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注血
受伤的黑衣人站在兽夹地带中央，不再逃脱，转过身看着双脚越来越大，越走越近的怪兽。 此刻他全身发出一鼓冷冷的气息，仅仅可见的眼光中发出凌厉的霸气，似乎要诠释着英雄的定义。 “这黑衣人好让人佩服。”闻迪不知何时又走近了我身边。她一直放心不下我。 “曾经的他，是很让人佩服的。”我喃喃道，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什么？”闻迪出声询问。 我闭上嘴没回答，呆呆看着黑衣人，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这怪兽。 怪兽越走越近，黑衣人从腰间慢慢抽出一把短刀。 “崩”地又一声枪响，这次的枪声比以前枪响要强上几倍，听到这枪声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支火力十分强大的枪。 子弹结实在打在怪兽身上，将行动中的怪兽击退一步，可见子弹的威力。 怪兽痛苦地咆哮，栽倒在地上。 这时从受伤黑衣人身后树林中飘出一个黑影，又是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身材瘦小苗条，胸部隆起，是个女子。 “老大，怎么样，我利害吧！”黑衣女子得意洋洋地跃进兽夹地带，右手端着枪，左手拿着一个箱子，有点像闻迪的勘察箱。 “别罗索，快点行动。”黑衣人擦着额头汗水，催促她。 “老大，别担心，这次的枪我可是用高斯狙击枪加强改装过的，二十厘米的钢板都可以洞穿，子弹中的麻醉药可以麻倒三十头非洲大象，就算是上古奇兽排名第二的齿魔兽也不可能经受住一枪的。怎么样，老大，我利害吧？我可是花了几天几夜才研究成功的，你这次要用什么武功奖励我？” “以后再说，快点办正事。”黑衣人走向怪兽，突然回过身问道：“你确定它不能动了？” “老大，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黑衣女子声音突然变成了哭腔，无限委屈地说：“难为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的声音居然说变就变。 “你每天都在骗我。”黑衣人不吃她一这一套，不耐烦地说：“我知道这次你的功劳最大，但血样没弄到，我们还不算成功。” “弄点血样，还不是举手之劳，让我来。”黑衣女子左右跨步，躲过兽夹，很快就到了怪兽面前。她拍拍怪兽头顶说：“原来传说中的上古奇兽齿魔兽就是这般模样，真丑！不知血样做出来的兽人跟老蜘蛛相比，谁更丑。” “嗷吼。”怪兽突然冲黑衣女子大吼！ “妈呀！”黑衣女子像兔子一样跑出十几米远。怪兽只是嘴里吼叫，身体没动弹。 黑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咪着！ 黑衣女子纵身到怪兽身边，踢了两脚它脑袋，又跳到它背上，拼命踩着骂道：“让你吓我，让你吓我，我踩死你，踩死你。” 黑衣人出声阻止：“别闹了，快办正事。” “噢！”黑衣女子不再玩闹，打开手上箱子，一阵寒气冲出来，原来是微型冰库。 黑衣女子取出一支极大的针管，朝怪兽身上扎去。两分钟后，黑衣女子哭丧着脸说：“老大，扎不进去，他的皮比你的皮厚多了。” 黑衣人摇摇头，对这个小丫头毫无办法，捏拿匕首往齿魔兽血管位置刺入。 随着齿魔兽一声疼痛的呻吟，血液溅了出来，黑衣女子忙用针管往血流处抽取，很快便抽满了一针管。 “看，老大，这丑家伙的血液居然像沸水一样沸腾！天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血液，好像血液本身就有生命。”黑衣女子惊呼。 黑衣人好像并不奇怪，说道：“上古奇兽能活千万年之久，凭的就是惊人的新陈代谢，快点封存血样，多抽几管。” “哦！”黑衣女子将抽好的针管放过微型冰库，又取出了几支针管抽血样。 “不知这么变态的血样跟人类基因做出来的兽人会恐怖到何种地步！”黑衣女子感叹。 “抽完血样后，立刻回基地，召集所有人离开，摧毁基地。”黑衣人下达命令。 “好了，任务终于完成了，不用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这一年来，我都快闷死了。终于可以离开了，万岁！老大万岁。”黑衣女孩伸起双臂欢呼。 唉！黑衣人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想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我突然出现，枪举向两个黑衣人说道：“别动。” 我躲在暗处，一直寻找着最佳的出现机会，此刻见两人全部精力都放在抽血上，适时走出来。 “老大，有敌人！我们中埋伏了。”黑衣女子慌忙躲到黑衣人背后。 “我们又见面了。”我盯着黑衣人，手中的枪不断地震动。除了不会开枪，更重要的原因是内心的激动。 “你想干什么？”黑衣女子露出半个脑袋，插口问。 “把面罩摘下来。”我激动地命令着。 “老大，原来是个色狼，天啊！