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道 末路
狂风早已平息，天上的浓云却久久未散，遮挡住了天上那诡异的血月，让幻想乡的大地依旧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在这片沉寂的黑暗中，一抹耀眼的灿烂金色闪耀，照亮了森林与雪原的交界处，为原本被烧灼成为了焦土的大地，铺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辉。 那是能够带来生命的光辉，碎金般铺在黑灰色的土地上，似乎下一刻便会为这片灰黑色的土地带来葱绿的色彩，因为这光辉正是这些生物所必须的——太阳之光。 自然，值此冬日夜晚乌云未散之际，突然在地面上出现一片来自太阳的光辉，确实有些过于突兀了。不过如果在这里面加上这里是幻想乡这个因素的话，那么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那是有妖怪作祟，至少看到这一幕的幻想乡住民们绝对会这样想。 实际上按照幻想乡内部的认知来看，身为魔女的帕秋莉确实能归为妖怪一类也没错。既然始作俑者是帕秋莉，那么这阳光的来源，显然就是她所擅长的七曜魔法其中的日曜了。 流转在她身周的晶莹蓝色流水护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地悬浮在头顶上空，暖洋洋地洒下了一片金光的巨大光球。 虽然这光球看上去懒洋洋的看似没有一丝杀伤力，但其实其中高度浓缩的日元素已经形如实质，如果帕秋莉的敌人贸然进入这片金色光域中的话，它将要面对的是金色烈焰近乎无穷无尽的轰炸。 这还未喷发出金色烈焰的巨大光球，本身是一个攻击魔法。它有一个在帕秋莉看来十分贴切而响亮、又是由芙兰取的名字——皇家圣焰。 好吧，由于从一开始的魔法学习，直到后来成为魔女开始独立研究魔法后，帕秋莉的身边始终都不会缺少芙兰的指点，因此她的很多研究成果实际上都是由芙兰命名的。 不过，先将名字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单说“皇家圣焰”这个魔法，它本身只是单纯地将日元素聚合压缩起来。这个过程听起来似乎相当简单，但想要聚集日元素本身就并非易事，还要将其压缩起来更谈何容易。所以现如今的帕秋莉对日元素的运用，也只能技止于此了。 虽然相对于金、水、木、火、土这五种元素，帕秋莉甚至能做到任意三种结合的程度差了许多。但这个魔法用在现在这个场合，却确实为她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现在她所面对的敌人看似强大，但实际上有着其种族本身所具有的重大缺陷——要知道吸血鬼可都是惧怕阳光的，只要被阳光直接照射到她们的皮肤，就会被灼伤并冒出青烟来。 虽然被聚集起来的日元素无法做到像自然界的日光那般堂皇浩大，但用它来对付吸血鬼已经完全足够了。正是凭着这颗光球的威慑，帕秋莉才能够安静地漂浮在空中，小心地准备着魔法。 帕秋莉现在所准备的，当然不是她原本擅长的魔法，而是由芙兰亲自书写于她手中这本魔导书上的——空间魔法。 对于空间魔法，或者说是《绯色之书》第六卷上所记载的空间魔法，帕秋莉虽然也曾经跟随芙兰一起研究过。 可惜也不知道是因为成为魔女才区区百年积累不足，还是因为本身并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关系，虽然理论知识都已算熟悉，但在不借助道具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似芙兰那般随意施展。 能够对空间施加作用的，只有控制时间和空间这密不可分的两种力量——无论其是能力还是魔法。 所以想要抓到能够随意穿梭空间的米路查的本体，帕秋莉除了需要能够锁定空间的魔法外，还必须要根据每次他出现的时候的空间变动进行逆向计算，摸清楚这种类似瞬移的能力的参数，这才能计算到下次传送后对方本体出现位置的确切坐标。 这种计算对于只能算是初步理解空间魔法的帕秋莉来说，是相当繁琐复杂的工作。在完成这项计算后，一直维持着“皇家圣焰”的帕秋莉，是否能够还有足够的魔力来施展锁定魔法，这还是未知之数。 因为这种计算是相当困难的，就算将帕秋莉所拥有的知识，与这个问题同时放到现如今人类所掌握的最高技术——最先进的计算机上来运算，先不说以二进制的逻辑是否能够进行关于魔法理论的运算，就算可以做到，其所要消耗的时间恐怕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这场战斗比拼的就是持久，无论谁的魔力率先消耗一空，等待她或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从场面上来看，形势对于帕秋莉来说更加不利一些。因为对方可以随时凭借速度跑掉，而身为魔法使的她魔力耗尽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不过为了缩短能够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所需要的时间，帕秋莉分心二用，在不断依据魔导书记录下来的数据计算的同时，还暗中将同样记录在其中的空间魔法悄悄激活。 “呼，完成了。” 经过长时间的计算和维续魔法的消耗，现在的帕秋莉无论是精神还是魔力，都几乎已经基本消耗一空。 如果她只是使用水流护盾来进行防御的话，那么就算将这个时间再延长一倍也不会让她皱一皱眉头。但如果加上日元素的凝聚和压缩的话，那么产生现在这种让她几乎虚脱的消耗也并非奇怪的事情了。 当然，之所以选择消耗如此巨大的魔法作为威慑，这当然有日元素比起月元素来对吸血鬼的伤害实在高了太多的关系，同时还因为其余五种元素的魔法现在她并不能随意动用。 围绕在她身周的这些魔晶虽然能够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魔力，并且还能增幅这些晶石各自代表的属性魔法的威力。