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这些感慨
听到刘威远这句话，一向是不将任何的事情放在心上的王驼子，眼眶突然有了一丝的湿润，他的浑身上下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颤抖，他“呜咽”的哭了起来。 刘威远没有怪他，因为刘威远知道，王驼子曾经的马队九十人，最后在那场激斗当中最后冲杀只是剩下了不到十几个人。 这是王驼子的心结，那么多生死与共的袍泽，最后埋骨沙场。 从那个时候起，王驼子以赌为命，整个人投入到了赌博里面。 但是，刘威远知道，王驼子从来放弃过报仇的打算。 其实，幢里面，像是王驼子这样的人，又那里只有他一个。 当年的那一场激斗，整个幢里一千多人，最后只是剩下了现在在场的这一百多个人。 刘威远看着这些沉默的士兵，当年的他们，只是希望在北疆那里悠闲的度日，但是，谁又能想到，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的突然，而真正的敌人，却又是那么的强大。 这三年以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活在面具之下，只是期盼着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真的来临了。 王驼子等了半晌，才是看了刘威远一眼，说道：“大人，你真的不后悔，舍得这中原的花花世界？” 这声音似在调笑，又似在不舍，也许，过了今日，就是他们最后一次来中原了。 刘威远笑了，他说道：“别忘了，本大人现在可是堂堂草原驸马，到时候大不了跑到草原上面找乌托娅去，怕他个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威远似在得意，似在感慨。 “那还等什么，今夜，就让我等有仇报仇，有冤爆冤，干上他一个大的。”王驼子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总算是从刚才的沉寂当中回复了过来，提起了手上的刀，指着现在趴在地上的三个人怒吼道。 军师大人正在此时，走了过来，拿着那把天山玉扇，不断的摇扇着，他轻轻的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开口说道：“若是杀了这三个人，我等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 “怎么？难道你还有本事让我等留在这大晋朝？”王驼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是当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军师大人顿了顿，一张脸突然露出一副下贱至极的样子，然后小跑过来对着刘威远说道：“大人，小的想今日这等事情，若是能运作好了，说不定还能讨得一桩大功劳呢。” “恩？”听到这句话，刘威远疑惑的看了鲍老五一眼，说实话，要是可以不去草原，刘威远当然去不去的，毕竟，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鲍老五倒是说到：“这桩事情的好处，就是处在兴盛皇帝身上了。” 听到鲍老五的话语，王驼子反应了过来，他说道：“你是说？” “不错，如今我们杀了的那位大人物的人，兴盛皇帝也许会高兴也说不定，至于怎么定罪，就让这三个人写上一份供罪状就是了，至于别的，也是简单，到时候小的最起码有五成的把握保我们没有罪，还有功。” “五成？”说这句话的是王驼子，虽然一个烂赌鬼的他赌性颇大，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抽了一口冷气。 毕竟，这是决定整个幢上千人性命的事情，若是杀了这三个士族，肯定会激起满朝世家大族的愤怒，到那个时候，说不准这一千多人就是要埋骨京师了，这由不得一向胆大的王驼子小心。 而刘威远听到这句话，却是说道：“干了。” 看到这几个人惊异的目光，刘威远笑了下，他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正主的仇没有报呢，这等几个小喽啰杀了，正主不杀，于心何安。” “大人，你难道？”这个时候，旁边的秦敛已经听出了不对味了，只见到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冷汗淋漓，面露惊恐之色的看着，他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会可以听到这样一件大秘密。 想到了这里，秦敛有些恐惧。 现在的他知道，既然这个秘密让自己知道了，那么在场的人们就是在等着自己的选择呢。 想到了这里，秦敛一下子就是跪在了刘威远的面前，大声的说道：“秦敛愿意追随大人。” 看到秦敛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刘威远突然笑了，他说道：“秦敛，你可知道，当日在宁甲城郡守府，我为何没有听从王郡守的意思将你给杀了。” “小的委实不知。”说实话，秦敛西藏乃也是非常的疑惑，他一直不明白的就是，当时的刘大人为什么不遵从王郡守的命令，杀了自己，而是让自己担任了传令兵，一步一步升到了队主。 可不要小看这么一个队主的职务，很多的时候，一个队主的身份，对于一个平民而言，那就意味着一步登天，整个世界再不同，是非常关键的那么一步。 听到秦敛的话，刘威远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说道：“你知道么，在曾经，我和我的兄弟们，在士族面前，也是如一群可以随意牺牲的人一般，只能是在绝望当中苦苦挣扎着那么一丝的曙光，我们奋斗，我们拼命，我们努力，但是在这些钟鸣鼎食之人眼里面看来，远没有一个出身来的重要。” 说到了这里，刘威远又是掏出了那个金算盘，使劲的拨了拨上面的算盘珠子，再次说道：“也许有的时候，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你完全没有错处，你甚至立下了功勋，但是这些士族们的一句话，你就是错的，也许，你最大的可悲，仅仅只是因为大人们一时的兴起。” 说到了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威远又是看着秦敛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的知道。”听到了这里，秦敛哪里还不知道，刘威远的根本意思，在那日，他秦敛也仅仅只是因为看到了王郡守的恐惧表现了，才是让王郡守起了杀心，他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的一个功勋，竟然是比不了世家大族一个所谓的风度问题。 刘威远这个时候已经转过身，看着远方，那些是黑暗的世间。 鲍老五来到了秦敛的面前，突然扔出来了一把刀，对着秦敛说道：“秦队主，对不住了，你要不要跟大人干，就挑着这三个人随便杀上一个就是了。” 一把明亮的长刀，摆在了秦敛的面前，璀璨的光芒，在烛火的照应之下，甚至让秦敛不是正视的。 他稍稍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有些颤抖的捡起来了长刀，缓慢的立了起来。 慢慢的走向了，已经是趴在地上的三个公子哥。 此时此刻，这些公子哥，却是刚刚从昏迷当中清醒了过来。 遍地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裳，此刻的他们，如同浸泡在血水里面，浑身上下，有着一股诡异的血红色。 当他们，睁开眼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秦敛提着长刀缓步而来。 眼前的一切，真真的吓到了他们，他们这些生活在浮华之地，安逸京师的公子哥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景象，也许他们的一句话，可以定人之生死，但是这样直面死亡，却还是第一次。 段于还毕竟年轻气盛，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依旧是大声道：“刘威远，你敢杀我们，难道你不想活了么，若是我们死了，你们也不要想离开这京师了，既然现在你已经将我们的钱物拿走，那么你还想怎么样，快点放了我们才是这个是正理，否则你也跑不掉。”