气。” 杨雷不理会的盗贼蹩脚的谎言，问道：“哦，那你们听到的传言中，有没有说这里是怎么被灭绝的？” 班布里奇有些踌躇，过了一会道：“听说是魔族。”见杨雷面无表情，追加道：“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 “除此之外呢？” 班布里奇脸上浮出无奈的神色，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 杨雷点点头，接着问道：“我记得身浴金血的白狐徽章，好像是血狐军团的徽章呢！”说着在班布里奇松散的衣服里拿出一个圆圆的徽章，上面一只白色的狐狸，容貌凄厉，口角出金色的血液低落，白色的毛发有着斑斑金血，边上盛开的蔷薇花围成一圈。 杨雷一边在手中仔细欣赏徽章，一边看着面前盗贼懊恼的表情，慢慢等着对方的回答。 “够了，我们就是血狐军团派来的，要诛杀前来祭奠的人！”卡罗迪亚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屑于用谎言欺骗别人，而班布里奇听了后则是满脸无奈。 杨雷一惊，虽然和自己的猜测一样，可还是不敢相信，急忙问道：“问什么？” “没有为什么！也不需为什么！我只知道这是命令！”卡罗迪亚极为不耐。 “哦！”杨雷望向远方，越过大山就是血狐军团的驻扎地了，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又好像望穿了一切，“那么，看来我要去血狐军团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