但这其中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在激活这些晶石之后，帕秋莉的每一个魔法都必须经过这些晶石的增幅才能释放。 如果是平时战斗的时候，这种“弊端”根本不能称之为缺点。但等她需要这些晶石合而为一来提供纯粹魔力的时候，她却没有办法使用这五种元素的魔法了。 因为这五元素晶石合一，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底牌，其名为…… “贤者之石！” 原本静止在她身周的五色晶石，在魔法的作用下化为了五色的彩光。这些彩光迅速向着她的面前汇聚，最终形成了一颗五色的光团。 当光芒逐渐减弱直至维持在一定亮度不再变化的平衡状态后，显露出来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瑕疵的透明水晶。 这颗晶石是帕秋莉结合芙兰的教导，将自己所学七曜魔法其中最容易控制的五耀完全融合，然后运用到制造魔法道具的炼金术上的产物。 当然，虽然一样都是炼金的产物，但此“贤者之石”非彼“贤者之石”，这只是能够让魔法使拥有真正意义上无穷无尽魔力的梦想之石，并非那甚至能够用来与生命和灵魂等价交换的传说中的至宝。 源源不绝的魔力重新输入到暗淡下来的金色光球中，让太阳的光辉重新布满这一大片土地。 原本看到帕秋莉脸色发青，以为她已经到达极限想要来偷袭的米路查，差一点就被这太阳的光辉照个正着。 他急匆匆地发动能力之后便打算离开此地，日后再来找这位魔女算账，可惜…… “抓到你了！” 可惜，还未等那在阳光之下骤然出现，现在又模糊消失的黑色阴影完全消逝，帕秋莉手中的魔导书在那无穷无尽的魔力灌注下，绽放出了靓丽的银蓝色光辉，让原本慢慢归于虚无的黑影逐渐清晰，最后恢复成为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小男孩模样。 “呜，真让人感到惊讶！” 似乎不习惯站在这样的强光之下，米路查轻轻蹙了蹙眉头，身上的苍白皮肤在日元素的照耀下冒着缕缕青烟。然而在吸血鬼强大的恢复能力下，这些逸散的光辉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没想到诺蕾姬小姐还精通空间魔法，不过为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头顶这颗讨厌的光球砸过来呢？” 嘴角浮起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米路查眯着眼睛问道。 “如你所想象的，在维持锁定空间魔法的时候，我并没有别的精力能用来cao控另一个魔法，所以这‘皇家圣焰’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熄灭。” 看着对方露出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帕秋莉的下一句话却为他带来了不安的阴影。 “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爷爷留下来的资料么？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见识见识诺蕾姬家创始人的智慧！” 她说着，一手托着摊开的魔法书，一手从长袍的衣袋中掏出了一瓶装在水晶瓶中的浅红色液体。 “呵，制作出来的居然是药剂，你药怎样将它用到我身上呢？还是说，你认为你能够跟得上吸血鬼的速度？” 轻挑了挑眉毛，米路查驱散了心中的不安。 “哎，你以为呢？” 帕秋莉叹息着摇了摇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打算。 “禁锢结界！” 原本看到帕秋莉打开了水晶瓶的塞子，正准备凭借着速度跑开的米路查，突然感觉空气似乎被凝固住了…… 不对，凝固的并不是空气，而是他身周的这整片空间，似乎有一道和他的身体形状一样的屏障将他固定在了原地一般。 这才是帕秋莉用来禁锢米路查的空间魔法的完全形态，之前将他从传送中抓出来的不过是魔法生效的前置作用而已。 这是一道类似微型隔绝空间结界的魔法，能够运用隔绝空间将敌人固定住——虽然这样就没有办法对对方造成伤害了。然而帕秋莉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要禁锢住这只自大的吸血鬼，然后将手中瓶子中的液体撒向他，让液体接触到那片被禁锢的空间前再解除魔法。 以帕秋莉的预判能力和对魔法的精准控制力，有十足的把握让对方无法躲避。 “唔……” 当空间禁锢被解除的时候，米路查以他最快的速度闪身后退，同时启动了自身传送的能力，可是…… “怎么会！我的能力！！！”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快，可惜仍旧未能避免接触到帕秋莉洒出的液体。所以他的身影只是一阵模糊后，传送便就此宣告失败，只是向后跃出了十数米便定在了原地。 这是当然的，这瓶药剂确实可以说是帕秋莉爷爷的心血，正好针对的就是他的死对头开发出来的，提升吸血鬼资质的方法。 这种药剂对于本来就是纯正吸血鬼的米路查来说，确实没有致命的效果。但是他的能力提升毕竟还是用夺去血脉的方法堆砌起来的，所以当沾染上这些药剂被净化了血脉后，被提升的能力自然变成了镜花水月。 “结束了呢，这100多年的仇恨……” 并未理会对方那错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解除了空间魔法腾出手来的帕秋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头顶的光球上。 “皇家圣焰！” PS今天这章晚了点，因为总感觉木有码字的动力了，哎…… 另外，有新的作者调查，有空的话都去点一下吧，大概不到一周这个调查就会定下结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