我不能摘下面具，他看到我的花容月貌一定会非礼我的，老大救我，快点想办法。”黑衣女子焦急地摇着黑衣人。 “住口，滚到一边去，没叫你摘面具。”这黑衣女子真不是一般的让人心烦，我指了指黑衣人，再次命令：“把面具摘下。” “有种你过来自己摘！”黑衣人沙哑地回答。 他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面前的地上埋了许许多的兽夹，我走过去必须要小心察看，他趁我分心之下就可以逃脱了。 “好！”我冷哼一声，慢慢跨步过去。 左三步，右两步，纵，跃，一脚踢起埋着的兽夹飞出几米远，我至始至终都没低过头，脚上好像长眼睛一样，很快就走近了几米远。 黑衣女子惊得目瞪口呆，狂摇黑衣人说：“老大，他偷看过我们装兽夹。” “《猎人笔记》狩学陷阱篇，十面兽印，牧雷，你摘下面具吧！”我尽量让语气平静，压抑最激动的时刻。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闻迪站在我不远的身后脸色大变，黑衣女子盯着我，眼睛骨碌碌转动。 “老大，他叫你牧雷，是真的吗？我一直没听过你的名字，原来你叫牧雷。”黑衣女子吱吱喳喳又叫了起来。 “呯”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开枪，感觉开枪也并不难。 “你再开口说一句话，我一枪毙了你。”我吼叫起来！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让人心烦的人。 黑衣女子立刻用手捂住嘴巴，连鼻子也捂住了。 黑衣人眼睛幽深，看不清表情，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牧雷，跟我回家吧！母亲在等着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记较，我什么也不怕，最多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说着说着，我的喉咙卡住了。我还是继续说：“母亲这些年来无时不刻地记着你，所以，一听到你在岩岭出现，我就不惜千里迢迢来找你。这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你回去，哪怕是用枪指着你，我也要带你回去。” 视线模糊了，我又想起了无数个黑夜里母亲抱着豹皮对着月亮入眠的样子，泪水流了下来。 “大虎死了，二愣子死了，巴达村长死了，我的朋友跟伙伴都死了，他们的死即使与你有关，我都可以不跟你记较，即使后果十分严重，我也宁愿替你去承担，我只要你跟我回西京，回到母亲身边……” 我越说情绪越激动，我发现自己是完全可以原谅他的，即使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我以前自以为是内心十分恨他，都是谎言，在此刻都败露了。我内心永远都牵挂着那个慈爱的父亲，那个教我《猎人笔记》的父亲，那个给予我童年快乐跟虚荣心的父亲。 “你说完了没有？我可以告诉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牧雷。”黑衣人冷若冰霜，对我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脱下你的面罩吧！立刻。”我握紧手枪命令。 “见过我的面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你确定要看？”黑衣人全身散发出冷酷的气息。 “就算死，我也要扯下你的面罩。”我坚决说道。 “那你就去死吧！” 黑衣人大吼间，纵身跃起，手一扬，一件暗器就打在我握手枪的手臂上。 我手一痛，枪掉到地上。我看那暗器，是一支刚抽完齿魔兽血的大针管。管里的血液如有生命一般，迅速从针孔间钻进我身体之内。我不管手臂上火辣辣地痛，俯身拾枪。同时，黑衣人瞬间就攻击到我门面。 我顾不得拾枪，一脚将枪踢向闻迪喊道：“帮我打断他的腿。”同时击出三拳，挡住攻击，同时跃开躲避。 闻迪伸出手抓向枪，突然一颗石子打中手枪，将枪远远击落，准确度另人吃惊。 原来是黑衣人出手。黑衣人朝黑衣女子说：“杀了那女的。” 黑衣女子半话不说，一改婆妈样子，纵身扑向闻迪，很快就跟闻迪斗在一起。 闻迪身手居然十分好，招式美妙绝伦。她的武功十分好看，不像是打斗所用，更像是演戏所用，一招一式都具有美态。相反，黑衣女子的武功十分干练，没有一丝花招，招招都是直指要害。两人相斗之下，还分不开胜负。 我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黑衣人身上，他刚才命令黑衣女子杀闻迪的语气表明，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真会是我那仁慈的父亲吗？ 不论如何，只要能撕开他的面罩，就知道了。 我双手刨地，往黑衣人扑去，哪怕豁出性命，也要知道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